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蜓的蠶骨盾剛剛出現(xiàn),李欣然射出的第一支琉璃箭矢如期而至,狠狠地撞擊在上面,箭矢的尖頭部位一接觸到蠶骨盾,不再像江州那一戰(zhàn)一般洞穿而過,而是猛然爆炸開來,巨大的沖擊波推著劉蜓不斷往后退卻。
其手中的蠶骨盾向內凹陷下去,被那股爆炸力沖擊出了一個驚人的弧度,看著險要破裂,不過,劉蜓也不是易與之輩,其退了幾步之后,腳掌往后一踏,右手撐著骨盾,左手則是五指握攏成拳,從內部一拳擊打在骨盾上,卸去了那道狂暴的沖擊力。
骨盾經(jīng)歷了第一支箭的沖擊后,明顯變得薄弱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堅實。
穩(wěn)住身形,還未來得及有半點的喘息,劉蜓的眼瞳驟然緊縮,因為第二根琉璃箭矢已然到來,追尾之箭!
“臥槽!”
劉蜓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先前與江州一戰(zhàn)時,他明明看到李欣然拉開那把翡翠琉璃弓時極為吃力,現(xiàn)在竟然能連射兩箭。
電光火石之間,第二支琉璃箭矢再次毫不留情地射在骨盾上面,與第一支琉璃箭矢不同的是,第二支箭并沒有再次爆炸開來,而是像一根粗重的鐘捶猛然敲打在鼓面上,發(fā)出了一聲震人耳膜的悶響。
斑白色的骨盾再次因為第二支箭的撞擊,凹進去了一個半圓的弧線,巨大的沖擊力襲來,劉蜓持盾的雙臂被迫曲得折在一起,緊緊貼在胸膛處。
箭尖在磨蝕,骨盾在抵抗,箭盾交接處不斷有著火花迸射出來,雖然這種元氣火花沒有溫度,但卻是危險異常,那些凝脈境的武者觸之必傷!
“啊……??!”
奮力抵擋的劉蜓,喉嚨間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吼聲,蠶骨盾的防御力已經(jīng)被第一支琉璃箭矢磨去了大半,剩下這薄了一半的骨盾似乎是抵擋不了箭矢的沖擊。
“咔嚓,…………?!?p> 骨盾之上,箭尖刺射處,因不堪那等狂猛的沖擊力,終于是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第一道裂縫出現(xiàn)以后,就像是鏈條中的鏈扣,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立刻引發(fā)了連鎖反應,不斷有著裂縫蔓延而開,當裂縫布滿了整面骨盾之后,骨盾終于是不堪重負在劉蜓身前爆裂開來。
第二支箭破去了骨盾后,箭體變得虛幻起來,仿似隨時會消散一般,劉蜓失去骨盾的右手頓時一拳轟出,不費吹灰之力地轟散了箭矢。
其抬起頭來,正準備前進反擊,可一道攝人的箭光在其眼中再次放大,令得其頭皮發(fā)麻,此時正是他骨盾碎裂,后力無以為繼之時,若是沒有什么特殊手段,他必然會敗在這一箭之下。
劉蜓眼神一冷,他沒想到李欣然會這般拼命,這張翡翠琉璃弓明顯不是凡兵,看其散發(fā)出來的波動,恐怕是到了玄兵這個行列,三箭連射對李欣然肯定是一個不小的負擔,甚至其體內的元氣早已枯竭也不一定。
看著收弓而立的李欣然,臉上那一抹無法掩飾的蒼白之色,劉蜓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連射三箭,她體內的元氣應該也已經(jīng)虧空干涸,只要我能抗過這第三箭,此戰(zhàn)最后的勝利定然是屬于我!”
眼中的猶豫之色僅僅是持續(xù)了一息時間,劉蜓的面容上便是有著一抹狠辣之色涌現(xiàn),伴隨狠辣出現(xiàn)的,還有一臉的肉痛。
“這個底牌我本是為萬劍宗的屠羽準備的,沒想到會被你在此戰(zhàn)中逼出,不過,若是連你這關都過不了,想來也沒資格站在屠羽面前!”
