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無濟于事
“可是,如果我說,我想知道呢,主編?!避涇浥磁吹穆曇?,她俯下了上半身,手在桌子下面用力扯著上衣的下擺,露出年輕豐滿的乳溝,她知道如何對付男人,也知道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換取她想要的訊息。
主編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這個年齡的男人,少了年輕男人的青澀,也沒有耄耋的漠然,對年輕的女人,還是有充分的欲望和追求,主編嘴角輕輕一勾,她想要的溫召的所有訊息,就順理成章地被攥到了她的手中。
與其花費耐心力氣去對溫召一一查探,還不如用這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更好,謝喬恩從來都不愿意浪費時間!
溫召高大、英俊、家境豐厚,正是謝喬恩盯上的最肥美的那塊肉,她花了點心思混入了他所在的趴,又花了點心思在他的酒里下了一點特殊的東西,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溫召看到身邊光裸著全身的謝喬恩,年輕誘人的軀體下是一抹刺目的顏色,他如何都回憶不起來和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從此以后謝喬恩就有了纏上他的借口和資本。
那一抹,自然是假的,男人往往都會對未經世事的女人有著更深的情結,只要能滿足她自己,瞞騙一下他又如何。
謝喬恩在調查他的時候,不是不知道他對一個女人動心過,亦或者,現(xiàn)在依然是持續(xù)進行時,她最先開始以為她的敵人是曲欣茹,畢竟那是一個家境優(yōu)渥的白富美,可是后來她才知道原來她真正的敵人是葶君,可那又怎么樣,如果她們同時喜歡著一個男人,也許她還有充足的斗志,可是自從這一番交手以來,她非常清楚溫召在宣葶君的眼里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過再普通的朋友,她連和她爭和她搶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感覺就好比她摩拳擦掌著要上陣殺敵的那一刻,忽然發(fā)現(xiàn)敵軍根本就不存在,那種空虛感,比挫敗還要來得鋪天蓋地。
她和宣葶君,根本就不是站在同一個起跑線,她心心念念使盡心機的男人,在宣葶君看來根本就不愿意去花費半點力氣。
她竟然意外地開始有點痛恨自己,當這種痛恨的情緒彌漫到全身的時候,謝喬恩昏昏欲睡,只聽到有另一個人對她說:“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我對你?我怎么對你?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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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重演再度開始,這次敘事的對象是記者。
“該你說說看你當晚見到的情景?!彼腥苏驹诩b箱一樓最寬敞的地方,等待記者的講述。
記者如實道來:“當晚,我和朋友去夜店HIGH,HIGH完了呢我就回家,你們知道的,沒什么名氣的小記者混得很慘,我也沒什么錢去租貴的地方住,誰知道就被我撞上了狗屎運在我家附近那偏僻地方拍到這么一條大新聞?!?p> “說重點?!睖卣俸軈挓┯浾叩匿仈?。
記者白了溫召一眼:“我雖然喝得有點醉醺醺的,但是這個時候我聽到有人喊救命,我的新聞觸覺告訴我,我不可以喪失這個機會,哪怕前面情況再危險,我都要去把它拍下來,我悄悄走過去,就看到吳向天手上舉著斧頭,在砍一個已經倒在地上的男人,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他砍殺的對象是他的同學,等我掏出相機的時候,地上的人已經完全動不了了,于是我只拍到了吳向天舉著斧子站在他同學面前的那一幕?!?p> 記者很懊悔地跺跺腳:“我真后悔沒有早點掏出相機,這樣我可以拍到更精彩的照片!但是我拍到吳向天殺人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崳斎晃抑滥銈儺斨幸欢〞腥讼胛覟槭裁床簧先ブ浦苟沁x擇拍照,我知道這也是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鍵盤俠慣用的把戲,不過我是出于職業(yè)習慣,而且我也不認為我赤手空拳能阻止一個舉著斧頭的男孩子,我不管道德婊怎么罵我,但那又怎么樣,這張照片成為關鍵性的證據(jù)就是對我身為記者取得成績的最大的肯定?!?p> 他做出一個放松的姿勢:“恐怕未來數(shù)十年也不可能有人拍得到這么精彩的照片了,哪怕我以后不再干記者或者銷聲匿跡了,沒關系,只要有人看到這個新聞,就能想到我,這就夠了?!?p> “我知道,這張照片,讓你當時風頭一時無兩,還拿了不少獎項,你也搖身一變從一個住地下室的攝影師變成新聞大紅人,所有你想要達到的目的,都從這張照片里取得了!”曹先生補充。
“對,沒錯?!庇浾吆芰晳T說話拖長音。
“你當時用的,是不是長鏡頭廣角相機?”古飛突然發(fā)問。
記者望向他:“沒錯,怎么了,那個相機還是我砸鍋賣鐵傾盡積蓄買的,不過好在它對得起我對它的投資!”
