為首的匪子是一個健壯結(jié)實的女人,同樣的裝束破爛,臉色黝黑,毛孔粗大,一看就知道是經(jīng)歷了長期的風(fēng)吹日曬洗禮。不僅如此,她銳利沉穩(wěn)的眼神,還見識了相當(dāng)多的場面。哪怕此刻面前的男人嫵媚無雙,在這個世界里算得上是頭等尤物,她也只是眼里閃過一絲欣賞,爾后面容波瀾不驚。
水煙煙不動。
“趕路的,留下錢財,買個平安!”其中一個臉上有一道長刀疤的女人粗聲吼道。
平地一聲炸吼,又是驚起馬匹無數(shù)。
聽到這么大的動靜,幺幺從車廂子里探出頭來,看到眼前這陣仗,她小手一揮,吩咐了近前的一個隨從幾句。那個隨從低著頭趕緊跑到水煙煙跟前,對著他悄聲耳語了幾句,把幺幺的話帶給水煙煙。
劫財沒關(guān)系,給就是了。
水煙煙自然不會有什么異議。他笑了笑,對著這一伙女人朗聲說道:“姐姐們既然看得起,我們這里奉上銀兩和財物各一半。只是我們車上有病人,到京城里還有路程要趕,望姐姐們留我們一條生路,感激不盡?!?p> 一番話,得體又溫婉。
這家伙想做人的時候,還是挺好的。
為首的女人點了點頭,本來劫財就是出于生活所迫,既然水煙煙他們這么上道,她們也不會再生是非,跟他們過不去。
很快的她們就出來幾個壯實的女人過來搬運財物。不得不說,哪怕是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她們幾個依然列成一隊胸膛挺直,腳步沉穩(wěn)有條不紊,幺幺這邊的人遞給她們什么東西,她們就接了過去再有序地折返隊伍里去。為首的女人神色平穩(wěn),仿佛她們做的不是劫財,是在執(zhí)行很正經(jīng)的任務(wù)。
幺幺看著外面的女人安靜地來回穿梭搬運東西的身影,心里想著只要她們不造次,損失些銀兩就損失些,就當(dāng)花錢買個平安了。哪個穿越的沒遇見過幾個山賊呢?況且她眼下還真不差錢。便放下窗簾子,回過頭來,正正對上梨白剛剛睜開的雙眼。
梨白醒了!幺幺的心,“咚”的仿佛突然跳不過來了一般,又是窒息的欣喜又是委屈的想對著他掉眼淚。
只見梨白的雙眼,原本風(fēng)清月明,澄澈得很,現(xiàn)在竟然眼白微微發(fā)黃,還染上了幾根血絲,再加上他暗淡無光的氣色。
梨白他,真的是憔悴了很多。
這蠱毒,竟是這般厲害!
幺幺心疼地伸手撫上梨白的臉,柔聲問道:“梨白,你感覺怎么樣?”
梨白有點怔愣,仿佛一瞬間接受不了幺幺這突而其來的溫柔。
他的思緒,還停留在那天,水煙煙當(dāng)著他的面撩他妻主的情景上,記得最后他怒了,一腳把那狐貍給踹出了馬車。后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而且他怎么病成了這幅樣子?渾身酸軟,還四肢無力?
啊!是了,莫不是眼前這蠢貨真的背著他做出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所以才拿這副態(tài)度搪塞他吧!不然她有這么好?
梨白的腦回路,一下子就拐到了幺幺伸手不及之處。
只是話說回來,寫休書,確實有點對不起他就是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男人的直覺也很準(zhǔn)。
思及此,梨白躺不住了,掙扎著要坐起來。幺幺趕緊攙扶住他,柔聲勸解道:“你別起來,想做什么說一聲就好了。你餓了嗎?我叫他們拿吃的來。”
此刻,她哪里還想得起外面劫匪的事情,她的眼里,只剩下了梨白。
梨白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們做的東西能吃?你不知道我只吃自己動手做的?”
