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風波再起
這一晚,蘇立安果真是宿在許氏的院子里的,蘇平與蘇夭夭一般不待見蘇立安,便躲在了蘇夭夭這邊沒有回去,直等到了早晨,蘇夭夭才牽著蘇平送他回了許氏那邊。彼時蘇立安剛心滿意足的從許氏這邊離開,蘇夭夭進屋的時候,就見許氏正在梳妝。
如今老夫人那邊派了人來伺候,那些個粗活累活都不用許氏親力親為了,將養(yǎng)了這一段日子,許氏的氣色比以前好了不少,皮膚也白嫩了許多,她樣貌本就不差,此時細細一看,眉眼間竟自帶著一股子嬌媚之氣,比之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柳氏還要勾人幾分。
蘇夭夭心下暗嘆,當年許氏毫無家世背景,卻能被蘇立安看中抬進府中,憑的就是這副容貌吧?
“夭夭來了?快到姨娘這兒來!”
許氏見到蘇夭夭很是欣喜,當即從妝鏡前站起了身來,揮退了身后正伺候著的丫鬟,笑盈盈道:“我聽老爺說曲府的老太君很喜歡你,倒是還沒來得及問一問,你昨日去曲府可有受了什么委屈?”
蘇夭夭與許氏一道坐在榻上,目光在許氏發(fā)間的珠翠上一掠而過,神情很是平靜:“曲老太君對女兒還算不錯,姨娘不必擔心?!?p> 許氏舒了口氣,安下心來:“那就好,若曲老太君真的喜歡你,你也算是有了個倚仗,以后在這府里,也就不會有人再瞧不起你了?!?p> 蘇夭夭能感受到許氏那濃濃的關(guān)懷之意,心中不免酸澀,張了張口,問道:“母親……昨日父親……”
許氏有些不自在,但也沒有隱瞞:“老爺昨日確實宿在了我這里……”
“母親心里可還是喜歡父親的?”
許氏沒有答話,但那面上的幾分羞怯已然是最好的答案。
蘇夭夭知道作為子女本不該插手父母間的事情,但她不想叫許氏越陷越深,最后淪落到一個萬劫不復(fù)的地步“母親可是忘了,這些年來,我們母子三人的日子是如何過的?父親他……又何從惦念過我們半分?”
許氏臉色一白,顯然蘇夭夭說的她都明白,只是不愿去想罷了,自古女子出嫁后,便是以夫為天,更何況她這等為人妾室的,生死左不過都是丈夫和主母一句話的事情。在許氏的觀念里,只有伺候好蘇立安,侍奉好柳氏,才能安穩(wěn)的活下去,但聽蘇夭夭剛剛那一番話,似乎是并不希望自己如此。
“夭夭……你是想要我……?”
蘇夭夭出言安撫著許氏:“母親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有我在,母親只要記得,切忌對父親動了真情就好,免得日后放不下?!?p> “夭夭……”
許氏聽出了些許不對,但又不明白蘇夭夭真正的意圖,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對自己的父親很是怨恨,甚至并沒有將那人視作生父!
這聽來是有些大逆不道,但許氏卻沒有要責怪她懂得意思,只想著她是這些年積怨太深,才會心思如此偏執(zhí)。
“夭夭,母親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老爺這些年是虧待了咱們母子,但這血脈相連的父女情分,卻是割舍不掉的啊!母親不指望著你與你父親修睦,但也別太過冷漠生疏,你以后出嫁,終歸要倚仗著你父親的。”
倚仗蘇立安?蘇夭夭可不會像許氏這般單純,對蘇媛來說,蘇立安或許還算是個好父親,但對于她,蘇立安卻從不曾正眼看過她。父子情份淡泊如水,要說有什么聯(lián)系,那也只剩下相互利用了。
蘇夭夭知道國公府是個狼窩,所以她對誰都是冷心冷情,既是以防自己受傷,也是為了保護許氏與蘇平。
“母親想要如何,就隨母親自己吧,我只是希望,母親不要被那些溫言軟語騙了才好?!?p> 許氏寬心一笑,目光柔和的看著蘇夭夭:“你放心,母親拎得清輕重,在母親心里,沒有人比得上你和平兒重要,不論什么事情,母親都會站在你這邊,至于你父親那邊……傻孩子,你與你弟弟都還小,羽翼未豐,就算不喜,總也要受他庇護,母親幫不了你什么,也只有些與你父親周旋的本事了,若是能得他幾分喜愛,大夫人對你們動手的時候,也要好好掂量掂量的?!?p> 蘇夭夭一怔,終歸是放下了心來,原本在她眼里,許氏一直都是個需要保護的存在,但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什么叫為母則剛,許氏一直都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他們姐弟,她的心里也是最清明不過的。
……
等蘇夭夭放寬了心回到景寧堂的時候,就見瑤琴正在她的妝臺前一陣翻找著。
錦瑟見了,便問了一句:“你這是在找什么?”
“沒什么,就是小姐的一個手鐲不見了,我分明記得是放在最底下的匣子里了,怎么就找不著了呢?”
蘇夭夭眼皮子一動,轉(zhuǎn)頭問道:“什么樣式的鐲子?老夫人賞下來的?”
“不是的,是小姐搬到景寧堂之前帶的那個銀質(zhì)的鐲子,后來老夫人賞下了更好的,那鐲子也就收起來不用了,今天奴婢清點了一下飾物,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不見了。奇怪……分明前兩日為小姐梳妝的時候還瞧見了……”
蘇夭夭眉目一沉,心里隱隱有了猜測“這幾日可有人進了這間屋子?”
瑤琴仔細的想了想,突然道:“奴婢想起來了,昨兒個吩咐木匠打的書案送過來了,小姐當時去了曲府,是兩個婆子給抬進屋的,除了她們,再沒旁人進來過?!?p> “哦?兩個婆子?可是在景寧堂里伺候的婆子?”
“不是,奴婢一直都在景寧堂伺候,可看著那兩個婆子卻眼生的很,不知道是哪個院子的?!?p> 瑤琴反應(yīng)了過來,雖說那鐲子不是什么貴重的物件兒,但卻是蘇夭夭的貼身之物,若是落到了旁人的手中,難保不會生出什么事端來。
“小姐,這該如何是好?都是奴婢的錯,竟是讓她們在眼皮子底下動了手腳……”
“呵……這倒有趣。”
“瑤琴,你且去查查,務(wù)必要將這兩人給我找出來!”蘇夭夭撫弄著衣袖,淡淡的吩咐道:“記住,不要驚動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以免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