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王浩攜公孫璃、趙云還有霍逍以及潛狼營和張角委派的軍士,來到了幽州涿郡。
隨著離太平道起事的日子越來越近,王浩也越來越不安,自己所掌握的實力還是不夠看,以后天下亂了自保都是個問題,這怎么行?
想著常山附近的幽州,還有張飛、公孫贊等幾名勇將,于是,便借口說打聽到墨家弟子的消息,辭了堵燕等人,帶著一眾人,先來到了涿郡。
“浩哥,這就是涿縣了,咱們進城罷!”霍逍說道。
“呼!這特么真冷?!蓖鹾普曛?,穿著漢代的“羽絨服”,呼著冷氣,望著天空飄下來的鵝毛大雪,不住感嘆。
雖說這漢末氣候比較后世要溫暖些,但冬天該冷還是冷,雖然沒到零下幾十度的地步,但零下幾度還是有的,對于王浩這個自小生活在江南的人來說,還是有些吃不消。
在后世,江南冬天降到零下幾度時,雖然濕冷刺骨,很不好受,但抖抖腿,還熬的過去;而北方就要好受得多,雖然戶外零下幾十度,要是不裹得嚴實,那絕對要命,但即便在戶外,只要覆蓋住了全身,那就沒問題了,北國寒風不入骨,主要是容易凍傷皮膚;再者,后世屋內(nèi)還有暖氣,戶內(nèi)外是天壤之別。
當然,沒有暖氣又在秦淮以北的地方就另說了。
雖然這時候大概就零下幾度,王浩也穿了幾層衣服,帶了手套,但還是有些吃不消。
眼下大雪紛飛,寒風凜冽,迎面而來,讓他覺得面部皮膚干裂,根本不能坐馬上,那太張風張雪了,完全受不了;相比之下,他還寧愿回到后世,在南方過濕冷的冬天,那畢竟習慣了,而且不怎么損害皮膚。
“浩哥?”霍逍又問了一句。
“哦!”王浩回過神來,急忙應道:“走,進城。”
一進城,王浩就命幾人先行,去尋找城里屠豬賣肉之戶,自己帶著大隊人馬緩緩而行。
雖然太平道如今羽翼已滿,勢力浩大,但也沒到無論天下哪里都能明目張膽的展示自己是太平道教徒,并攜帶兵器招搖過市的地步。
未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王浩一行人都換作商客打扮,攜了二十幾輛大車,上面鋪著糧食、柴火以及煤炭等雜物,而兵器甲胄都藏在下面。
因此,雖然上百號人,但進城時也沒遇到什么麻煩,只是簡單的排查了一下,就順利的進了城。
眾人行不多時,來到市集入口,前方道路卻被一大群頭戴黃巾之人堵住,外圍也立著許多看熱鬧的人;而王浩派出去的幾人,也都站在人群外圍,不住地叫嚷。
“怎么回事?”王浩皺了皺眉,看這情況,肯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王浩即便率人進前,叫住派出去的那幾名軍士,一打聽,這才知道,涿縣有百余名太平道教徒,眼看響應大賢良師張角起事在即,這又入了冬,便來買肉,作為儲備;但涿縣內(nèi)的屠戶,知道他們是太平道教徒,竟沒一個愿意賣,讓他們好不氣惱。
涿縣內(nèi)賣肉的屠戶約有十幾家,但家家都是在一位姓張的大屠戶名下;說是張屠戶下令,決不能賣給太平道教徒,哪怕一絲肉。
要遠去別的縣買肉,這大雪天的又不好走,而且自己又不是搶,花錢買你為什么不賣?
這百余太平道教徒忿忿不平,便著急縣內(nèi)所有太平道教徒,直接找到張屠戶這來,嚷嚷著要買肉。
王浩派出來的幾人,也正好遇到這百余名太平道教徒來討“公道”,打聽之后,也為這些同教弟兄抱不平,竟把王浩交代的任務拋之腦后,先來幫忙助威再說。
“張屠戶?”王浩心念一動,翻身上馬,往人群中望去,見一大宅院,前面擺著賣肉攤子,但攤子上沒半點肉,只掛著幾把明晃晃的殺豬刀,攤子前排著二十余名執(zhí)著棒的伙計,和周圍的太平道教徒對罵,他們雖然人數(shù)少太平道好幾倍,但卻面無怯色,反而有些威風。
“浩哥,你說這張屠戶也忒霸道了是不?”霍逍嘖嘖評論著。
“雖然賣不賣肉由得他,這樣也占理,但確實霸道了些。”趙云也點頭稱是,又問道:“主…兄弟,我等要上去幫忙么?”
“先靜觀其變,看看再說?!蓖鹾蒲劬χ倍⒅琴u肉攤上,淡淡的道。
趙云和霍逍即便沉默,靜靜地觀看這場鬧劇。
不多時,王浩對面的人群中分開一條路,十余人擁簇著一名精壯結(jié)實的彪形大漢,身長八尺,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
古銅色皮膚,面目略顯黝黑,臉上棱角分明又粗獷,唇邊和下巴上的胡子都如鋼針一般,單其臉上和脖頸之中可見肌肉之處,都已盤根虬結(jié)。
那大漢一走出來,立于一眾太平道教徒之前,虎虎生威,這百余名太平道教徒似乎立刻被其鎮(zhèn)住,一時間無人說話。
少時,太平道教徒中為首的一人,走上前問道:“張屠戶,為什么單單不賣肉與我們?你這做買賣的,怎敢如此?我們又不是不給錢,為何不賣?哼!今天我們非得討個公道不可,你不能讓我們心服口服,我們就在你這住下,就不走了!”
“對!我們就不走了!”
