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我們算和好了吧?
云舒面色平靜,一把視線穿過吳夢霜的耳側(cè)望向那棟豪華別墅,籠罩在眼前的某些迷霧,似乎正一點點化開,她的視野忽然變得清明,就像是豁然開朗了般。
“師傅,去東苑?!?p> 東苑?
吳夢霜聽到這兩個字,神色微凝,上官家是這個女人能隨便踏足的嗎?
上官夜失眠了整晚,男人從床上坐起身,搭在額前的細碎短發(fā)盡顯慵懶,他渾身就穿了一條黑色四角底褲,上官夜隨手抓起床頭柜的睡袍披到肩上。
他來到酒柜前,倒了杯紅酒后,不緊不慢走出露天陽臺。
暖暖的斜陽點綴在眉角,男人倚著石雕白玉欄桿,上半身微傾出去,他輕晃著高腳杯,一對深諳無邊的眸子眺望著遠處,卻始終找不到焦距。
清風徐來,吹瞇了上官夜狹長的鳳眼,男人呷了口酒,嘴里的醇香還未完全吞咽,所有的動作便在一瞬間僵住。
樓下,云舒付過車錢后,輕輕甩上車門。
她披著一肩自然柔順的長發(fā),藍白相間的格子套裝勾勒出單薄蕭條的身材,才不過一夜,她就憔悴了許多,仿若一陣風都能吹倒。
上官夜不由站直雙腿,潭底那抹幽暗越發(fā)濃郁。
她還是回來了……
這種結(jié)果,似在他意料之外,又似乎是預想之內(nèi)。
云舒步上大理石相砌的臺階,劉媽和傭人拿著修枝剪在后花園修剪樹枝,云舒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再順著木梯上了臥室。
上官夜聽見門把傳來的擰動,他折身回到屋內(nèi),兩道目光就這么不期然撞上。
男人面色平靜,半點瞧不出情緒,“你來做什么?”
云舒反手將門關上,吳夢霜說上官夜此時正在天景豪宅睡覺,可她這會兒看見他,并無絲毫意外。
云舒旁若無人的走至衣櫥,找了件適合這種天氣的套裝,她毫不避諱,當著上官夜的面就開始脫衣服,脫得只剩文胸底褲,然后又將衣褲穿上,一系列動作流暢自如。
上官夜靜靜看著,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云舒換好衣服,只身面對他,“上官夜,我去過天景別墅了?!?p> 男人幾不可聞的挑了下眉角,神色依舊清淡,眼里一閃即逝的漠然,又很好的說明,他已經(jīng)猜到些什么。
云舒目不斜視的盯著男人深不可測的眸子,沉聲道:“你真的碰過吳夢霜嗎?她說你們每周二周三都在一起,上官夜,你知道嗎?是她自以為是的還了你的清白,既然你們在一起了那么多次,為什么,我從來沒有在你身上聞到哪怕一丁點茉莉花的香水味?你不要找借口搪塞我,我見過吳夢霜不止一次,她身上每次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味道,你騙不了我?!?p> 上官夜嘴角不著痕跡的淺漾了下,他沒說話,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震驚,好像心里某處,一直相信她遲早會看出端倪。
“上官夜,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我也相信你?!边€有那枚婚戒,云舒起先曾懷疑過會不會是送給吳夢霜的,可上官夜買了那么久,要送早就送出去了,只要婚戒沒在吳夢霜手里,那這里頭就一定有貓膩,“雖然我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養(yǎng)個女人,又為什么要對我說那些話,我想,你總有你的理由,可是上官夜,你能不能別趕我走?”
男人一瞬不瞬凝視她,從她的眉眼逐一看清她整張臉的細節(jié),他長身玉立的站在沙發(fā)旁,落地窗外的陽光自他身后打下的光耀,如一張編織好的巨網(wǎng),將云舒整個身子囚禁于此。
他本想把她推的遠遠的,他的身邊危機四伏,離開,或許是最安全的選擇,可她若執(zhí)意要留,他自然也會傾盡全力去保護。
只不過,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放她走,這次她回來,上官夜將再無放手的勇氣。
云舒若哪天想通,想離開他身邊,便永遠沒有那種可能性了。
上官夜扯了扯唇,給她最后一次,選擇自由的機會,“云舒,你真的能忍受,我養(yǎng)著別的女人?”
“那我能問你兩個問題么?”
上官夜點頭,“你問?!?p> 云舒抬起眸光,承接著男人罩在她臉上的那片陰影,“第一,你會碰她嗎?”
“不會?!彼患偎妓?。
云舒菱唇輕挽,眉眼間的笑意在那一瞬間變得如沐春風,她猜的果然沒錯,吳夢霜鐵定對他大有用處,“第二……”
云舒鳳眼直視,緊緊攫住上官夜星眸里那襲黑暗,這個問題,于她而言非常重要,“你現(xiàn)在所做的事,會有生命危險嗎?”
她想起過年的時候,上官夜胸口的那顆子彈,稍有偏差,他其實早就死了,云舒知道上官夜的背景很復雜,黑道的東西她雖不懂,卻也在電視上或多或少了解過。
男人彎腰坐向沙發(fā),他腰間的睡袍帶子系的松松垮垮,流露出健碩性感的胸膛。
上官夜將手里的酒杯放到茶幾上,敏銳的鷹眸將云舒瞳仁內(nèi)的擔憂及緊張盡收眼底。
她的擔憂,他知道,就因為知道,所以不會讓她去承受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提心吊膽。
上官夜笑了下,避重就輕的道:“想要動我,沒那么容易?!?p> 云舒還是不放心,“那……”
“舒舒,”上官夜決然打斷,“其他的,你不要再問,既然你信我,那你就只管信我?!?p> 他不會讓她涉及,更不會讓她有絲毫危險,不然,他又何必大費周章?
云舒斂起神色,只要他沒有性命之憂,她一切的顧慮自然便煙消霧散,“我們這樣,算和好了么?”
上官夜以修長的手指疲倦的按壓著鼻梁穴,口氣夾雜著少許的無奈,“舒舒,我是真的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p> 不經(jīng)歷過這一段,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女人比想象中的更要愛他千倍萬倍,越是如此,他越怕傷她。
樓下,云沫匆匆找來東苑,她和裴彥分頭找,云沫打車來到這里,二話不說就往里沖。
劉媽剛從后花園回來,雙手還戴著乳膠手套,看到云沫,劉媽吃了一驚,“云沫小姐?”
“我姐是不是在這?”云沫開門見山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