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的絡(luò)纖雪隱隱地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么東西。但是苦于沒有想出來,絡(luò)纖雪也就自然而然地放棄了,以至于絡(luò)逸軒在天璣的陪伴下,在楚王府里逛了整整兩個時辰。
“姑娘出門后,隨意地找個人帶路便可,沒人會反駁姑娘的命令?!闭f完后,那小丫頭端著東西出去了。
絡(luò)纖雪從她的話里面略略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屑與不忿。默默地嘆了口氣,暗道才不配位必遭殃災(zāi),自己早就預(yù)料到了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不必介懷,隨后絡(luò)纖雪便踏上了去書房的路途。
約摸半刻鐘后,絡(luò)纖雪瞧著面前簡單樸素甚至是狹小寒酸的屋子,心中再一次地升起了對夏祁安的敬佩之情。
書房的周圍有不少的竹子。這些竹子應(yīng)當是有些年頭了,一個個的枝橫云夢、葉披蒼天,一眼望不見頭的竹子林前,有一座小小的屋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本不用安貧樂道卻不尚奢華,倒也是讓人敬佩。
于是乎絡(luò)纖雪絲毫沒有懷疑為何書房前沒有侍衛(wèi)看守,只是在敲門后卻久久沒有回復(fù)的情況下,心中略微焦急地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待到絡(luò)纖雪走進書房后,竹林里走出來兩人,正是天璇與天樞。
天樞白了天璇一眼,道:“你確定我們這樣做可以嗎?爺可是累計了好幾天的公務(wù),今晚怕是都不能休息了。你現(xiàn)下讓咱們的小王妃進去了,爺怕是明日都不用休息了?!?p> “你懂什么?”天璇叼著根細細的竹枝:“最起碼,咱們爺看了她總會高興些吧?你別說你沒發(fā)現(xiàn),咱們爺?shù)男木w,現(xiàn)下就是被小王妃給牽著呢。況且,小王妃還是挺乖的,想必除了讓爺休息,小王妃也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嘖,你說,要是爺一時沒有忍住,就在書房里面把小王妃給……到時候,爺會不會找我們兩個人的麻煩?”天樞奸笑著望向天璇,眸子里面有著躍躍欲試。
“這倒是不會,咱們爺是個君子,估計會等到名正言順了再做這些事情?!碧扈芭蕖钡囊宦曂碌糇炖锏闹裰?,對著天樞翻了個白眼:“天樞,你夠了啊,青樓楚館的處處留情,楚王府的臉都要被你給丟光了。”
“哎,天璇你說的什么話?處處留情倒是真的,可是小爺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什么丟臉了?”天樞風(fēng)騷地撩了撩耳邊的碎發(fā),臭美道:“何況,小爺我何時暴露過自己的身份?天底下有幾個人知道小爺我的身份?天璇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說著天樞伸出手指沾了點口水,意圖點破門窗上面的紙。
“你是侍衛(wèi),知道么?”天璇伸手拉住天樞的衣領(lǐng)往后拉著,“所以,別做不該做的事情?!?p> “唉唉唉,我知道了,你放手啊老三,靠,老子快喘不過氣來了……”天樞壓低了聲音低吼著,天璇則是見怪不怪地自顧自走著,心思卻也不由得活絡(luò)了起來。
爺會和小王妃做些什么呢?
卻說輕手輕腳地進到書房里面的絡(luò)纖雪抬眼便望見了桌案前滿滿當當?shù)膬纱蠖褧?,抬了抬頭,絡(luò)纖雪才瞧見了被埋在書案后的夏祁安。稍稍心虛,絡(luò)纖雪朝旁邊移了移,隨后靜靜地看著面前書架子上面的書。
書籍種類繁多,形式多樣。既有竹簡、獸皮等物制作的書籍,又有紙張制作的書籍。再細細看去,竟然還有幾幅卷軸。
側(cè)著身子望了望夏祁安,見對方并無發(fā)覺,依舊埋首于書文之中,絡(luò)纖雪大著膽子抽出了一幅卷軸。打開來看,卻是一身紅衣、頭戴紅水晶發(fā)簪的自己。
心頭一動,絡(luò)纖雪隨手收起手里的畫卷,重新又打開了一幅畫卷。
依舊是自己,不過是一襲青衣、七分短袖的自己。畫中的自己騎馬而立,英姿颯爽恣意開懷,自己身后則是滿天草地、一輪紅日,整幅畫氣勢雄渾、動靜相襯,倒是不失為一幅好畫。
面前還有幾幅畫卷,絡(luò)纖雪一一地打開了看,無一不是自己。
靜靜地將畫卷恢復(fù)到原來的位置,絡(luò)纖雪隨手抽了一本書,倚靠在書架上靜靜地看著。
“噗,——”忽的,絡(luò)纖雪被書上面的段子給逗笑了,隨后她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隨后偷偷地探出頭去,悄悄地瞥了夏祁安一眼。
卻正好與夏祁安四目相對。
尷尬地笑了笑,絡(luò)纖雪連忙合上書籍,將書本放到了身后,道:“那個,剛剛我敲門了,你沒吭聲,我就直接走進來了,你不會生氣的,對吧?”
“不會,”夏祁安略微揚起了頭:“你怎么坐在地上?不涼嗎?快些站起來?!?p> “沒事沒事,天氣漸熱,坐在地上也還好?!苯j(luò)纖雪笑得更加尷尬:“那個,你繼續(xù),別管我,我一個人就挺好的。”
“你先站起來再說。”夏祁安說著起身向絡(luò)纖雪走來,待到走到了絡(luò)纖雪的身前,夏祁安朝著絡(luò)纖雪伸出了手:“站起來再說。”
絡(luò)纖雪搖了搖頭沒說話。她心想不問即取是為偷,這么掉面的事不能給夏祁安知道。
于是夏祁安就坐到了絡(luò)纖雪的對面。
絡(luò)纖雪更尷尬了,心說她身后可還藏著一本書呢。
“剛剛在看什么書?”夏祁安率先開了口:“怎么還笑了?”
“咳,也沒有什么書……”絡(luò)纖雪悻悻開口:“下次我一定征求了你意見后再拿書?!?p> “這些都是你的,你想拿就拿,想看就看,愿意借出去也行,看著不順眼燒了都行,不必征求我的意思。”夏祁安莞爾一笑:“你剛剛看了什么書?讓我也樂樂??戳税胩斓墓?,還真的想放松放松?!?p> “也沒有什么,就是個小故事?!苯j(luò)纖雪拿出了藏在身后的書,指著某一張對夏祁安道:“吶,就是這個?!?p> 心中卻在不住地吐槽,心說這里無數(shù)的孤籍善本,說燒就燒?未必也太過暴殄天物了。
不過卻也隱隱地有些雀躍。
這種被無條件包容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唐代大歷年間,荊州有個名叫馮希樂的人,很善于阿諛奉承有一天,他去拜訪長林縣縣令,縣令留他吃飯。席間,馮希樂奉承縣令說:“大人治縣有方,仁風(fēng)所感,連吃人的猛獸都離境而去了。昨天我來貴縣的時候,親眼看見一群虎狼尾隨結(jié)伴而去,離開了這里。不料,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來稟報:“昨天夜里,東村有老虎吃人了“。馮希樂聽到后,不驚不詫地說:“這一定是過路老虎,吃了人便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