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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并蒂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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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并蒂芳 集千藍(lán) 3673 2018-12-01 09:25:45

  李槿若和夏紅菱早上一起出門去上班,回來時則各走各的。

  這日下午,李槿若打開宿舍門瞥見鞋架上擺著陶豐的鞋子,不由朝他的臥室看去;發(fā)現(xiàn)陶豐抱著雙臂在門口看著她,立即垂下眼簾。

  “我們老板送給我?guī)讖埫赓M餐券,等紅菱回來一起去吃吧?”

  “謝謝。我有事要外出,去不了。”李槿若一邊換鞋子一邊回答。

  “那就明晚?!?p>  “不好意思,明晚也沒空?!?p>  “那就后天晚上?!?p>  “后天晚上也沒空。”

  “你有這么忙嗎?!忙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p>  ……

  一刻鐘后,李槿若提著挎包走出臥室,明知道陶豐在客廳里坐著,也裝作沒看見不加理睬。

  她換鞋子的工夫,夏紅菱回來。

  “你要外出?”

  “嗯?!?p>  “還化了妝,是不是去約會?!”

  李槿若不作回答,朝夏紅菱神秘一笑。

  “肯定是!透露一下姓甚名誰唄!”

  “無可奉告!——我走了?!?p>  “幾點回來?!”夏紅菱探出頭追問。

  “定不準(zhǔn)?!?p>  “你覺得她是不是去約會?”夏紅菱關(guān)上門回頭問她的表哥。

  陶豐望著客廳窗戶回了聲“不知道”。

  ……

  連著三晚,李槿若都是六點半出門,九點多回歸。第四天晚上夏紅菱上夜班,李槿若將近十點才回到宿舍。

  “看來以前沒有談過戀愛?!痹谒P室走時,還在客廳里看電視的陶豐突然說道,“女孩子應(yīng)該矜持些,太過熱情主動,對方會不珍惜。”

  “謝謝你的好心指點。”李槿若停下來頭也不回的答道,“一般情況下女孩子是應(yīng)當(dāng)矜持些,相交恨晚的一種就沒有這個必要?!?p>  ***

  逢到休班,李槿若回家待了半天,下午一點多鐘返回。

  “上次咱們跟趙晨一起吃飯,我是不是說過要回請他?”李槿若給正在上班的夏紅菱打電話。

  “嗯,是有這么回事?!?p>  “那今晚請他到咱家里來吃頓飯吧?!?p>  “這也忒抬舉那個刺猬頭了!教我說,隨便找個快餐店就行!”

  “咋這么不友好呢?”

  “他那頭刺猬毛和那臉傻笑,還有他那話嘮,統(tǒng)統(tǒng)讓我看著不順眼,實在是友好不起來!”

  李槿若不由笑了,“人家那發(fā)型多酷、多與眾不同!說話多有趣??!笑容燦爛地跟向日葵似的,多好看!就連你那道貌岸然的表哥都很欣賞他!”

  “看來,你和我表哥眼光都有問題!——哎?怎么拿道貌岸然來形容我表哥呢,這個詞可是貶義詞!——你告訴我表哥了嗎?”

  “沒有,你跟他說吧?!?p>  ……

  夏紅菱和陶豐碰巧一起回來,一見門便看到客人趙晨正在廚房里幫李槿若的忙。抽油煙機(jī)“轟轟”作響,那二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對表兄妹回來。

  “喲!這位客人還會切菜呢!不錯!不錯!”夏紅菱走到廚房門口說道。

  “呦,你們回來了!”正在切菜的趙晨臉上立即綻放璀璨的笑容,“好久不見了,陶大哥!”

  “太夸張了,還不到倆月!”夏紅菱搶著回答。

  陶豐與趙晨寒暄罷,李槿若指著一盤菜對夏紅菱說道:“這是趙晨做的?!阄毒闳?!”

  “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你還下得了廚房!”

  “那是!給我足夠的食材,我還能做出滿漢全席來!”

  夏紅菱微微撇撇嘴,問李槿若:“你嘗過了?”

