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巨大的黑色戰(zhàn)艦緩緩的從遠處駛來,寬廣的海岸上站滿了黑衣裝扮的族者,當鋒銳的艦首沖破薄霧,一名黑袍族者手持戰(zhàn)旗,插在艦首上,劇烈的狂風吹的戰(zhàn)旗颯颯作響,站在岸邊的黑衣族者不斷重復的喊道。
“沉舟之仇,焦土壘骨!”
戰(zhàn)旗上刺繡的是一輪破碎的彎曲月輝,殘缺的白色手爪從下至上,抓住了月輝的碎片,靈殆一族的印記,在這片陸地隨處可見。
海岸上的黑衣族者歡呼,常恨戰(zhàn)艦能平安歸來,意味著他們部族的圣戰(zhàn)者成功復仇,并且再次從撼海州掠奪了大量的物資,其中最為寶貴的,當屬那些靈跡尚小的未洛以及洛香!
巨大的黑色戰(zhàn)艦剛??肯聛?,艦身上就出現(xiàn)數(shù)百個孔洞,孔洞中的族者將長梯緩慢的放下,海岸上的黑衣族者揮舞著手臂,他們早已忍不住的想要看看這一批新的戰(zhàn)利品!
“后退,后退!”
一隊只有下半身穿著衣物的生物,將手中的長矛橫持,原本聚集在一起還互相推擠黑衣者趕忙散開,分開一道讓這些持械生物通過。
它們上半身突兀的肌肉上覆滿鱗片,其中一些背部甚至還有透明連體的鰭,這些生物與黑衣族者明顯不同的特征是,它們的臉部更加的凹陷和尖銳,像是一些海獸幻化成族者模樣,只是它們的能力不足,沒辦法完全幻化,臉上明顯遺留著海獸的特征。
海岸上的黑衣族者對這些生物很是畏懼,再沒有此前的興奮,場中只剩這些生物發(fā)出難聽的聲音,它們有說有笑,臉部上的嘴唇卻沒有動,粗壯的身靈位置上的鱗片一張一合,沙啞的聲音就在這里發(fā)出。
“快把懸梯放下來,趕緊把最好的走獸獻給我們至高無上的青穹使者!”
這些海獸模樣的武裝生物,不再用它們的語言,轉(zhuǎn)為黑衣族者也能聽懂的話。
為首的海獸豎瞳不斷的轉(zhuǎn)動,尋找是否有敢逾越放肆的走獸,這些身著黑衣的生物,對他來說,只是一群待宰的食物。
“將那數(shù)十名未洛送與它們。”
站在艦首上的黑袍族者目光冷峻,在他身后的一名族者滿臉都是凸起的傷疤,此刻正緊握著拳,生生擠出幾個字來。
“御領(lǐng),憑什么?”
黑袍族者手一揮,武裝黑衣族者牽動手中的長鏈,他們行動起來干凈利落,只是眼中滿是不舍,這些未洛可是他們冒死才掠奪來的!
數(shù)十名衣衫襤褸的未洛被牽引著,她們皆是一臉倦色,其中大多數(shù)未洛都未乘坐過這種海上載具,此刻身體還未適應(yīng)那種飄浮的感覺,哪怕她們已經(jīng)在這戰(zhàn)艦上呆了幾個靈月!
有未洛看到了在戰(zhàn)艦下方等候的的生物,加上黑袍族者剛說的,要將她們獻給這些丑陋的生物!她們身著破損的衣物,狂風穿過衣物上的孔洞,使得她們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那是什么!”
未洛們眼神驚恐,難道這些入侵撼海州的族者,千辛萬苦將她們掠到此處,就是為了給這些生物做食物么?
“不要,求求你們……”
有未洛癱軟在地,眼神中滿是哀求,哪怕隔著一段距離,她也本能上的畏懼那些丑陋的怪物。
“御領(lǐng)!”
滿臉傷疤的族者行禮,眼神炙熱,此時他更不愿意將這些未洛送出,那些武裝海獸每次都會把最好的未洛帶走,運氣稍好一些的未洛,還能活著出來,有些則會被折磨至死。
“令行禁止。”
黑袍族者不再言語,身著鎧甲的族者再次牽動長鏈,將這些未洛拖著前行。
“豐擎,你與我征戰(zhàn)多年,還不知道族者為何隱忍?”
黑袍族者言語冷漠,他雖然下令將這些未洛送出,內(nèi)心卻也倍受煎熬,美好之物,誰不想留下?何況這些海獸還是異族!它們只是將未洛視為傾瀉欲望的工具而已。
能活著回來的未洛寥寥無幾,他們還需要感恩戴德,感恩它們將未洛或是洛香賜予他們。
“不錯,這次走獸很嫩?!?p> 一名武裝海獸抓向未洛的身體,帶著鱗片的粗糙手掌,將未洛的皮膚刮出血痕,豎立的瞳孔放大再收縮,他很享受這種溫暖的感覺。
“它們遲早會付出代價,即時我會生吞它們的血肉?!?p> 黑袍族者轉(zhuǎn)身,不再看向海岸,他已經(jīng)快忘記這是第幾次,他將這些未洛從撼海州掠來,然后看著海獸將她們帶走。
此地與撼海州隔著極遠的距離,他們靈殆一族若想回到故土,需要渡過遙遠的海域,可海域兇險,他們?nèi)粝肫桨驳竭_,需要海中妖獸的幫助。
“微下武歸拜見衛(wèi)海使!”
