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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岸當面

【七】這是回放之:給你兌現(xiàn)承諾的機會11

與岸當面 溫水不夜侯 2310 2018-12-22 20:05:00

  鄒望頹然丟掉手機。

  劉畫果仍然站在書房門口。她雙手環(huán)胸,冷冷地看著坐在沙發(fā)上不住擦汗的男人:“這么著急叫你兒子回來,是打算把這個苦果塞給你兒子吞了?”

  兩夫妻經(jīng)常吵架斗嘴,但劉畫果一度以為那也是一種情趣,所以從來都是帶著點到為止的態(tài)度。做為法官,她時而尖銳冷酷,時而和藹慈祥,無論什么面目,她始終帶著一顆公道心。見過世態(tài)炎涼,也見過太多人性丑惡,因為太心愛,也自持聰明,她從來沒有對這個男人有過一絲懷疑和防備,此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得離譜:“兒子說得對,別人可以糊涂,你糊涂什么?”

  妻子的咄咄逼人,讓鄒望愈加汗涔涔。他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向劉畫果:“老婆?!?p>  劉畫果厲聲叫起來:“別過來。”

  鄒望馬上站住腳。

  “鄒起到底是富二代還是官二代?”劉畫果看著鄒望的眼神猶如凍波:“你只當你富甲四方了,無論是美酒還是艷情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嗎?你想過你兒子的感受?想過我的處境?”

  鄒望想起過去的種種,只覺得心尖發(fā)顫,悔恨交加,以至于雙腿發(fā)軟,毫無底氣:“老婆……”

  “別喊我。”劉畫果心如死灰。她冷冷一笑,“鄒望,我們離婚?!?p>  鄒望渾身一顫,看向劉畫果的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驚慌失措:“不。親愛的,我只犯過這一次錯,請你原諒我?!?p>  兩夫妻親密的時候,就算是兒子就在跟前,他也可以抱著她叫親愛的,她也可以稱呼他為“望望”。

  可是一旦感情出現(xiàn)裂痕,那些不曾懷疑過的恩愛現(xiàn)在可能全是假象,全是虛妄——他在應酬的時候,曾經(jīng)以為他在全心全意為這個家打拼,現(xiàn)在想來,他有可能在做見不得人的交易;他叫她親愛的時候,可能還有另外一個人享著這種自以為唯一的昵稱;他一次行誤踏錯,怎知他真的不是慣犯?

  劉畫果的聲音,像是她在審判現(xiàn)場時的那般清晰、冷靜,絲毫不帶個人感情色彩:“可惜,我已經(jīng)不再信任你。”

  H城比想象中平靜。

  甚至已經(jīng)感覺不出硝煙的痕跡。

  第二天下午,鄒起帶著姚恩澹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就去了動車站。

  兩人是從汽車站出發(fā)的,因為姚恩澹覺得不趕時間,可以沿路欣賞一下路邊的風景?;爻痰臅r候,兩人都默認了選擇只有二十幾分鐘車程的動車。

  來車站接他們的是鄒望的秘書安迭玉。

  姚恩澹早已把粘在手背上的膠帶和棉花棄到了垃圾箱里,臉色蒼白,眼睛空洞。她并沒有上安迭玉的車,站在路邊跟鄒起告別:“再見?!?p>  鄒起一愣,伸手去拉姚恩澹:“一起走?!?p>  姚恩澹猛然把手一甩,把鄒起的手甩開,“你先走,我等公交車?!?p>  鄒起堅持:“一起走?!?p>  滿滿當當?shù)?路公交已經(jīng)開進站來。車門打開,大波乘客從后門擠下來,車廂漸空。姚恩??匆姡D(zhuǎn)身走向公交車。

  她根本就瞧也不瞧他一眼,就直接從他身邊走過了。

  鄒起心里突然升起一種永別的悲痛預感。他手一伸,一把拉住了姚恩澹的手,用力將她拽了回來:“跟我上車?!?p>  姚恩澹生性倔強,更何況心里本來就有事。此刻被鄒起一拉一扯,她心里那股硬氣猶如膨脹的氫氣球,蹭蹭蹭的就要上天去。她急火攻心,突然咳嗽不止,彎著腰,捧著腹,咳得仿佛五臟六腑都在喉嚨口,正在爭先恐后地往外沖,馬上就要從嘴里噴出來。

