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
即使云天崢有意阻攔也開不了口,何況這群婦道人家閑話,他一個侯爺如何插嘴。
皺眉,狠狠剜了眼王氏。
柳氏見他默認立刻叫人開門。
紫苑沖上去撞開:“夫人,二夫人,各位夫人里面請!”
這里面就是云韶通奸的證據(jù)!即使二人沒做什么茍且之事,但一男一女私下幽會,也犯大禁!
正滿心歡喜地等著證據(jù)。
王氏忽然低呼一聲,驚疑不定:“你……您怎么在這兒?”
屋子里,容倦沒有藏身,斜抱手臂靠在墻頭,身前便是在梳妝描眉的云韶。
云韶見這么一大群人闖進來,驚訝片刻了然于心。
她放下描眉的炭木,輕聲道:“二娘、三娘,這是怎么了?”
王氏不語,她家族顯赫,曾機緣巧合在一次皇家宴會見過容倦。容倦當時年僅十三,但氣度清絕,給她留下極深刻的印象。
她認識端王,柳氏卻不認得,指著容倦喜道:“好啊,云韶,你敢私會外男!”
那幾個跟進來的婦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柳氏大聲道:“我的婢女說看見你跟陌生男子出入,我本還不信,想不到你真這么不知廉恥,真是丟盡侯府的臉!”她邊說,邊朝紫苑使個眼色。
證據(jù)在握,要把事情鬧大。
紫苑領會,悄悄退出去奔向前院。
這一切動靜都瞞不過云韶,她倒不在乎柳氏作妖,只是容倦這個人,她實在看不透。
側了眸,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云韶道:“三娘誤會了,這位是……”
“不管他是誰,你私會外男,證據(jù)確鑿,和我見侯爺去!”
柳氏說完就要來抓人,王氏攔她道:“妹妹且慢,他是端……”說到這兒又改主意,何不讓柳氏這個蠢貨得罪端王呢?因此象征性攔了攔,被推到一邊。
云韶不知道這個柳氏怎么失心瘋了,大庭廣眾拉扯成什么樣子。
她起身后避,忽然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腕伸出,抓住柳氏。
抬頭,容倦依然懶倚墻頭,右手抓住人一推,柳氏倒摔回去。
王氏扶住她,心下吃驚,端王為何維護云韶?
殊不知云韶也納悶,這小賊,不,這王爺為什么幫她?
柳氏被推倒,毫不動怒,反而更興奮:“好哇,你們這對狗男女,肯定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云韶睨她一眼,淡淡道:“三娘請慎言,我在后院中不慎扭傷腳踝,是——”端王送我回來的,這句話還沒說,身邊一個陰冷無比的聲音道,“你說誰是狗?!?p> 柳氏瑟縮了下,王氏反應過來,急忙扯著她跪下:“快道歉!”
柳氏用力甩開她,不屑道:“我知道你一向裝老好人,但今天她私會外男,事關重大,你不請老夫人過來,扯我做什么?!?p> 王氏急得跺腳:“這位是當今端王爺!不可對他無禮!”
柳氏一呆,這時云天崢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走進來一看,愣?。骸岸送鯛敚阍踉诖??”
容倦似笑非笑:“聽聞這里熱鬧,便來瞧瞧,侯爺莫非不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
云天崢道:“哪里,端王賞臉,是平南侯府的榮幸?!彼呎f邊瞪王氏,這么大的事兒為什么不告訴他?轉頭笑道,“端王爺,這是后宅女眷之所,不如我們到前面去,正好九皇子也來了。”
“哦?長孫鈺?”容倦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這時癱軟在地上的柳氏終于回過神,她抓住云天崢的手道:“侯爺、侯爺,我們進來時他就和云韶在一起,你不要——唔,唔唔!”
云天崢捂住她嘴,右手在腦后一敲,柳氏昏過去。
他把人交給王氏:“她病了,你好好照顧。”
王氏應是,心里著實高興,這一“病”,就不知道多久才能好了。
云韶對父親這般鐵血手腕毫不意外。
柳氏算錯了人,如果今天在她房間的是京城任何一個公子,興許她都逃不掉茍且罪名??扇菥氩煌?,不僅因為端王之名,更是他的心性高潔,皎皎明月,這樣一個天上神仙般的人物,云韶——實在配不上他。
這不止是在場人的想法,最寵她的云天崢也這么認為。
這是人的慣性思維,一旦先入為主就不會考慮其他。
“端王,請。”
容倦頷首,走了兩步忽然看看云韶:“酬金你先幫我收著,改日我再來找你?!?p> 眾人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云韶嘴角抽搐,要說肆意妄為的人多了,她大哥云深就是翹楚,但比起這個人都是望塵莫及。
走到院中,云天崢低聲道:“王爺,小女頑劣,有什么得罪你的還請見諒。只是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今日這事……”他是在暗示容倦,請他避免這種引人誤會的行徑。
容倦勾勾唇角,道:“放心,令愛很好?!?p> 云天崢眉頭一跳,難道柳氏說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