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沉沉。
有人抱著她。
很溫柔的擁抱。
身下的床褥也柔軟極了,仿佛變成了棉花糖一樣。
她能聽見身邊男人的動靜。
也能察覺到,他似乎在嘗著柔軟的雪花糕。
寸寸。
皮薄餡嫩。
他細細品味。
唐雙兒手指微微收緊,抓緊了身下的床褥。
“別……”
她聽見自己干啞的嗓音。
嗓音里還帶著幾分雪花糕的甜。
男人卻沒有回答。
他依舊細嚼慢咽。
直到……
他總算微微側(cè)過了頭。
她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黑眸清澄。
坦蕩蕩。
黑凌凌。
……
唐雙兒猛地一驚,清醒了。
周遭還幾星燈火,隱約能聽見雞鳴。
唐雙兒坐起來后,就發(fā)覺一身黏膩,都是汗味兒。
她悄悄下床,走到院子里,白天打的井水還有一些,她匆匆舀水擦汗,囫圇洗了把臉,才覺得清明了幾分。
“萬萬不該動歪念頭?!碧齐p兒警告自己。
蘇輕舟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你怎么就……做夢夢見他了呢?
再回想起夢里的一幕幕,唐雙兒不由得兩腮泛紅,小聲道:“唐雙兒,要是在現(xiàn)代,你可是得坐牢的?!?p> 他心智才八歲呢!
最終不曉得怎恁的想,又回憶起夢里男人的喘息,唐雙兒整個人都蒸熟了,慌慌張張,欲蓋彌彰就跑回里屋去,棉被悶頭一蓋,笑了。
她怎么恁的窩囊?
再探出頭瞅眼自己的相公,唐雙兒伸手揉了把他頭發(fā),這才心滿意足了,肯睡了。
……
蘇輕舟睡醒時,唐雙兒還沒起。
他小心翼翼的從床上下來,便往外頭院子走去,拿起自己的盆跟毛巾,洗漱。
擦了遍臉后,蘇輕舟剛才放下了毛巾,疑惑的扯開了自己的衣領(lǐng)。
衫前都是汗。
他抿緊了嘴唇。
……
蘇吳氏一早起來,就去廚房劈柴生火,好容易生起火了,擦了把汗,這才有閑功夫抬頭,“輕舟?”
又往里瞅了眼,笑了:“雙兒還沒起?”
蘇輕舟:“嗯?!?p> 娘子還在賴床。
他該不該回屋去洗???
他忍不住糾結(jié)。
盯著眼前的盆看了許久,蘇輕舟才皺著眉,用它再打了盆井水,拿著這井水,靜默的回到里屋那邊的耳室里。
耳室窄小,是單單分出來洗浴的。
蘇輕舟將帶來的盆放下,這才沖浴洗汗……
昨兒個俏寡婦過來,是為了講那鄰里女人間的事情。
俏寡婦說啊,吳姐,當年你在我們和平村這邊,也算是一枝花了,也虧嫁給了蘇詠安那人。
俏寡婦又說,這些個雞蛋給你,姐,你得好好補補身子。
俏寡婦還說,前些日子我好像見著蘇詠安了……
回想著俏寡婦的話,蘇吳氏垂下眼睫,眼底里還帶著少許復(fù)雜。
她昨兒個就沒睡好,翻來覆去,都在想蘇詠安的這伙腌臢事,想著她這男人那年出海,到底是真死了,還是不肯回來而已……
把手里的蛋敲碎了下鍋,最終蘇吳氏把自己心里的憂思都擱一邊去了,專心熬個蛋羹。
這日子總是人過的。
這么多年,她也不都過來了?
蘇吳氏勸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