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世子?
這聲喊叫不僅圍觀百姓們意外,就連大堂內(nèi)的人都十分的吃驚。
福王朱常洵可是當(dāng)年國本之爭的主角,沒有當(dāng)上太子才被封為福王。
雖然只能呆在洛陽城內(nèi),但那畢竟是皇親國戚,皇家親近的血脈,他的世子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百姓們紛紛讓出一條道路,外面一名身穿冕服,腰間系著玉帶的年輕人走進巡撫衙門。
這人走路儀態(tài)威嚴(yán),身后還跟著兩名帶刀的護衛(wèi)。僅僅是從容不怕的神態(tài),就讓人心生敬畏。
大堂里的人看到走進來的福王世子表情各不相同,差役們臉上露出畏懼的神色。
張怡也是一臉的欣喜,踹倒一名身前的惡奴道:“木頭!你咋穿成這樣了?”
朱松嘴角微微的抽動,剛剛威嚴(yán)的氣勢瞬間就被破壞的一干二凈。
李應(yīng)元更是指著朱松叫道:“你……你竟敢冒充福王世子?你死定了,哈哈!你們?nèi)齻€都死定了!……”
李達仁驚愕間手臂一松,被廖先生趁機溜了出去。
廖先生逃出李達仁的掌控就大叫起來:“上!竟敢在巡撫衙門行兇,將這群叛逆拿下,格殺勿論!”
叛逆兩個字在大堂內(nèi)響起,所有人的臉色都齊齊一變。
剛剛還圍在大堂門口的百姓們頓時就逃了一半,這個詞只要一出現(xiàn)就沒有善了的,哪次不是殺得個人頭滾滾。
只要被叛逆沾上邊的都沒有好下場,百姓們避之不及,熱鬧都不敢看了。
朱松聽到叛逆兩個字也變了顏色,死死地盯著廖先生道:“你敢說孤是叛逆?好大的膽子!”
廖先生沒有被朱松嚇住,放生大笑起來:“哈!哈!哈!還福王世子!藩王無詔不得離開封地,就算到了登州也要夾著尾巴做人,還能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巡撫衙門?
你就是假冒皇家的叛逆,拿下你有功無過。
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去調(diào)……”
朱松被廖先生的一番話氣的臉色發(fā)白,剛想開口反駁,就聽見后堂有人說話:“巡撫衙門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哪里有叛逆,待本官看看!”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身穿三品官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這人眼珠有些發(fā)紅,臉色蒼白,但腳下卻絲毫不亂。
身上卻沒有多少文人應(yīng)有的書卷之氣,反而多了幾分干練的氣質(zhì)。
“大人!李達仁等叛逆毒害公子,還冒充福王世子,卑職正在讓人圍捕逆賊!”
廖先生不等其他人開口,小跑到這人身邊說道。
巡撫孫元化已經(jīng)是心力交瘁,眼看著兒子已經(jīng)要不行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一顆心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
兒子剛從李家回來就毒發(fā),一面讓衙門的差役去請郎中,一面將李達仁叫來巡撫衙門訊問情況。
不管兒子是不是在李家中的毒,總要問過了才知道。
可沒過多久前面大堂就傳來喊殺之聲,孫元化已經(jīng)心急如焚,聽到大堂亂作一團,火氣已經(jīng)沖到了頭頂。
剛走到大堂后就聽見有人高呼“叛逆”兩個字,這下子孫元化也打起了精神。
登州城若是出現(xiàn)叛逆,他這個巡撫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更不要說被叛逆打到大堂中來。
跟隨孫承宗在寧遠多次抗擊過女真人,孫元化也算是經(jīng)歷過大戰(zhàn),根本沒有害怕徑直走了出來。
看了一眼大堂上的眾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冕服的朱松。
聽到廖先生指著朱松大叫叛逆時,孫元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他可不是廖先生這樣科舉無望的讀書人,雖然是舉人但還見過幾次冕服。
從朱松身上的衣服看,并不像是仿造的,僅僅是看這身冕服,孫元化的心里就信了三分。
“你是福王世子?有個憑證?”孫元化在堂上坐定后直接發(fā)問道。
“大人!他們是叛……逆,直……”廖先生搶先說道,但看到孫元化那不善的眼神,聲音越來越弱,最后訕訕的閉口不言。
朱松上前幾步,來到堂下靠近了孫元化道:“孤來登州游玩,住在李家!與令公子也算相識,孤來擔(dān)保李達仁絕對沒有毒害孫和斗!”
朱松說著,跟在他身后的護衛(wèi)掏出一個黃布包裹放在了孫元化的書案上。
銀色的印信出現(xiàn)在孫元化的手中時,朱松的身份終于得到了證實。
孫元化狠狠的瞪了一眼廖先生,雖然只是一個王爺?shù)氖雷?,但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污蔑的。
廖先生看到孫元化的眼神,心中頓時升起不妙的感覺。
孫元化將印信包好交還給了護衛(wèi)道:“和斗回到家中腹痛難忍,府中郎中說是中了砒霜支毒。
本官只是找李達仁前來問話而已,怎么鬧成這個樣子?”
朱松想要追究被人誣陷的事情,卻被李達仁伸出手給攔了下來。
看到李達仁竟然能讓福王世子閉嘴,孫元化不由得高看了李達仁幾眼。
李達仁開口道:“大人!不知和斗兄何時腹痛難忍,可曾用過什么藥?”
孫元化聽到李達仁提起自己的兒子,眼圈頓時紅了起來。
“和斗中的是砒霜?。「緵]有無藥可救,老夫也不知得罪了誰人,竟然對和斗下此毒手!”
李達仁猶豫了下道:“大人!若是孫兄中毒不超過半個時辰,而且中毒不嚴(yán)重的話,在下有一法可以試試!”
聽到李達仁有辦法,孫元化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的人。
身子猛然站起,就連身后的椅子都被帶倒。
急切的開口道:“賢侄真的能就我兒和斗?”
“只要中毒不深,時間不長應(yīng)該可以!”李達仁篤定的道。
“大人!這小子根本就是胡說八道,而且他與公子中毒脫不開關(guān)系。依卑職看來,此人居心叵測……”
廖先生沒說完就被孫元化打斷:“住口!你能解砒霜之毒?”
“卑職……卑職……”廖先生吭哧半天說不全一句話。
李達仁別有深意的看了廖先生一眼,開口道:“大人!越早救治成功率越高,再耽擱下去恐怕……”
孫元化快步的走下來道:“賢侄需要什么盡管開口,只要登州城有的都會盡快與你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