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樣,陛下動了賞他馬場的念頭。不過當時陛下對他封爵位建王府賞珍寶贈美人,一時之間風頭太盛,怕他引人妒忌,就將京郊的一處草地劃為馬場,命人年年送來寶馬,賞給了鄭王夏祁修?!?p> “嗯……”絡纖雪呆呆地點頭,還沉浸在夏祁安的故事里。
無他,不過是自己過的太過平庸而千篇一律,著實是有些羨慕這樣斑斕壯闊又生動鮮活的生活。不過,看在別人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雪兒,其實皇家并不好,親王也有許多的身不由己。”絡訥瞧著自己的小女兒癡癡呆呆眼露期待的樣子自覺不妙,試圖撥亂反正:“皇家人多事雜,爭權奪利,步步為營也還是血雨腥風,比之官場要復雜百倍。”
“嗯,我知道啊……爹,我沒有喜歡夏祁安的意思?!焙鋈婚g明白了自家父上大人可能誤會了些什么,絡纖雪哭笑不得地開口:“那樣的生活想想就麻煩,我不喜歡。況且,”湊到絡訥的身邊,絡纖雪拉著絡訥的胳膊撒著嬌,“爹爹~女兒才不要嫁人呢,女兒要一直帶著爹爹和娘親的身邊,好好孝順你們?!?p> “行了行了,別說了,這么大了還說這樣的傻話,什么嫁人不嫁人的,羞不羞?”絡訥笑著開口,“夜深了,雪兒你身子嬌弱,趕緊回去休息吧?!?p> “雪兒說的都是真的啊,爹爹……”絡纖雪再一次強調(diào):“爹爹也要早點休息啊,我走了?!?p> 絡纖雪走后,絡訥看著倆不太平衡的兒子,板著臉開口:“你們羨慕雪兒做什么?你們要是雪兒這樣聰明懂事、懂得討人歡心的女兒家,我也不要你們做什么——行了,你們也回去歇著吧?!?p> 絡逸軒與絡逸群對視一眼,苦笑一聲,父親這心也太偏了,雖說兒子要窮養(yǎng)女兒要富養(yǎng),可他們也太窮了吧?不過兩人還是乖乖地離開了,不過是一個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個則緊跟著絡纖雪去了純?nèi)缭贰?p> 絡逸軒到純?nèi)缭返臅r候,絡纖雪正端正地坐在桌子前,見絡逸軒來了后殷勤地端茶遞水:“哥,我聽丹兒說,你今天來找我了?真是不巧,我去云來樓賞景了?!?p> 絡逸軒朝著丹兒擺擺手示意她下去,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謊言:“行了,別裝了,我云來樓去了,沒瞧見你,倒是在千金醫(yī)館里看到了你?!?p> 絡纖雪一愣,干笑:“哥,你開什么玩笑,我沒事去醫(yī)館做什么?!?p> “對啊,本來我也不信,可是后來你猜我看到誰了?”絡逸軒冷笑,“我看見沈覺拉著你的手,和你舉止親密?!?p> 絡纖雪當即愣住,卻聽見絡逸軒苦口婆心地勸她:“小雪啊,我讓你去云來樓,確實是存了讓你多見幾個男人的心思,畢竟你已經(jīng)十四了,明年及笈后就該想著嫁人了,可是,可是,唉!你到底是怎么和沈覺搞到一塊的?”
“沈,沈覺怎么了,哥?”絡纖雪皺著眉,如琢和絡逸軒都對沈覺的身份欲言又止,那么沈覺到底是誰?
“你當真一點不知?”絡逸軒挑著眉,厲聲低喝。
“我……我只知道他是鄭王夏祁修的謀士?!苯j纖雪將所知道出。
“你竟然知道?那你可知謀士是什么?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些東西你別說你不清楚!”
“我知道,”絡纖雪淡淡地答道:“趁早脫身不就好了?何況我與他也沒什么?!?p> “你平常那樣聰明,現(xiàn)在怎么這么傻?”絡逸軒氣急,“謀士是什么人?滿肚子的陰謀詭計,心狠手辣笑里藏刀,你確定你能夠脫身?”
“……不至于吧?不過是一個女人,有那么難以割舍嗎?我看沈覺也不像是小肚雞腸的人啊?!苯j纖雪驚詫地反駁。
“……”絡逸軒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恨恨道:“我寧愿你跟著夏祁安,也不愿意你跟著沈覺!”
未料一語成讖,絡纖雪還真的與二人糾纏不清。
倒了杯茶遞給絡逸軒,絡纖雪勸著絡逸軒,“哥,哥,不氣,喝杯茶,消消氣。”
絡逸軒接過茶,一飲而盡。
絡纖雪小心翼翼地開口:“哥,你似乎對沈覺很熟悉啊。”
“不熟!”絡逸軒沒好氣地開口,“他二十二我十四,熟悉什么?”
不熟你還知道沈覺二十二了!絡纖雪腹誹道。
“……他是我同門師兄,也是張先生的徒弟,且是張先生最喜歡、最寄予厚望的那個。
他十六歲那年就中了會元,鄉(xiāng)試時也是解元出身,所有人都覺得他會連中三元,名垂青史?!毕肓讼?,絡逸軒還是解釋道。
絡纖雪咋舌,沒想到沈覺竟是這般的才情,竟可能連中三元。
這連中三元是指在鄉(xiāng)試、會試和殿試中都取得第一名,也就是解元、會元和狀元的成績。按理說,最難的是會元——畢竟殿試的時候,帝王的喜好可能會左右成績,有失公允。
況且沈覺中會元時只有十六——所謂三十老明經(jīng),五十早進士,一般中了貢士便可在殿試中獲得名名次,即進士。
絡纖雪似乎都可以想象的到,在一干壯年老年人之中,十六歲的沈覺是何等的意氣風發(fā),引人注目。
“后來參加殿試,沈覺才情高,生的也好,又懂禮,陛下十分滿意,就賜了他狀元——他也是我國自開朝一來第一位連中三元之人?!?p> 絡纖雪咬著嘴唇。她怕自己忍不住花癡地叫起來。
絡逸軒接著說,臉上滿是惋惜:“只是不知為何,他竟辭官,說要隱居山林。
之后不知為何投身鄭王府,做了個謀士?!?p> 絡纖雪遲疑了一會兒:“這……為何?。俊?p> “我哪里知道!不光我不知道,張先生也不知道。當年張先生知道沈覺辭官隱居后,差點氣的將沈覺逐出師門?!?p> “……三元及第才千頃,一品當朝祿萬鐘??赡軓埾壬菦]有想到,沈覺有了這千頃才卻不要這萬鐘俸祿吧。”絡纖雪下個結(jié)論,“以后我找個時間問問沈覺,正好也幫你解惑?!贝蠓降爻j逸軒笑笑,絡纖雪許諾。
“……行了行了,我不需要你問他。如沈覺那般的人,你喜歡上也純屬正常,不過只一點,”絡逸軒黑著臉,“別做那些不該做的事情!女兒家名聲最重要!”
“……好的,哥。我有那么傻嗎?怎么可能做出那種不檢點的事情嘛?!苯j纖雪哭笑不得。
“沈覺挺好看的,面容清癯五官精致,初見只是中上,然越看越有韻味?!苯j逸軒悠悠地開口。自己的妹妹,似乎是有些,好色的……
絡纖雪點頭,興奮地回答:“是啊是啊,特別是那雙眼,烏溜溜的眼珠,長而密還翹著的睫毛,伸手去摸的話,睫毛搔得你手心癢癢的,還——咳,哥,你別這樣看我,我,我就摸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