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嘛?”梅夕漁低聲問道。
花盡溪并不理會他的疑問,摘下自己的面具和兜帽,順手散開自己的發(fā)髻,烏黑的頭發(fā)順而流下,原本是俊俏的少年樣子,卻變成了個嬌俏的少女。
“相公!”花盡溪更大聲地暗示著傻愣愣的梅夕漁,腳下還狠狠踹了他一腳:“這套衣服這么漂亮,我要一件一模一樣的!”
“夫人!這是月氏國的服飾,我上哪里去給你買去?”梅夕漁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知趣地配合著演戲道。
“她不就是月氏族人嘛!”花盡溪噘著嘴,撒嬌地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暗示的表情。
梅夕漁雖不懂花盡溪要著衣服做什么,不過他倒是讀懂了花盡溪眼神中暗示的意思,便對著月氏美女婉求道:“姑娘,你看你這衣服能不能賣給我娘子?”
那月氏美女聽有夸贊自己美,自然也是巧笑盼兮,說道:“我這一身也是穿過的了,不好賣給你們呀!再說了,我這里是賣酒的,又不是賣衣服的!”
梅夕漁回頭失落地看著花盡溪,可花盡溪用更加兇殘的眼神回瞪著梅夕漁,他只得故作一臉無奈地哀求道:“姑娘,不瞞你說,我家這位實在是個母老虎,她看上的東西,我要是不給她買下,我回家可就有罪遭了!就算我求求姑娘大發(fā)善心,我雙倍價格買你一套衣服,你看如何?”
這月氏美女也是善心,更是覺得這小夫妻有趣得緊,便松口道:“好吧好吧,不過我有一套差不多樣式的,我從來沒穿過,本來是打算開了春穿的,你夫人要是喜歡,可以賣給你們?!?p> “謝謝!謝謝!”梅夕漁千恩萬謝,遞上了幾兩銀子,那月氏美女見了更多的銀子更是欣喜了,便立馬回到自己房中取來了一套嶄新的月氏服飾,她還好心地幫著花盡溪換上了,還在花盡溪的央求下,把她打扮成了一個漂亮的月氏女子模樣。
兩個姑娘的動作利落,不過一壺茶的功夫,便裝扮好了,只見花盡溪從包間的屏風(fēng)后面一出來,頓時驚若天人,原本披散的頭發(fā)被扎成了兩條長長的辮子,墜著細(xì)碎的珠寶,隨意地落在半裸露的肩膀上,頭紗蒙在頭發(fā)外面,也遮住了一部分臉頰和上半身凹凸有致的弧線。這兩個月以來在梅夕漁身邊的機(jī)靈鬼變的少年搖身一變,成了身形窈窕性感的月氏女子,一時看呆了梅夕漁,他也是不住的點頭,連連贊美道:“想不到我娘子也有今日這般好顏色!”
花盡溪臉頰微紅,卻也不忘正事,囑咐道:“姑娘,勞煩你再給我們多上些你們月氏族有名的菜肴,也叫我們嘗嘗鮮!”
“好的!”那月氏美女笑盈盈地退出包房,掂量著自己手里頭多出來的幾兩銀子歡喜地去下菜了。
見那月氏美女走遠(yuǎn),花盡溪立馬開門探出頭去,見四下無人,便囑咐梅夕漁在房門外替自己放風(fēng),自己確認(rèn)面紗已經(jīng)戴好,就假扮成這酒樓中的侍女走了出去。
“再來一壺酒!”花盡溪正走到隔壁包間的房門外面,便聽見了那奸細(xì)高聲要酒的聲音,她便立即在門外應(yīng)和道:“是!馬上來!”
她沉著地走到樓下,問伙計要了一壺月氏族人特制的酒,便端了上來。
“酒來了!”包房外門應(yīng)聲而開,花盡溪端著酒,緩緩而入。果不其然,那個奸細(xì)和人販子都在房間之中,花盡溪快步上前,把酒小心翼翼地給他二人倒?jié)M,她倒酒的時候眼瞧見桌上放著一張半掩著的羊皮,雖看不到里面的樣子,可從露出來的部分也能推斷出是個地圖。
酒才倒好,那奸細(xì)便吩咐道:“你下去吧!”
“是!”花盡溪便迅速地退了下去,她走時故意留下一條虛掩著的門縫,自己弓著身子,躲在門后偷聽……
“這次的糧草的位置一定是準(zhǔn)確的!”那奸細(xì)慎重說道:“我已經(jīng)多方打聽過了,你放心吧!”
“我們大王的探子前日已經(jīng)探得消息,你這次的情報不假,最早明早,最遲后天晚上,我們的騎兵就到了,屆時便會殺進(jìn)黑水河了!”
“這次李承念也在,我們主子希望你們也能拿下他的人頭!”那奸細(xì)強(qiáng)調(diào)道。
“那豈不是更好?”人販子笑道:“要是能把這個人也一塊殺掉,那以后我們再來你們大晉討糧食豈不是更容易了?!?p> 花盡溪心頭一驚!這奸細(xì)竟然將李承念所帶領(lǐng)的朔方軍的糧草所在之地透露給北境的軍隊!
雖說北境這幾年始終沒有大的軍事行動,可北境長久以來都是以短暫的侵?jǐn)_搶奪來緩解自身資源、食物的匱乏,這種打小仗、打快仗的騷擾也是讓邊地百姓痛恨不已。鑒于去年冬日甚是長久,北境十六部這種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落更是受到了巨大的影響,這種類似的侵?jǐn)_更勝從前,只是自從李承念治軍以來,針對北境的侵?jǐn)_經(jīng)常成功阻擊,北境的匪馬十次有八次都無法得手,故而李承念也深為北境兵馬痛恨。這次不知何人指使,竟然不顧通敵之罪,將朔方軍糧草所在泄露給敵軍,竟為了借敵人之手暗殺李承念!
花盡溪深知事態(tài)危急,需得馬上通知李承念,便顧不得繼續(xù)聽下去,立馬回到自己的包房,放下銀兩,隨意地把厚厚的皮大氅披在身上,扛上行李,便拉著正在享用美食的梅夕漁趕緊跟自己離開。
“好好吃頓飯不行么?我自打跟著你這一路,就沒怎么吃頓好的,這好不容易趕上了,還不給吃!”梅夕漁被強(qiáng)行拉出了酒館,怨念頗多,可花盡溪沒時間理會他,她飛速回到集市上,在離城門不遠(yuǎn)處找了個賣馬的攤子,買下了一批快馬。
“咱們要分頭行動,你現(xiàn)在就去九王爺?shù)母?,告訴那里的守兵,就說九王爺有難,要他們趕往黑水河,速速增援?!被ūM溪說罷就飛躍上馬。
“黑水河?那不是在涼州城外七十里的地方嗎?你就這么騎著馬去也得兩天?。 泵废O好意提醒著:“你一個人能行嗎?”
“顧不得那么多了?!被ūM溪雖騎馬技藝不嫻熟,可是她總還是記得杜漸卿教給自己的那些飛騎的方法,正是緊要的時期,她也是頭一熱,壯著膽子便揚起馬鞭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