這些來自藍落司的海獸,食用了異能者的靈海,也可以幻化擁有族者的身形,得以在陸地上行走,哪怕能力最低階的海獸,也比靈殆一族的族者地位高的多。
“辛苦了,武御領(lǐng),你統(tǒng)御上萬圣戰(zhàn)者,遠歸而來,不必每次對我如此客氣,我只是一名小小的衛(wèi)海使,帶的只是十多名海獸而已。”
為首的海獸微微俯身低首還禮,豎瞳卻是直直盯著武歸的身后,對方的身后有一名未洛,雖然靈跡尚小,那藍色深邃的眼眸卻吸引著他。
“這名走獸如此獨特,不知武御領(lǐng)打算如何處置?”
武歸俯身行禮,將身后的未洛推到身前來。
“這未洛我覺得她身上有常生的氣息,不敢私藏,特此將她獻與衛(wèi)海使,還請衛(wèi)海使行個方便,留一些物資與我部族?!?p> 武歸雖然常年征戰(zhàn),此刻他的身上卻沒有任何殺伐果決的氣息,眼中對著身前的海獸滿是恭敬。
“好說,好說,三天之后老地方等,救治及時的話,你們或許還能留下一些走獸?!?p> 衛(wèi)海使將武歸身前的未洛拉扯到懷里,這稚嫩的身體很是水靈,他不知從何時開始,喜歡上了這種蹂躪弱小的感覺。
“你可有名?”
衛(wèi)海使將未洛抱在懷里,無視其他黑衣族者的目光,不斷的摩挲著稚嫩的身體。
“傾……海?!?p> 未洛在衛(wèi)海使的耳邊輕輕說道,怯弱的聲音仿如能融化所有生物的心神。
衛(wèi)海使驀然的停頓,接著興奮的說道。
“甚好?!?p> 這片土地太過荒蕪,只有這些溫熱的生靈才能撫慰他們內(nèi)心的空虛。
“將這些物資運送到圣海?!?p> 武裝海獸的小隊離開此處后,武歸揮手,示意下屬的圣戰(zhàn)者,將戰(zhàn)艦上的一個個巨大的土罐搬運下來。
圣戰(zhàn)者皆蒙著厚重的面紗,這樣才可以不受那土罐惡臭的氣味影響,土罐罐身上銘刻著復雜的銘文,哪怕罐口封閉,仍有厚重難聞的氣味不斷飄出。
土罐內(nèi)部偶爾有可怕的聲音傳出,哪怕這些圣戰(zhàn)者已經(jīng)熟練整個流程,卻還是會畏懼這些土罐,生怕一個不慎土罐破裂,內(nèi)里的封存的亡靈便會洶涌而出,即時他們也性命難保。
這些土罐里裝的是亡者的血肉,還有他們的靈,亡者來自于撼海州,他們的同族,血肉可以為圣海提供能量,圣海力量沒有窮盡,圣戰(zhàn)者才有機會接受圣主的恩賜。
哪怕為此背負殺戮,他們也在所不惜。
靈殆一族憎惡海獸,卻并不恐懼,他們最害怕的是圣海,那里聚集著無數(shù)的亡靈,犯錯的族者會被丟進圣爐,即時身毀靈滅,永受無盡的折磨。
可他們?nèi)粝朐缧╇x開這片荒蕪的土地,回到有月輝照耀的故土,只有心懷圣愿,承受住圣海的考驗。
他們最憧憬的地方也是圣海,在那能承受住磨難,活著出來的族者,身體都會發(fā)生異變,身懷圣骨的族者可以獲得遠超普通族者的能力。
圣使,是對身負圣骨的族者的稱呼,也是給圣戰(zhàn)者至高無上的榮耀,他們深受異族的欺凌,被放逐在這充滿血腥的黑暗之地,只有足夠的強大,才能得以解脫。
無數(shù)圣戰(zhàn)者期待的圣戰(zhàn),會在這個荒季降臨,即時席卷整個撼海州的,不僅僅只有荒季的寒冷與孤寂,還有無數(shù)圣戰(zhàn)者的憤怒,他們會身受圣主的祝福,并在他的帶領(lǐng)下,重歸故土!
紅色血海不斷翻涌著,無數(shù)亡靈在此間糾纏拉扯,它們互相吞噬,彼此傾覆,運送土罐的圣戰(zhàn)者不敢在此過多的停留,這無盡血海里潛藏的怨念,會腐蝕他們的靈識,使得他們會不自覺的獻身于此。
圣戰(zhàn)者離開后不久,土罐倏然炸裂,內(nèi)里的血肉四處紛飛,其中扭曲的靈鬼趁機逃脫,但它們沒有肉體可以依附,僅存的微弱靈識也茫然不知所措。
血海里的亡靈一擁而上,這些新鮮羸弱的美味,可以增加它們的能力,其中稍強的亡靈已經(jīng)懂得,若不想新生的靈識消失,必須不斷吞噬其他亡靈,那樣它們才可以得以在此保存。
掠奪然后進食,是它們有靈識以來唯一的本能,它們會不斷的重復這個過程,在這無盡血海,永沒有月輝照耀的暗影之地。
有雨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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