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邊疆,鼓聲陣陣,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天上掛著的厚重烏云擋住了太陽的光,只有一些微弱的光芒能從縫隙中斜射出來。
天空之下,將士們的吶喊廝殺聲像是雷霆乍驚,敵軍城門即將被我軍攻破。
不遠處烏金戎馬上高大威猛的將軍手拉弩弓。
“咻~”利劍出鞘,只一劍,便將敵方戰(zhàn)旗半腰折斷。
戎馬上的人面部被鮮血模糊,甚至看不清他的臉,銀色戰(zhàn)袍的右下角早被利刃削走,胯下的烏金戎馬也是四處鮮紅,也不知道有沒有他的血跡。
敵方城墻上的戰(zhàn)旗一折,將士們的志氣更加高漲,不用片刻就撞破城門攻入,手拿弩弓的將軍只眨了眨眼睛,揮手向前,便帶著他的戰(zhàn)士們攻入敵人內(nèi)部。
隨后不過兩個時辰,一人一馬在風雪中奔馳,黑暗幫他們掩蓋了身影,大雪幫他們掩蓋了蹤跡。
即便此刻寒風凜冽、雪花飄飄,也擋不住他們前進的腳步,就好像是遠方有更重要的事情,或者人在等著。
…………
如今已是寒冬臘月,天色早早的就暗下來了,屋外的雪花紛紛揚揚,北風把院子里掉光了葉子的樹吹的顫顫巍巍,樹上掛的燈籠也在搖來搖去的。
屋里的燭火光亮,能看的見塌邊的嬌可人兒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腮凝新荔,鼻膩鵝脂,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秀眉不染而黑,朱唇不點自紅。春蔥玉指如蘭花,三寸金蓮似元寶。身上縈繞著一股特別的氣質,讓人一眼就能看見,很難不注意到。冰明玉潤天然色,嬌香芙蓉染胭脂,說的就是這樣子的標志美人兒吧。
身上的彩色云霞織錦襖把身形襯托的惟妙惟肖,簡單的流云髻上只穿一根白玉髓簪子,三千青絲盡挽其中。
纖細的玉手捏著繡花針,繡架張的冰絲上有幾朵玉蘭,或開的嬌嫩,或綻的明艷。
繡得跟五更時辰采回來時一般鮮亮,好像還能聞到那股淡淡的清幽和香甜。
輕枳拿著東西撩開掛簾,推門進來,連帶著外面的寒風和飄雪一起,屋里暖和的很,輕枳夾襖上的落雪很快就消去了。
“小姐,剛才夜王府的余管家叫人拿了東西過來,說是南疆新進貢的養(yǎng)顏燕窩,另外還有一些小姐喜歡吃的糕點?!?p> 柳繁一眼就看見了輕枳手里拿的那個食盒,是他府上慣用的,采用的是上好的檀木制作,做工精巧復雜,鎏金描繪的雙鯉栩栩如生,提手上刻的是她喜歡的玉蘭,還用著南疆白玉鑲嵌。
食盒的提手上有一個標志。
“你取一些燕窩出來,再備一些糕點,等明兒一早就送去給祖母和夫人吧?!?p> 柳繁輕輕移開繡架,慵懶的走到一旁的軟塌上,歪斜著身子坐下去,拿起小方桌上的白玉冰壺,讓細水順著指尖落到桌上彩色山水方瓶里插著的玉蘭。
花都是今天早上送來的粉粉的,一朵都還沒開。
花尖上掛著一滴水珠,煞是好看。
“好的,小姐?!?p> “輕柍呢?還沒回來嗎。又跑哪里去玩了?!?p> 柳繁有些時刻沒見著輕柍了。平時這個毛躁丫頭都在旁邊唧唧歪歪的給她解悶的,今天一下午都不見人影,現(xiàn)在都入夜了也不見動靜。
“輕柍下午去彩衣閣給小姐挑新布和花色的,才剛拿回來沒一會兒又去西街的榮喜齋給小姐拿桂花糕和琉璃水晶糕了,是老爺今早特意叫楊小姐給您留的呢?!?p> “嗯。那你待會再吩咐輕柍,叫她明天中午把我上次給她的東西去給林四小姐?!?p> 兩人安靜了好一會,柳繁看著方瓶里的花,才又出聲。
“你去吩咐李繼這幾天晚上都往院后的沐池里通上熱水吧,再換上些新鮮的水果和糕點,備上幾壺好酒,也不用安排人來巡夜了?!?p> 柳繁原本在修剪著瓶里的玉蘭,有些葉子的邊緣已經(jīng)微黃了,她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再把之前個金創(chuàng)藥膏拿出來?!?p> 輕枳聽到后面的話,確是應了一聲,可看她的神情,又好像有話要說。
最后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實在不妥才又開口:“小姐,夜王還沒有向老爺提親呢,你這般些許是不好的,若是被那些有心人知道怕是對你名聲不好?!?p> 深閨大院里面的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聲,連學識也比不上。
余管家這么晚了還送東西過來,多半是收到夜王即將戰(zhàn)勝北狄歸來,小姐讓放水到沐池里,意思明顯的很。
柳繁從夜王府的食盒里捏出一塊綠豆糕,走回床邊:“無妨。你也下去吧,這幾晚就不用守夜了?!?p> “是?!弊约倚〗愣急響B(tài)了,輕枳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在心里面煩躁一下。
小姐一向聰慧多智,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只是希望不要有什么岔子出現(xiàn)。
又在心里默想著夜王快點和小姐提親,不然兩人來往總是躲躲藏藏的。
…………
夜華廷從西側窗翻進來的時候,柳繁聽見聲音了。
外邊的雪已經(jīng)停了,連那尖尖的月亮都滑落到下半空了,天就要破曉了。
柳繁起來披上一旁的金絲絨貂,整個人顯得圓圓唧唧的。走到夜華廷身前替他把銀色戰(zhàn)袍褪下。
那颯露披風被血浸染,不在燭火下看根本看不清楚血跡,好在里面的幾件衣服只是被刀劃破了一點,并沒有血,又連那系在腰間的瑞意似景流蘇掛件也一并取下。
這是夜華廷出戰(zhàn)前柳繁親自系上的。雖經(jīng)歷了一番風雨和暗斗,但還是能夠看的出來佩帶之人對它的愛護,沒有讓它沾上一絲戾氣,現(xiàn)在的它看起來跟送出去之前一個模樣,但仔細也能看出來流蘇有一些起絲應該是佩戴的人經(jīng)常把玩。
柳繁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血味兒,但她看著眼前人,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說什么。最后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把那盒金創(chuàng)膏拿上。
兩人都不說話,夜華廷拉著柳繁的手直接就往后邊的沐池走去。
兩旁掛著的帷幔像是漂浮在空中,輕盈薄逸,虛虛沉沉。
紫金香爐里點的檀香裊裊升起,飄在空氣中的寒冷被熱水蒸成汽。整個沐室迷迷蒙蒙。
夜華廷來到沐池邊,連著里衣直接半個身子浸到水里,柳繁脫下貂裘,抓著他的手借力,也下到水里面,水是稍微有些燙的,這樣才適合夜華廷,但是對柳繁一身嫩玉來說就是稍燙的了。
沒一會兒,不知道是因為水燙還是靠著夜華廷的胸膛,柳繁的臉上粉粉的一大片,眼睛里都是霧水,一往情深,轉過身來,雙手攀上對面人的頸子。
迤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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