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勢力的普通弟子,眼看著那根依然還飄灑著鮮血的琉璃箭矢,帶著鮮紅的箭尾射向自己,雙目中一片驚駭欲絕,這根琉璃箭矢雖然被江州磨去了大半的威能,但其所剩余的力量,也足以將他射殺當(dāng)場!
嗡嗡
就在那根琉璃箭矢距離他胸口不到半寸之時,將他的皮膚刺得生疼,那個小勢力的弟子全身劇烈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如水流一般,從其臉頰上源源不斷地淌落,他甚至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但在臨死之際,出于本能,他還是顫抖著張口喊道:
“救命??!”
似乎是他的求救聲起了作用,那根還有鮮血在滴落的琉璃箭矢,并沒有從其胸膛穿透而過,而是懸停在他胸口半寸處,不斷嗡嗡作響,掙扎了一息時間后,最后突然碎裂開來,化為點點琉璃碎片在他胸前消散。
座首上端坐著的邱應(yīng)天,藏在袖中的右掌,成向心抓取狀,隱隱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元氣波動從其掌中傳出,準(zhǔn)確無誤地?fù)踉诹四俏恍萘Φ钠胀ǖ茏有厍埃槠鋵⒘鹆Ъ改笏椤?p> 那位小勢力的弟子閉眼半響后,發(fā)覺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未傳來,不由試著小心翼翼地睜開了雙眼,他生怕睜眼后看到的是另一個世界,而不是城主府正在舉行的論道會!
睜眼后,發(fā)覺自己還是在論道會中,竟是不由自主地抽泣流淚,有一種劫后余生的醒悟感。
其他多數(shù)人也是為這位弟子感到慶幸,認(rèn)為那支琉璃箭矢是被江州耗去了太多的威力,后力不足,才在他胸膛半寸處自動消散。
“真是一個幸運的小子,他可得好好感謝那無月門的江州?。 ?p> “感謝?若不是那江州把李欣然逼到這一步,李欣然也不會拿出那張琉璃翡翠弓,他自然也不會被殃及?!?p> “時也運也,論道會上本就各憑手段,誰也怪不了誰,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p> …………
只有那五個巨頭勢力的掌教人物,以及南陵宗一眾長老,都是將目光悄悄轉(zhuǎn)向了位于座首的邱應(yīng)天,這些眼光中有欽佩也有妒忌。
在這些大人物的感知中,那根琉璃箭矢剩下的威能,足以射殺兩個凝脈八層的弟子!那位小勢力的弟子能夠活命,定然是有人出手相救,否則現(xiàn)在已是一具尸體了。
他們自知自己沒有這個修為去阻止,即使是南陵宗修為頗高的楚暮大長老,也是沒有這個實力,所以,在場之人能夠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不動聲色捏碎那根琉璃箭矢的,唯有座首處的邱應(yīng)天才有可能辦到。
楚暮眼底的妒忌之火,掩藏得極為微妙,其眼光也只是從邱應(yīng)天身上一掠而過,沒有多做停留。
城主府、無月門等五位巨頭掌教看向邱應(yīng)天的目光,他也是注意到了,那些目光中,含有的只有欽佩和敬畏,驚嘆于邱應(yīng)天那神鬼莫測的實力。
本來這一切都該是屬于他的,也只有他知道邱應(yīng)天進(jìn)步為何會這般神速,以落后他七年進(jìn)入南陵宗的姿態(tài),在坐上了南陵宗第一把交椅后,用極短的時間凌駕于眾人之上。
南陵宗所有長老,最多只能同時修習(xí)南陵宗藏技閣中的兩部靈技,且還要以功勛兌換,否則只能持有一部。
而每位長老座下的首徒,則是只能夠選擇三部靈技中的一部進(jìn)行修習(xí),不可多貪,而宗主首徒則是可以例外,能夠與長老一般,修習(xí)兩部靈技。
而若是成為南陵宗宗主后,不但可以將三部靈技盡數(shù)習(xí)得,最重要的是,象征著南陵宗宗主的那枚白玉納戒,里面所存放的,是上一任南陵宗宗主一生所積累下來的財富!