在這第三支琉璃箭矢面前,劉蜓竟然將雙目閉攏,他這一奇怪的舉動,可是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騷動,尤其是那些小勢力的弟子。
竊竊私語聲猶如大海中的波浪,此起彼伏。
“這劉蜓是在做什么?他的防御盾牌已經(jīng)破散,難道他打算以肉身硬抗李欣然的第三箭不成!”
“這離弦之箭斷沒有回旋的可能,劉蜓是放棄抵抗了嗎?可他為何不開口認輸,反而做出了這等反常的舉動,閉目等死!”
“難道他是有什么底牌是需要閉目才能動用的,我活了這么久可沒見過這種奇特的武技,若是他真能以這種方式解了眼前之危,我也算是開開眼界了?!?p> “說不好,不知他到底是有不一般的底牌,還是在故弄玄虛,待箭矢臨其身時就知道答案了?!?p> …………
收起翡翠琉璃弓的李欣然,看著閉上雙目的劉蜓,也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不過,不管對方在搞什么名堂,這一箭過后,這場戰(zhàn)斗都會分出勝負。
若是對方化解了這第三箭,她也只有開口認輸,而若是化不去,那勝利就屬于她了。
琉璃箭矢臨身,劉蜓閉上的雙目似有所感,突然猛的睜將開來,同時張口吐出了一根細如蚊蠅的銀針,銀針之上斑白色的元氣纏繞流轉,針體雖細如蚊蠅,卻是醒目至極。
其上流轉的斑白色元氣,就像是不停跳躍的電弧,不用親身感受,眾人都能感覺到其上所攜帶的不凡之力。
“暗兵,銀元針!”
劉蜓心底一聲吼嘯,斑白色元氣纏繞的銀針從其口中疾馳而出,與第三根琉璃箭矢在其面前不遠處相遇。
吐出了這根銀元針后,劉蜓以手捂住左胸,一縷血絲自嘴角流出。
這根銀元針可是他在體內蘊養(yǎng)了近一年的玄兵,使用之時會牽動體內的氣血,更是會吸干他一身的元氣,讓他進入短暫的虛弱期失去再戰(zhàn)之力,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動用。
本來這是他為了能在今年的論道會中脫穎而出,在一年之前就開始將之放入體內蘊養(yǎng),就是為了擊敗萬劍宗的屠羽而準備的,可他也沒想到,李欣然一出手就直接動用了一張玄兵級別的弓,絲毫不給他周旋的余地。
他有自信,若是在與屠羽戰(zhàn)斗之時,近得了屠羽的身,憑借這根銀針,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擊敗屠羽。
一粗一細,兩只皆是具有穿透性質的利器,在萬千目光的注視下撞擊在一起。
與那支細如蚊蠅的銀針相比,李欣然的第三支箭矢宛如一根擎天之柱,兩者的體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讓人不禁產(chǎn)生一種滑稽之感。
頗有中蚍蜉撼樹、不自量力的感覺。
兩者相撞后,無聲無息,并沒有出現(xiàn)絲毫的僵持局面,看似弱小細微的銀針,從箭矢的箭頭處穿透而過。
琉璃箭矢自箭頭處開始,像是被打碎的玻璃椎,分崩離析,于無聲無息中被銀針輕易摧毀。
銀針去勢不減,疾射向李欣然。
在最后一支琉璃箭矢被摧毀時,李欣然蒼白的臉色更加灰暗了一些,這一場戰(zhàn)斗輸了,那便是代表著她金花宗在今年的論道會中,無力再前進一步了!
“我認輸!”
銀針懸停在了李欣然的額前,并未傷她分毫,只是銀針上攜帶的不凡之力,將李欣然額前被汗水黏住的發(fā)絲吹起。
這種體內蘊養(yǎng)的兵器,不像弓箭之類的武器,弓之類的兵器一旦箭離弦,就無法收回也無力控制,但在體內經(jīng)過一番蘊養(yǎng)的兵器,動用之時雖會付出不小的代價,但卻能做到如臂指使,與蘊養(yǎng)者的心意相通,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