“你除了拍到吳向天站在尸體身邊的照片,相機里還有沒有其他照片?”
記者回憶了一下:“還有十幾張吧,不過現(xiàn)在也用不著了,我就給刪了?!?p> 葶君讀到古飛話里的意思:“這十幾張照片,都是同樣的照片,還是不同的照片?”
“你們到底想說什么?”記者開始變得戒備,古飛一直盯著他:“以你自稱敏銳的新聞觸覺,應該知道吳向天舉著斧子站在尸體身邊的照片并不是最有力的照片,吳向天將斧頭砍向死者的時候才是最關鍵的時候,你說你聽到了當時死者在喊救命,那么你完全有機會拍到那一幕,而且我還有一個問題,既然你用的是廣角相機,為什么不調整一個近距離的角度,而是選擇了很遠的距離,讓警方后來根據(jù)照片抓捕吳向天的時候還對照片做了分析比對,你完全可以拍攝到吳向天的更近更清晰的照片!”
曹先生點著頭,望向古飛:“你分析提出的,比我想得要透徹得多?!?p> “他為什么不拍呢?”葶君畢竟不是刑偵人員,古飛沒有說得太明白的時候,她還是有點不懂。
“你的照片拍到的只是吳向天站在死者身邊,根本就沒有拍到他用斧子殺人!”曹先生指出重點。
記者狡辯:“我不是不想拍,是那個時候人已經死了我拍不到了,而且我都喝那么醉了怎么拍。”
古飛否定了他:“以我猜測,你很有可能已經拍下了,但是后來沒有采用。”
“為什么沒有采用?”葶君繼續(xù)問。
“如果是吳向天砍殺死者的時候,血液會呈現(xiàn)噴濺的狀態(tài),行兇者必然身上會沾染到死者的血液,如果他能拍攝到高清的照片,警方完全可以從照片里查證吳向天的衣服上是否有噴濺痕跡,但是很可惜,他只是拿出了一張遠距離的照片?!?p> “對,遠距離的照片,也可以讓吳向天看到死者的表情被模糊處理,當時吳向天一定是驚嚇過度的狀態(tài),但是報紙上的照片并沒有顯現(xiàn)。”葶君總算明白過來。
古飛再度進行假設:“這個案子已經過了五年,很多當時的細節(jié)我們現(xiàn)在也只能是推測,我想,當時吳向天也曾經想要翻看死者是否還活著,必然會去觸及死者,這個時候他身上或多或少也會沾染上血跡,但是沾染的血跡和噴濺的血跡是兩種概念,吳向天是一個還沒有出學校的學生,社會意識相當?shù)?,又頭一次面對對他而言十分恐怖的場景,他急匆匆回家之后,并沒有想到銷毀任何東西包括他的衣服,所以后來他衣服上出現(xiàn)的血跡也成為對他不利的證據(jù)。”
其他聽眾紛紛點頭:“說得對,有道理,既然是用專業(yè)相機,為什么只給一張那么遠的照片?”
“他身為記者,一定也多多少少接觸過刑偵知識,之所以選用一張遠距離的照片,是想讓看到這張照片的人充分信服,吳向天就是殺死被害人的兇手。”
曹先生微微顫抖著:“照片里面,吳向天并不是拿斧頭砍死死者,他只是碰巧接到了真正兇手的兇器而已,但是在你的包裝之下,那張照片就成為了吳向天殺人的最有利證據(jù)是不是?!?p> 記者猛然抬頭:“對,我只拍到了吳向天站在死者身邊,但是不代表吳向天沒有殺人?!?p> “那你又憑什么說這張照片鐵證如山,憑什么一口咬定吳向天殺了人!”曹先生怒吼。
記者語塞。
“你為了成名,不惜犧牲一個本有著大好前程的年輕人,你做人還有沒有良心,還有沒有最起碼的良知,你吹噓你的專業(yè)精神,但是你所有的榮譽都是靠犧牲了一個年輕人換來的,你真是無恥卑鄙的小人!”
曹先生的斥責聲色俱厲,記者一改吊兒郎當?shù)哪?,縮著頭自知理虧不敢吭聲了。
“謝喬恩?謝喬恩!”突兀的呼叫,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溫召扶住捂著自己的頭顯得異常痛苦的謝喬恩,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她為什么忽然就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