額!好吧,她這個妻主很失敗,她確實不知道。
“你現(xiàn)在要養(yǎng)好身子先,乖,我們就勉強吃些。等你好了,再吃自己做的?!辩坨鄣皖^耐心地對他哄道。
她越是這幅樣子,梨白心里越是篤定了她有不可告人的事兒在心里。
他掙扎著坐起了半個身子。
“我怎么會成了這副樣子?”氣息依舊虛弱,梨白看向幺幺的眼神卻很銳利。他身體一向不錯,又天天練武不綴,怎么會突然說倒下就倒下了?
那天,一切不都好好的嗎?而眼前這個女人,見他問話時眼神慌亂閃躲,還一反常態(tài)很溫柔地拿話哄著他,事出反常,必有妖?。?p> 這蠢貨,不會和外面那個野男人聯(lián)手做了什么不該做的吧?梨白危險地瞇起眼睛。
不得不說,梨白的思路是對的。雖然在這事情上,幺幺是被迫的,但結(jié)果是一樣的。
幺幺低垂著頭,心里邊很難過。她想開口告訴梨白所有真相,想告訴他她一點兒也不愿意寫那封休書,想告訴他水煙煙的事兒成了這樣子,想問他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可眼下梨白還沒恢復(fù)過來,她不能讓他有太多壓力。況且,她也確實該學(xué)著自己當(dāng)家做主了!
她總不能一輩子,活在別人的羽翼之下。
這件事情,就讓她扛起來吧,她一定會,學(xué)著處理好。
梨白見她只是沉吟著不語,連辯白都不辯白一句,心里越發(fā)不耐,伸出手指指向幺幺,責(zé)怪的話還沒有出口,腦袋又傳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人就往旁邊無力地歪倒下來。
幺幺趕緊接住他的身子,輕輕地攙扶躺在鋪好的軟氈上。
“梨白,你現(xiàn)在就別斗氣了……我們先吃點東西,好嗎?”幺幺收拾起自己亂糟糟的思緒,朝著他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淘氣的笑容,故作曖昧地說道:“吃了東西恢復(fù)了身子,你才有力氣審問我呀,不是嗎?”
可不是,每次他審問她點什么問題,最后都得弄得兩個人都?xì)獯跤醯拿矗?p> “你!”被這一打岔,許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梨白的臉上可疑地飛上兩朵潮紅。
他憋著悶氣別過臉去,不再理會幺幺的話。幺幺知道,他這便是默認(rèn)了,忙興奮地掀開車簾子,吩咐車前的隨從:“去拿吃的東西過來?!?p> 哪里知道……沒有人回應(yīng)她。
隨從們的后背對著她,一個個的劍已出鞘,臉朝馬車外面,身子微弓如快離弦的箭般蓄勢待發(fā)。就連最前方的水煙煙,手里也換上了一根手臂粗般的大紅長鞭子。
幺幺呆愣了一秒,不是說好了只搶東西不傷人的嗎?難不成,給的東西還不夠?她干脆撩開簾子,從馬車?yán)锾鰜怼?p> 場面的氣氛早已劍拔弩張,只是車廂里的他們并不知情而已。
除了這一伙劫財?shù)纳劫\,外圈還漸漸圍上來一群黑衣黑褲勁裝打扮,連臉都蒙了黑巾的人。這一伙人,一上來就是亮著統(tǒng)一焠著藍(lán)光的劍,步伐緩慢卻出奇一致,眼神兇狠,姿態(tài)勢在必得。分明大寫加粗的來者不善啊!
他們,這是為誰而來呢?
幺幺迷惑地看過來又看過去。
怎么看著都像是沖著她來的啊。
這個時代的治安已經(jīng)亂成了這樣子嗎?隨便出個門,打劫的還一串串的排著隊兒上趕啊。
扇舞清歌
謝謝茉莉花香晚的票票!!梨白給你飛過來一個小媚眼:我會盡快恢復(f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