元石,靈丹妙藥,稀有礦藏,未被南陵宗收藏的功法武技,以及其它有助于提升增進(jìn)修為的奇異東西,在那枚白玉納戒中應(yīng)有盡有,這就是邱應(yīng)天這些年來修為如同開掛一般突飛猛進(jìn)的緣由。
每一任南陵宗宗主,都會盡心盡力地為自己挑選出的繼位者,鋪設(shè)好其成為南陵宗宗主后的道路,好讓自己的繼位者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修為提升至一個令人難望項背的程度,擁有足夠的震懾力。
一是鎮(zhèn)住宗內(nèi)的長老,讓他們不敢生出二心,一心一意地輔佐當(dāng)任宗主,二則是能鎮(zhèn)住南陵城的其余勢力,讓他們沒有那個膽子生出反骨之意,只得乖乖臣服于南陵宗。
大統(tǒng)所崩,并不是因為諸侯太過于強盛,而是因為天子過于式微,只要天子足夠強勢,哪個諸侯敢不來朝!
邱應(yīng)天那淡泊名利的性子,本就沒有覬覦過南陵宗的宗主之位,他所爭取的,從來都是那三部靈技,以及此時在其手上佩戴著的白玉納戒。
但想要得到這兩樣?xùn)|西,就必須要坐上南陵宗的宗主之位,一旦從這個位子上退下,就必須要交出這兩樣?xùn)|西。
黎忝看到自己左邊的十一位長老,眼光都是似有若無地轉(zhuǎn)向師傅邱應(yīng)天,不禁覺得有些奇怪,除了剛來的時候得到他們的注目禮之外,在其他時段,這些長老可沒有再看過邱應(yīng)天一眼,都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青黑石臺上。
其回想起剛剛在那位小勢力弟子身前半寸處,突然碎裂開來的琉璃箭矢,似有所悟,有能力在那種危急的情形下,阻止這個悲劇發(fā)生的,恐怕也只有邱應(yīng)天了。
青黑石臺上
江州的身體被琉璃箭矢的穿透力量帶起,向后飛出了幾十米方才砸落在地,其右拳上一個從中間兩個手指延伸到手背的血洞,以及右肩處血流如注的圓孔,讓得他此時的模樣看上去極為凄慘。
無月門的論道會負(fù)責(zé)人,身形一躍而起,落到了江州的身旁,及時地為其止住了右手與右肩處的流血,并掏出了一枚丹藥給其服下,方才提起江州將之帶到了無月門的坐席區(qū)。
雖然江州此次挑戰(zhàn)敗北,但卻讓奎長老看到了他的潛力,無論是心性還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都值得無月門采取重點培養(yǎng)。
誰能想得到,那李欣然最后竟然拿出一張如此強悍的華麗長弓,還能以腿手并用的方式拉開了長弓,射出了那一根讓得不少掌教人物都為之動容的箭矢。
李欣然雖然贏下了這場挑戰(zhàn),但她也是無力再戰(zhàn),只得退至金花宗坐席區(qū),將舞臺讓給無月門的另外兩位弟子,排行第三的江州拼掉了她這個在金花宗排行第二的弟子,無月門雖然輸了一場,但雙方的贏面還是五五開。
因為,下一場無月門定會以排行第二的弟子,挑戰(zhàn)金花宗排行第三的張柔,這兩個宗門的決勝局,恐怕還得兩方最強的弟子戰(zhàn)斗才能決定。
江州與李欣然的這一場戰(zhàn)斗,將此次的論道會發(fā)展到了高潮,元胎境弟子間的較量,與那些小勢力的凝脈境弟子間的戰(zhàn)斗,已是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分水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