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錯在赤符山住了數(shù)日,要不是惦記師父,還真有些舍不得走。
茅家也沒天天擺宴席,平時都是茅雅陪著,幾碟精致小菜,一壺靈酒。赤符山旁邊還有座小山,上面長滿青竹,出產(chǎn)一種山筍,頗為美味。山筍沾了些靈氣,雖非靈材,但比一般俗物,更合修士胃口。
與茅雅混熟了,兩人也互相開些玩笑。蕭錯道:“你家人怎性格這般熱情爽朗,和我之前見到的修士很不一樣?!?p> “呵呵,我家人自小都在這赤符山長大,那赤符草是陽屬性靈草,日日熏陶,我家之人都有些……那個亢奮?!?p> 蕭錯想起那日晚宴的幾位茅家女修,深以為然。
“不過你兄長茅嘉好像很不一樣呢?!?p> “他啊,就是個呆子,不過人很好的,你覺得呢?”
蕭錯還真沒看錯,原來茅嘉打小就被送到【清虛門】,是清虛門的親傳弟子。這次是因他師父來赤符山采辦,順道跟回來探親的。
晚上,蕭錯把玩著手中的兩件法器,愛不釋手。有心先祭煉一件,跟茅雅再打一架,把場子找回來。猶豫再三,還是忍住了,回去先讓師父挑吧。
兩件法器,一曰寒玉傘,長約兩尺,寒玉和鐵精煉制,對火屬性法術(shù)最為克制;一曰山河鏡,五行屬性,乃是鐵精中摻雜五行靈材,防御均衡。
“這趟出來都快兩個月了,算了,明天就跟茅封告辭,該回去了?!敝饕庖讯?,將法器收起,蕭錯倒頭便睡。
“哦?蕭小友要走?稍等一下?!泵┓饴犝f蕭錯要辭行,也不挽留,卻說還有一人想見見他。
跟茅封到了園林深處,進(jìn)入一處獨(dú)院。院子不大,植著幾株古樹,還養(yǎng)些花花草草,大多蕭錯都不認(rèn)得。院內(nèi)有座精巧竹樓,跟茅封進(jìn)去,穿過廊道,卻進(jìn)了一間書房。
說是書房,準(zhǔn)確的說,是間制符室。一張巨大的石桌前,站著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桌上有筆墨紙硯,皆非凡品。兩人進(jìn)來時,老者剛巧走完最后一筆,正放下符筆,拿起新制的符箓觀看。
“見過老祖!”茅封倒頭便拜。
“老祖?茅家竟然還有筑基前輩!”蕭錯吃驚之余,趕緊學(xué)茅封跪下行禮。
“嗯,不錯,長得也挺好!蕭賢侄快請起?!崩险咝Σ[瞇地打量蕭錯。
蕭錯心中納悶,修士見面還要夸長相的嗎?我怎么成賢侄了?太親切了吧?
人已帶到,老者給茅封遞個眼色,他便告退。
“老夫茅亨,是茅家的族長,我賣個老,叫小友一聲賢侄可好?”一邊說著,招呼蕭錯坐下。
老者一副和顏悅色,折節(jié)下士,倒讓蕭錯有些不安?!扒拜吿?,讓小子受寵若驚?!?p> “呵呵,你的事兒我都聽說了。咱們南疆好久沒碰到一個單靈根修士,老夫好奇,請你過來聊聊天?!?p> 老者拉著蕭錯說長道短,果然還是茅家作風(fēng),熱情豪爽,完全沒因年紀(jì)大而消減分毫,反倒熱烈三分。
沒有一盞茶功夫,兩人便聊得熟絡(luò),好不容易碰到個正常點(diǎn)兒的筑基修士,蕭錯有一堆問題想請教。
“敢問前輩,您也是單靈根嗎?”
“那是自然,此界筑基修士,九成都是單靈根?!?p> “此界?”蕭錯敏銳發(fā)現(xiàn)老者語中的機(jī)關(guān)。
“哦,呵呵,這些事情等你筑基之后自然會知道,現(xiàn)在知道太多,對你無益?!?p> “聽前輩的意思,不是單靈根的修士也有成功筑基的?”
“那是自然,清虛門的牛真人,碧水門的羅仙子等都非單靈根。修真大道千千萬,個人機(jī)緣不同,一切皆有可能,皆有可能啊,哈哈!”
聽他這么說,蕭錯心中大喜,看來師父筑基也是有希望的。只要有機(jī)會,就可以去想辦法爭取。想了想又問:“小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前輩解惑。”
“說來聽聽。”
“我修煉的時候,感覺修為進(jìn)境很快,也沒覺得有太多困難之處。我也聽說過,單靈根修士修煉速度是很快的,為何沒聽說有人大道更進(jìn)一步,達(dá)到金丹期的?”
老者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你看老夫今年有多少歲了?”
“看您老精神矍鑠,神采照人,怎么也不到一百歲吧?”
“哈哈哈!你小子真會說話,老夫今年一百六十歲了。”
“?。磕强粗烧娌幌??!?p> 老者又長嘆一聲,語帶悲憤道:“可惜此界已無高階靈地,我輩資質(zhì)再好,修煉到越往后,修為提升越慢,最后只剩下蹉跎歲月而已!”
見蕭錯似有不解,補(bǔ)充道:“筑基初期時還好,輔以丹藥修煉,晉級往往一二十年光景;到了筑基中期以后,三四十年也未必能突破。老夫當(dāng)年也自詡天才,二十九歲便已筑基,可活到這般歲數(shù),才不過筑基六層。此生怕是筑基后期都難達(dá)到,遑論金丹?”
“那怎生是好?難道大家不去想辦法?”事關(guān)自己大道,蕭錯驚呼道。
“唉,你現(xiàn)在還小的很,考慮這個有些早,等你筑基以后自會有人找你的?”
“誰……”
從茅家老祖那里出來,蕭錯沒有再停留,辭別茅封,便駕遁光,離開了赤符山。
回去的路上,蕭錯一腦門官司,腦子亂糟糟。和筑基前輩的談話,解答了他的一些疑惑,卻帶來更多更大的問題。
最后,茅亨旁敲側(cè)擊打聽他的婚配問題,又問他對茅家?guī)孜慌抻∠笕绾?,可有鐘意的?茅雅那丫頭如何?
蕭錯這才知道,那天怎會有那么多女修出席晚宴,原來茅家把他當(dāng)女婿相了。這個問題他實(shí)在還沒想過,雖說對茅雅印象很好,不過婚姻好像離他太遙遠(yuǎn)。最后吞吞吐吐的表達(dá)了自己還沒這方面的想法,不過會把這件事情轉(zhuǎn)告自家?guī)煾浮?p> 老頭倒沒有意外,反而哈哈大笑,說蕭錯跟自己年輕時候真像,自己那時候不知道拒絕了多少仙子的美意,現(xiàn)在想起來,倒頗有幾分遺憾呢。
想起茅亨老頭,心中有些溫暖,比麥青青好相處多了。不過,蕭錯對麥青青印象不壞,雖然明明被她訛了一把,不過自己還是受了人家的恩惠。
又取出一張銀色符箓反復(fù)觀看,這是茅亨送給他的見面禮,二階【千里符】,是蕭錯目前見到過的最高級的東西。茅家的符箓圖譜他可是看過,這種符箓下面寫著:價格面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