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前世也是個混世小魔王,陳媛媛當即就不樂意。
她背脊挺直,眉目上揚,盛氣凌人冷眸直直盯著少女:“你知道我是誰么?”
生冷囂張的語氣,伴隨那一雙冷漠的瞳孔,令人渾身一震。
侍女咽了口唾沫,區(qū)區(qū)一個窮酸丫頭,哪里來的氣勢?難不成是哪家貪玩的小姐,穿著下人的衣裳,偷偷出來玩耍?
瞧著滿臉狐疑的侍女,陳媛媛挑眉假裝不經意掉落一錠銀子。
銀兩哐當掉落的聲音極響,侍女立時瞪大了眼盯著銀子。
陳媛媛恰時小聲嘀咕:“哎呀,帶著十幾個銀錠出門就是不方便,早知就該帶銀票?!鼻浦樱滞鈿鈵?。
聲音雖小,但是一絲不差被侍女聽了去。
侍女當即變了臉色,小手發(fā)顫幫她撿起銀子,抹著真金白銀又是諂笑:“這位小……姑娘,您是要些什么脂粉?近日可是有最新鮮的,都是剛調制出來最好的胭脂,您可要瞧瞧?”
“都拿來看看?!?p> “是?!?p> 見少女沒有發(fā)怒,侍女暗暗松了口氣,連忙去拿各種脂粉過來。
奈何跟前女子一臉平淡無波,就是挑不到滿意之物,侍女越發(fā)肯定是見多世面的貴家千金,才會這般嫌棄!
只得越拿越貴的脂粉,供其挑選。
直至挑了兩刻鐘,陳媛媛才擺了擺手,拂袖淡然離去。
侍女立馬著急,忙活了這么久,人怎么就走了?
“這位小姐,您沒挑著滿意的嗎?是小的惹您不高興了嗎?小的給您賠禮道歉?!?p> 陳媛媛慵懶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邁過門檻,回頭又是朝侍女揚唇一笑:“就我這窮酸樣,怎么買的起?”
少女眉眼里盡是取笑,銅鈴般清脆的笑聲,聽起來分外刺耳。
侍女敢怒不敢言,已是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窮酸丫頭,還是富家千金,總之胸口悶著一口老血,氣的小臉發(fā)白。
出了胭脂鋪子,陳媛媛可沒理會方才的侍女。
她轉瞬去買了綠豆,又去仁德堂開了些潤嗓子的藥。
不想竟遇見皮猴幾人,比起前幾日,皮猴已是能夠獨自行走,氣色顯然好上不少,他身后跟著兩個少年,似乎是陪他出來復診。
恰逢皮猴看診完,一行人索性一同往城南走去。
之前她墊付的診金和藥錢顯然已是快用完,皮猴似乎不愿再養(yǎng)傷,急忙問她何時才能去福來樓上工。
四人邊說邊走,恰逢來到城北的私塾附近。
想起自家弟弟,陳媛媛便打算去接弟弟回家,剛好可以看看古代學校長什么模樣。還未走近學堂,一絲細微的聲音令她眉頭緊鎖。
她似乎……聽見了云笙的聲音?
她耳廓微動,因為自小練習聽骰子,耳力遠非常人。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
皮猴幾人茫然搖頭,細細聆聽,許久許久都不見動靜,忽地只見跟前的少女猛然跑向一處死胡同。
***
狹小昏暗的死胡同里,圍攏著五個少年。
為首的少年約莫十四五歲,一臉不屑踩一腳踩著地上稍小的少年胸膛上。
“下人的兒子就該有下人的模樣!”
另一人也是附和笑道:“學學你爹點頭哈腰,給爺幾個端茶送水,爺幾個鞋可是臟了,過來舔干凈!”
“臭小子,忍你好久了,店小二的兒子也敢跟我們念同一所私塾,也不撒泡尿看看你什么德行?!?p> “聽說你姐還妄想進我們柳家當妾?一個賤婢也妄想成為主子,哈哈哈哈哈,下等人就是活該是下等人??!”
話落,只見地上的少年嗚咽一聲,狠狠掙脫小手,妄圖將身上之人扳倒。
奈何力氣不夠,只是徒勞。
就在這時,一個拳頭的大石頭,猛然砸了過來。
柳家三少爺晃了晃身子,腦門立時被砸出一道血痕,他一摸后腦勺的鮮血,還來不及看清人影,身子已是被人狠狠一踹,跌倒在地。
“滾!”
陳媛媛眉目通紅厲喝一聲,看清地上少年的模樣,身子一顫。
只覺心尖滴血疼到整個人欲要瘋掉,她已是半跪著坐在陳云笙跟前,輕輕喚了聲。
“云笙!”
陳云笙滿臉青紫布滿血痕,就連雙手也是皮肉翻卷,鮮血淋漓,衣衫被利刃華藍,鮮血淋漓沾染污垢,整張小臉慘白,唯有那一雙眸子直直盯著她。
“……云笙…不疼,姐不哭。”
嘶啞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這句話耗了不少氣力。
連她都不曾發(fā)覺,濕潤的眼眶已是布滿血絲!
身后皮猴三人已是趕來,看清情形先是一愣,又是憤怒看著五個衣冠楚楚的少年。
驀地,只見少女雙手顫抖將地上的人攙扶起來,欲要背在背上。
“皮猴,去醫(yī)館?!?p> 聲音里壓抑的怒火,似要爆發(fā)。
皮猴點頭立時上前欲要幫忙,奈何被幾位少爺擋住去路。
緩過來柳家三少站起身,摸著生疼的腦袋,怒目瞪向陳媛媛:“臭娘們,竟敢偷襲本少爺,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
話還未說完,又是被陳媛媛一腳踹了過去。
“你去死吧!”
見狀,剩余四位少爺驚得手指發(fā)顫。
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如此可惡,皆是憤怒直指陳媛媛,“臭丫頭,今天你死定了!”
陳媛媛早已怒氣沖天,眼下弟弟傷勢不明,根本沒空管幾個渣渣!
她已是大喝一聲:“皮猴,帶我弟先走!”
皮猴當即點頭,他已是受傷,留下也是添麻煩。
只是,一群渣渣總是要找存在感!
陳媛媛將云笙交到皮猴手中,側身飛快避開前來攻擊的男子,怒喝:“我擦你**,M**特么****(嗶嗶嗶嗶),今日不打屎你們這幫王八蛋,我就不叫陳媛媛!”
話落,對面一人已是持刀而來!
陳媛媛先是一驚,舉起挎包抵擋。
剎那,妹妹親手縫制的挎包被劃爛,口袋內的銅板嘩啦啦掉落,還有云笙親手一筆一劃的認字本。
她心中一疼,整個人皆是顫抖,怒不可遏。
竟敢……
一顆心疼的糟糕透了!
好歹前世也學了幾招防身術,雖然對付不了練家子,但是眼前一幫半吊子的屎小孩,她還有一些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