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染心驚,這人洞察力好強,面上從善如流地回道:“殿下天人之姿,臣女自是不敢褻瀆?!?p> 墨九殤狐疑地打量著云初染低垂的面容,瞥了一眼王公公。
后者立刻接受到他的訊息,躬身道:“回殿下,這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云初染,上次中秋宴會,您應該見過?!?p> 提起上次宴會,云初染突然有些尷尬,明明她和云紫落不是因為墨九殤打起來的,當時也沒覺得有什么,沒想到此刻居然還有點不好意思。
又或許是因為她今天早上回想起來,覺得昨晚墨九殤說的其實沒什么錯,是她自己被莫名的怒意左右了情緒,小題大做的胡說八道了。
“那個,臣女突然想起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殿下再見?!?p> 云初染越想越尷尬,也不等墨九殤同不同意,抬起腳步就往宮外走,她現(xiàn)在是一點都不想跟墨九殤扯上關系,能少見就少見。
“想必云大小姐是害羞了,殿下是來找陛下的吧,老奴這就帶您進去,殿下請?!?p> 王公公怕墨九殤怪罪云初染,趕緊轉移話題,想把他往御書房帶。
墨九殤哪是這么好糊弄的,這女子遮遮掩掩的明顯就是在躲著自己,他也不拆穿王瑞廷,輕嗯一聲,跟著進了御書房。
這邊云初染剛回到暮月樓,一道身影便悄然出現(xiàn),來人單膝跪地,恭敬地送上密信,“屬下參見少主。”
云初染對這人還有點印象,接過信函,“起來吧,莫棋呢?”
“回少主,大人被誡刑堂罰了三十鞭,正在臥床休養(yǎng)中?!?p> 云初染皺眉,“他犯什么事兒了?”
暗衛(wèi):“孤影大人說他不懂禮數(shù),故小小懲戒一下?!?p> 云初染微愣片刻,才想起來他說的不懂禮數(shù)是指上次那件“爬床”的烏龍一事。
“這點小事,孤影就抽了他三十鞭?平日里見二人關系也不錯啊?!?p> 暗衛(wèi)面無表情:“孤影大人向來賞罰分明?!?p> 云初染無奈的擺手,“下去吧?!?p> 后者應聲,唰地一下,黑影如風一般,迅速消失不見。
云初染將視線從微微晃動的窗紗移到了手中的信函上,打開了長達四頁的信紙,細細看了起來。
短短幾日,天機府動用了所有潛藏在各地的暗探,千絲萬縷的線索如同抽絲剝繭般被復刻在這幾頁紙上。
上面清楚寫著她這具身體果然是被抽走了靈根,并非是沒有長出來。
以及那幾個身披白袍的神秘老者,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當年離開了丞相府,就人間蒸發(fā)了,根本查不到任何消息。
至于墨九殤的行蹤,那天晚上他的人馬的確在邊境處的一座小城池鄴城,不過,接連幾天里他都沒有露過面。
而在事發(fā)的前一天,距離魔霧森林不到十里的一座小城,有人看見了墨九殤的近身侍衛(wèi)曾出現(xiàn)在那里。
由此可見,那晚的黑袍男子,極有可能會是夏侯帝國的攝政王——墨九殤。
這樣的話,就只有他,才會在有實力的同時,也有時間救了云初染一命。
然,天機府從來不做假設性的決定,他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確定,而這一切,還在探查中。
好樣的,竟然能讓天機府查不出來蹤跡,確定不了身份,看來那寥寥幾筆的紅名單上,又要多添幾筆了。
云初染面無表情的將剛才的暗衛(wèi)重新叫了回來,“回去告訴他們,一個月,再給不了我想要的答案,就一起去冰室里陪你們老大吧?!?p> 暗衛(wèi)神經(jīng)緊繃的額角劃下一滴冷汗,其實冰室和誡刑堂相比除了冷一點可好上太多了,都不用受皮肉之苦,不過這次是和主子一起,那不被凍死也要被嚇死。
“屬下遵命?!卑敌l(wèi)有點慌,留下無辜被刮亂的窗紗在空中四處搖曳,快速向天機府方向趕回去。
身后,云初染指腹微微摩擦著手中微硬的紙張,被碎發(fā)遮住的眼眸中,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碎光。
墨九殤,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