“要么給肉,要么給我們個合理解釋?!?p> “一個殺豬賣肉的屠戶,也這等架勢,比當今天下都更無理呀!”
……
一眾太平道教徒紛紛叫嚷著,不住抱怨、謾罵,王浩身后那幾十名守衛(wèi),也跟著叫喊助威。
“嗨!你們這些腌臜小廝,怎敢在俺這里撒野?快快滾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那黑大漢一言道出,聲若巨雷,勢如奔馬,竟蓋過了百余名太平道教徒的吶喊,百余名教徒的喊聲遇上那大漢,猶如區(qū)區(qū)燭光之火遇到了狂風驟雨,瞬間沒了氣勢,搖搖欲墜,從開始的群情激憤變成了零星幾點。
而黑大漢身邊那三十余名伙計,也立即挺著棍子沖上前,逼退了前排一圈太平道教徒。
“你…你怎地這般不講道理?說出原因來,為什么不賣肉給我們,要不然就是把我們打死,也堅決不走!”那為首的太平道教徒,不甘心的喊道。
“哼!”黑大漢冷哼一聲,喝道:“我自家的肉,想賣就賣,不想賣就不賣,我即日就將這些肉免費送給百姓,偏不賣與你們,卻待怎樣?”
“你……”
那黑大漢完全不打算講理,一眾太平道教徒不敢和對方硬拼,道理又完全說不過,一時間氣勢也弱了許多,雖然被那些伙計不斷逼退,但依然不愿就此遁走。
“哎,這位兄弟,你做買賣的,何必如此霸道強硬,這不是太欺負人了嗎?賣點肉與他們過冬,也不妨事?!被翦袑嵲诳床幌氯チ耍瑪D進人群,沖到那大漢面前,言道。
霍逍雖然已不支持太平道,但畢竟在太平道內(nèi)待了許久,知道教徒都是窮苦百姓,而且也不都是一沾上權(quán)力就開始得意忘形的人,也不乏本質(zhì)純樸的百姓,都是因患病或災年沒收成,得到張角等人救助,這才加入太平道。
此時霍逍見一眾太平道教徒完全處于被欺負的狀態(tài),那大漢霸道異常,也看不過眼,義憤之中,便站出來來出頭。
王浩已知眼前這大漢,十之八九就是張飛,就算真不是,也和張飛脫不了干系,長的和傳說中的猛張飛這般像,不管怎樣,也不是凡類;更何況這大漢脾氣火爆已展現(xiàn)出來了,他深怕霍逍和那大漢一言不合動上手,便率著大隊人,分開人群,擠到最前面,幫霍逍壓陣。
“就是,就是。”
“這位小哥說的是,你名下有十幾戶賣肉攤,賣些肉又有何妨?”
本來被那黑大漢氣勢壓住的太平道教徒,見有人幫忙出頭,又來了氣勢,紛紛出言應和。
“呦呵!”黑大漢冷笑一聲,看了看王浩等人,又盯著霍逍,脫了外衣,笑道:“哈哈!沒想到這些太平道教徒還有后援吶!難怪敢來捋虎須,哼!我今天就說大白話,俺就是不想賣肉給你們這些太平道教徒,呵呵!這樣罷,你們當中有一個算一個,若拳腳上贏得我,那便送一頭兩百斤的豬與你們分!分文不取!怎樣?敢打么?”
黑大漢雖然講些道理了,要擺擂臺,但百余名太平道教徒卻盡皆禁言,面面相覷,似乎等待別人出頭。
霍逍聞言,哈哈一笑,擼起袖子,喝道:“來便來,誰怕誰?”
霍逍一答應,那大漢身邊幾十名伙計立即揮棒攔住周圍,喝退眾人,空出老大一塊雪地。
“好!”那黑臉漢更不多言,揮拳奔霍逍面孔打來。
霍逍見他來勢兇猛,不敢怠慢,提步出掌,謹慎招架。
“砰!”
一聲沉悶響,霍逍一掌接住那黑漢一拳,被逼的連退五步,手臂被震的酸麻,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黑大漢。
那黑漢冷笑一聲,毫不留情,雙拳如狂風驟雨一般接連而至。
十幾招一過,霍逍已經(jīng)左支右絀,險象環(huán)生,胸膛和腹部都被黑漢直接打中了兩拳;而那黑漢,則是游刃有余,似乎還沒出全力。
“可惡!”霍逍才暗罵一聲,對方一拳又已揮到,他不敢硬接,急忙就地打了個滾,退出圈子閃避。
那黑漢不依不饒,一躍上前,又是一拳打來。
這下霍逍反應不及,無法躲閃,眼看就要被那黑漢打中面門。
“嘿!”
“撲!”
兩道怪聲接連而起,再看場上時,趙云已經(jīng)將霍逍拉到一邊。
而王浩則起掌硬接了那黑漢一拳,退了兩步。
方才眼看霍逍遇險,決非那黑漢對手,王浩和趙云也不能坐視不管,雙雙出手。
趙云身手敏捷,先一把抱住了霍逍,一躍退到旁邊。
而王浩則是搶在前頭,右掌拍出,硬接了黑漢這一拳,兩人拳掌相交,發(fā)出一道沉響。
那黑漢立于原地不動,而王浩則被黑漢巨力逼退了兩步,右臂劇震,渾身一顫,大是驚嘆。
“且慢!敢問仁兄高姓大名?”眼看黑漢又要動手,王浩急忙出言喝道。
“嗨!要打便打,說什么廢話?嗯?不對,你們?nèi)羰沁@些太平道教徒的援手,怎地不知俺姓名……哦!原來你們是要來幫他們出頭的,呵呵!閑事也忒管的寬了。”那黑漢自說自話一般的言語著,收起了拳頭,凜然正色道:“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身是燕人——張飛張翼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