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藏雙唇動了動,在走與不走間猶豫了幾秒,末了還是不得不開口說了句客套話。
“日后若是再有什么便找我……或是白青。我們在習魔閣里也算是能在師者面前說得上話的人,你不必客氣?!?p> 也璃點頭應允,目送秋藏離開。
不知為何,在秋藏的面前總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聚在肩頭,很是沉重。
反觀白青,卻是一個不會給人任何壓力的人。
這兩人能成為朋友,著實令人費解。
也璃一面費解一面往前走著,春羽卻也沒有再次出現(xiàn)。
興許是這條主路上人多了起來,他不太方便現(xiàn)身。
反正他總是忽隱忽現(xiàn),指不定什么時候又冒出來了。
也不知道他是否還穿著那女款長袍到處閑逛?還是變回了綠植看著人群往來?
一路直回玲瓏清居。
“聽說沒有……出事了?”
“我也是剛才有所耳聞的,果真是……”
“哎,我們身處習魔閣尚且安全,只是不知家里人如何。”
“戰(zhàn)爭當前,也唯有我們這里一片凈土了。”
一路走過幾間房,竟然好幾間房里都傳來這樣的私語。
她們聲音刻意放小,在自己房間里也只敢低聲討論。
戰(zhàn)爭?是如名古師者所說,魔族或是鬼靈部落發(fā)戰(zhàn)了么?
也璃對戰(zhàn)爭并無過多概念,興許就如落無村里長年不合的兩人終于打了起來,打得天翻地覆,危及周遭無辜村民,這般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于“山月”前推門而入,也璃竟然見到向晚在房間里看書。
里面十分安靜,仿佛外面全部亂套了,這里的人也會巋然不動,持書靜看。
向晚抬眼看了一眼也璃,并未有其他的舉動,低頭繼續(xù)看書。
也璃安安靜靜地走到自己床邊,想要取走枕邊的花眠,卻發(fā)現(xiàn)枕頭邊上的木盒里面空空如也。
多種猜測一晃而過,也璃閉了閉眼,轉過身來坐在床上整理起床鋪。
她悄悄看了向晚一眼,向晚卻并未察覺。
也璃回過頭來又細細想了一番,覺得不太對勁,便又在自己床上找了一通,仍舊無果。
她想起春羽說的話來。
他說這花珍貴無比,可讓人不忘事情,又可使人困倦。
之前言望初見這花時一眼便認出來了,想來有人認出也不令人驚訝。
而且這里的房間都是不上鎖的,難不成有人跑進來玩見花好看便尋去戴了?或是知曉這花的珍貴之處拿去藏著了?
也璃摸著額頭有些為難。
手縮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手背上一片通紅。
抬至眼前細細看了看,除了手背,就連掌心也有紫紅的痕跡。
這手便是吃了南山的饅頭后變?yōu)橥该鞯氖帧?p> 在秋藏給她涂抹了什么東西后原本并無發(fā)紅的跡象,現(xiàn)在察覺了,卻也能感受到這略微的刺痛感。
或許是用了藥物的后遺癥,過兩天便好了。也璃這樣想著,便收回了手,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尋找花眠身上。
視線一時落在桌上的插瓶里,也璃明知不可能,卻還是將瓶里的插花取了出來,往里面細細的看。
“怎么,東西丟了?”向晚意外的出聲了。
這一聲倒更讓也璃手足無措。
“沒,只是不記得昨晚將發(fā)間配飾放在哪兒了。”
“你竟還會放進插瓶里?”向晚像是取笑道。
也璃以為她在笑,也笑著抬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她神情冷漠,并無笑意。
也璃訕訕的收回笑容,不再胡亂去找。
花眠丟了整整一個晚上,也璃再次一夜無眠。
向晚與昨日一樣,在黎明即起之時梳洗出門,又留也璃一人在房。
也璃這下才敢吹亮了火明珠,四處翻找起來。
天不知不覺大亮,已是去往川穹堂時間,也璃只好先放棄尋找花眠,想著什么時候讓春羽也幫著找找或許更快一些。
還未走出玲瓏清居,便瞧見“煙柳”前站了一個女人,她仿佛重新恢復了初來時的活力。
“真不知道隔壁的那位上輩子是什么生的,大半夜還在絮絮叨叨不知講些什么,吵得人睡不著覺?!彼贿吺嶂^發(fā)一邊不滿喊著。
“怎么,南山這才一個晚上不回,你就得瑟起來了?不怕南山又用什么法子讓你痛快痛快。”
“你胡說些什么。她……她能讓我怎么樣?”女人面紅耳赤,又氣又急。
“她能讓你怎樣,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上輩子是什么,你就甭操心了。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嘴,好自為之吧?!?p> 與之爭辯的女人走進煙柳的隔壁間碧月,神氣十足。
反觀煙柳前的女人,氣急敗壞,像是要吃人似的。
卻又沒膽子做些出格的事情,只能對著庭院的花花草草出氣。
沖過去胡亂拉扯一通,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也璃皺了皺眉,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這真是奇了怪了,剛才都好好的,怎么一進這川穹感就開始眼皮子打架了?!毖酝呐淖约旱哪?,想要清醒清醒。
“想來是昨晚看書閑聊太晚,沒休息好。我也生了些困倦感?!本毣瘟嘶晤^,也想振作精神。
“再怎么樣也不至于這么靈吧。一入川穹堂就要睡覺,聽說這里是研制藥水的地方,莫不是什么藥水魔氣什么的泄漏了?”
一進川穹堂,言望與君須兩人的對話就引起了也璃的注意。
她開始刻意關注起進門者的頭發(fā)來。
先前主要是關注女人,后來連男人都不放過,一一找著。
惹得昏昏欲睡的言望都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問了。
“你這一大早的精神可真好,望來望去的,是在看什么?誰的頭上多了個洞,還是少了片頭發(fā)?”
“找一朵花?!?p> “花?什么花……啊,我想起來了,你之前不是戴著那花?花呢?”
“這不是正在找著呢么?”
“君須,你瞧瞧,這也璃一大早的起來找花,真是新鮮,啊……”言望又打了個呵欠,含著眼淚快走了幾步,恨不得趕緊找個舒服的地方躺了去。
君須還知道多問兩句。
“那花我有些印象,可是丟在川穹堂里了?”
“可能是吧?!币擦е荒茳c點腦袋,看著耷拉著眼皮的君須無奈說道。
“我?guī)湍阏艺??!本氁幻嬲f著,一面隨著言望走進了西側大堂之中。
也璃嘆了口氣,將視線又轉移到跨門而入的人頭上。
鳴竹走進來的時候,習魔生們大都已經坐好了,安安靜靜地等著師者的授課。
他神情很是嚴肅,似乎無心授課。
“你聽說了么?是前幾天的事,最近才傳了進來?!?p> “什么事?”
“昨日聽知情的師兄說,鬼靈部落打破內閣防衛(wèi)線猛攻進來了……”
“竟還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