  鄒起又心疼又心急,握著她體溫急劇下降的手,輕拍著她的脊背,給她力量也給她順氣:“你還沒好,不要激動。”

  姚恩澹的聲音如同凍劍:“別碰我?!?p>  鄒起心里一驚,雙手倏然一松,不由自主就放開了姚恩澹。

  在一旁等候已久的安迭玉忍不住出聲:“我看姚同學病得也不輕,何不一起上車,免了在公車上與人磕磕碰碰?”

  “謝謝?!币Χ麇5母呙髦幵谟?,心里跟鄒起生著氣,但臉上還是會對不相干的人表示善意:“不過我們不同路,不必麻煩。”

  “同路。我們也需要先去醫(yī)院?!?p>  姚恩澹馬上說:“我不去醫(yī)院?!?p>  跟姚恩澹硬碰硬,鄒起從來沒有贏過。有的時候鄒起想讓著她,有的時候不想。比如此刻。他一把抓住姚恩澹的手,迅速與她十指交握:“跟我走?!?p>  “去哪兒?要去哪兒?!”

  好,不去醫(yī)院,不坐車,那就一起走。鄒起搞不清楚自己的暴脾氣是從哪里來的。昨天倆人明明如膠似漆,她明明已經(jīng)讓他欲罷不能到有了被需要的真切感,現(xiàn)在恢復清醒了,就又要把他往外推。

  其實以往的哪一次相處,她不是歡喜了就往他懷里撲,不歡喜了就當他不存在。

  就連此刻,明明已經(jīng)病到虛軟無力了,還要跟他置氣——他就知道不能這么快就把陶博卉的事情告訴她??v然陶博卉出事,他千錯萬錯,可她這么著急要跟他劃清界限是什么意思?

  鄒起把裝著兩個人衣物的背包往車里一甩,對安迭玉打了個招呼,直接拽著姚恩澹就往大馬路上走。

  安迭玉搖了搖頭,駕車離開了動車站——動車站剛建成兩三個月,又在偏遠郊區(qū),很多基建還沒有跟上,從市區(qū)通往動車站的公路兩旁光禿禿的,一片荒涼。方圓幾公里內(nèi)不僅來往的公車少,就連小飯館也少,此刻他們火氣沖沖地棄車而走,估計有得悔。所以把車從他們身邊開過時,他放慢了速度,搖下車窗,對鄒起做了個有事打電話的手勢。

  出發(fā)前安迭玉才得知這次要招待的人,一個是老板的兒子,另外一個就是姚恩澹。鄒望特別交代,接到人了馬上就將他們送回公司,不要去醫(yī)院,也不要回家,要避開陶家人?,F(xiàn)在兩個小祖宗不上車,他也不能交差。只能是開到前方不遠處,邊等邊看。

  哪怕是清晨,那金燦燦的陽光灑在這段鮮有人煙的公路上,一走動,便是塵土飛揚。天氣極熱。而且姚恩澹昨天連夜打針,正是需要第二針前來接力之際,再在這種惡劣的環(huán)境下狂走,那種難受可想而知。

  此刻鄒起有力的手掌正死死地扣著她的手腕——男女力氣懸殊,若是鄒起無心想讓,她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方才幾個來回已經(jīng)耗了不少力氣。姚恩澹幾乎略帶憤怒的語氣,真罵出口了也是顯得不輕不重。

  鄒起不答話,一張白皙干凈的臉此刻繃得發(fā)紅。他只顧在前面走,甩給姚恩澹一個黑漆漆的后腦勺。

  剛才進站的唯一的那輛公交車滿載乘客,從兩人身邊經(jīng)過,晃晃悠悠地走了。姚恩澹又急又氣,忍不住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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