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仁在半夢半醒只間,隱約聽見有人在不停的念誦著什么。自己不是開著警車沖下高架橋了嗎?難道自己還活著?或者是到了陰曹地府?
自幼就對偉光正形象的警察有著無限向往,李達仁努力考上了警校,可是畢業(yè)后卻被分配到了交警隊。
幾年的時間下來李達仁在交警隊干的索然無味,千方百計想要調(diào)往刑警隊。
機會終于來了,在追捕逃犯途中,他攔下了逃犯,自己卻掉下了高價橋,接著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才漸漸清醒。
他費力的睜開眼睛,出現(xiàn)在眼前的卻是一個正奮力揮舞著桃木劍,來回跳動的身影。
“道士?”
看到這一身道士打扮的家伙,李達仁一臉懵逼。
這是咋的了?自己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是被人救了?
他扭過頭去一看,發(fā)現(xiàn)房間里還站著兩個人。一個中年美婦,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臉上都帶著些擔(dān)心憂慮。讓他不解的是,兩人都穿著古裝,而且,這房間的陳設(shè),古色古香,不像是一個現(xiàn)代人家……
這時,腦中忽然涌出來的許多不屬于他的記憶,李達仁頓時一臉訝然:“我穿越了……”
“醒了,少爺醒了!”
門邊站著的小丫鬟如珠玉落盤般的聲音忽然響起。
旁邊的中年美婦聞聲頓時精神一振。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場中的道士也是眼尖,聽到聲音的瞬間,急急喝了一聲,手中桃木劍背到身后,左手并指成劍對著李達仁一指。
算是施法完成。
“道長!真乃世外高人,多謝道長救了我兒的性命!”
中年美婦忙是上前,臉上帶著虔誠對那道士說道。
“無量天尊!夫人客氣了,貧道與貴公子有緣,既然讓貧道遇上,自然……”
道士卻是暗暗擦了擦汗。
有多少斤兩他自己還不清楚嗎?要不是為了那一百兩的巨額賞銀,他才不敢邁進這登州城第一大商人家的門檻。所幸,天尊保佑,一百兩銀子到手……
“綠碟,你帶道長下去,去賬房管事那里支一百兩銀子?!?p> 中年美婦說道。
道士頓時臉上露出喜意,又忙是隱藏了下來,暗暗搓著手跟著那小丫鬟離開房間。
“仁兒……”
看那道人和丫鬟離開,中年美婦忙是來到床邊,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李達仁,“仁兒,你感覺怎么樣?好點了沒有?”
“頭有點暈……”
對于中年美婦的關(guān)心,李達仁眼神有些閃躲,他微微的搖晃著腦袋。
“那你躺下來,好好休息。對了,還沒有找道長要溫養(yǎng)的藥劑,仁兒,你在這里好好休息……”
中年美婦叮囑了幾句,忙是轉(zhuǎn)身離開房間,似乎是怕那道人已經(jīng)離開了。
李達仁躺在床上,腦中則是不斷地過著各種記憶片段。
是的,他穿越了。
現(xiàn)在他所處的這個時代,已經(jīng)不是那個科技發(fā)達的二十一世紀(jì),而是明朝,準(zhǔn)確地說,是已經(jīng)接近大明末期的崇禎三年。
而他附身的這個人不過十七歲的年紀(jì),是登州城一個富商之家的獨子,也叫李達仁。
說起著登州李家,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有錢人家。家里有千畝良田,雇傭了上千號人手,更是在最繁華的街道上有著十幾家的商鋪。
李家老爺李國富,與自己的發(fā)妻張?zhí)m芳伉儷情深,幾十年未娶過小妾,只有李達仁這一根獨苗。
而前主也算是爭氣,十七歲就考中了秀才,在登州城都是小有名氣才子。
按照這進度,兩年后他更是很有希望考中舉人。
這身世,放在后世,那就是妥妥富二代。而且還是可以發(fā)揚光大家族,不坑爹的那一種。
前主有一個未婚妻,叫謝嫣然,是同城富戶謝家的千金。兩家更是早早的就定下了親事,再過段時間就會完婚。
就在昨天,前主與謝嫣然一同去集市上。途中遇到一紈绔子弟,乃是登州騎兵參將李九成的兒子李應(yīng)元。
這李應(yīng)元仗著父親的權(quán)勢,在登州城也算是欺行霸市,橫行慣了,看到謝嫣然美貌,竟然起了調(diào)戲之心。
前主自然是氣憤不過,上前理論,卻不想,被那李應(yīng)元一板凳砸在了腦袋上,昏死過去,這才讓自己有機會附身過來。
“李應(yīng)元?”
李達仁微微一愣。
要是他記得不錯的話,明年,也就是崇禎四年,有一場吳橋兵變。就是和那李九成、李應(yīng)元父子有關(guān)。
螨清的皇太極圍困大凌河城,朝廷命令登萊出兵救援,登萊巡撫孫元化自然要派出手中最強的力量東江軍。
孔有德率領(lǐng)的東江軍先是乘船支援遼東,出海遇到風(fēng)浪退了回來,只能走陸路前往關(guān)外。
但東江軍的軍紀(jì)實在是太差了,山東百姓避之不及,又怎么肯湊上前去。
最后吃光了軍糧的東江軍竟然買不到糧食,冬季饑寒交迫下的東江軍在吳橋搶了富戶王象春家仆的一只雞。
該士兵被穿箭游營,引起了士兵的極大不滿。李九成父子揮霍光了東江軍的餉銀,乘機煽動士兵嘩變。
這場叛亂幾乎席卷了大半個山東,除了萊州死守了九個月外,其他的地方幾乎都被叛軍攻占。
登州更是首當(dāng)其沖,被叛軍里與城內(nèi)的耿仲明應(yīng)外合輕而易舉的拿下,就連登萊巡撫孫元化都被叛軍生擒。
想到這,李達仁就有些毛骨悚然。
昨天那一板凳之仇算得了什么,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性命之憂??!
就連巡撫都被生擒,最后落得個被朝廷斬首的命運,他所在的這個李家,還能保全得了?
而且,就算是僥幸過了吳橋兵變這一關(guān),那后面還依舊是劫難重重??!
十四年后李自成就會打進京師,大明皇帝崇禎會把自己吊在煤山的樹上,關(guān)外的螨清會乘機入關(guān)席卷整個天下。
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大劫難啊……
“算了,不想這么多了,還是先想辦法,躲過明年那一劫吧?要不試試搬到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