  “還沒有。”

  “那你這結(jié)論下得早了點兒?!瓷先サ故峭︴r亮的,誰知味道怎么樣,說不定跟塑料花似的徒有——”

  “紅菱!”陶豐開腔截斷表妹的話。

  “沒事兒,陶大哥,只要貴表妹高興就好,誰讓當(dāng)初我擔(dān)誤人家旅游了呢!”

  “嗨?你這人!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不是那種鼠肚雞腸、心胸狹窄的人!”

  “你不是懷疑我做的菜中看不中吃嗎?來、來,嘗一嘗!”趙晨說著夾了一筷子遞到夏紅菱嘴邊。

  夏紅菱毫不忸怩的接到口中。

  陶豐感到尷尬,暗覷李槿若的反應(yīng)。

  “怎樣?合你的口味嗎?”李槿若神態(tài)自若地問夏紅菱。

  夏紅菱邊品味邊點頭,“嗯,還行?!热簦热贿@位客人廚藝了得,那就把廚房陣地整個讓給他!”

  “好?。 壁w晨說,“槿若,你去歇著,剩下的我全包了!”

  “那就你讓受累了!”李槿若說著解下圍裙遞給趙晨。

  ……

  八個菜做齊,四人圍著餐桌坐下。

  “白酒是表哥買的,紅酒是客人帶來的,美味佳肴是槿若置辦的,只有我是白吃白喝!槿若,你酒量不行,我表哥胃不好,今晚上就由我負(fù)責(zé)陪這位客人喝個盡興,也算是出了力!”

  “好??!”李槿若笑道,“女豪杰出馬,一個頂倆!”

  “這位客人,你喝白的,我喝紅的,一人一瓶,敢不敢?!”

  “女酒仙……啊,不,是酒仙女!老實說,半瓶還湊付,一瓶我還真不敢!”

  “那就給客人減半!”

  “好,成交!——夏紅菱,客人名叫趙晨,這名字不算拗口吧?”

  “對啊?!崩铋热艚又w晨的話道,“一口一個客人,我也聽不下去了?!?p>  “不拗口嗎?我試試——趙晨、趙晨,你是客人!”

  “地瓜、地瓜,我是土豆!”趙晨接上這樣一句逗笑。

  李槿若跟著湊趣兒,“紅菱、紅菱,我是蓮藕!”

  “那我替我表哥也接上一句:李子、李子,我是桃子!”

  三人一齊開懷大笑,陶豐卻無動于衷。

  “多好笑啊,表哥!你怎么不笑?”

  “呃……我欠缺幽默感。”

  “不對,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

  “沒有。就是餓了,有點兒提不起精神來?!?p>  “那咱們開始吃吧?!w晨,不愿意被當(dāng)成客人,就自己倒酒!”

  “好嘞!”趙晨拿起酒瓶看了看商標(biāo),“我說的半瓶是低度酒,這種高度的可不行,半瓶下去,我就連家門都找不到了?!?p>  “沒事兒,喝醉了就在這里住下?!崩铋热粽f。

  “對,在我表哥屋里擠一宿就行了!——表哥,你胃不好,還是喝點兒紅酒吧?”

  陶豐點頭。

  “給,這一瓶你和槿若共享?!?p>  “陶大哥和槿若隨意喝,我舍命陪貴表妹喝個痛快!”

  “少廢話,開始吧!”

  陶豐聞言朝夏紅菱瞪瞪眼。

  “是他不愿意被當(dāng)成客人的。”

  “那也不能這樣說話?!?p>  ……

  李槿若喝下一杯紅酒后,臉龐便跟所穿的粉色毛衣“撞色”。

  “哇,李槿若,你簡直秀色可餐!”夏紅菱打量著她說,“我不用吃菜了,看著你下酒就行了!”

  “我還沒喝多,這種話是不會讓我飄起來的!”

  “是真的!你這叫美而不自知!我要是男的,非追求你不可!”

  李槿若露出如春天陽光一樣的明媚笑容,“你要是男的,我就非你不嫁!”

  “這讓男士們情何以堪啊!”趙晨笑嘻嘻地接話,“陶大哥,咱哥兒倆干一杯,讓酒來撫慰一下受傷的自尊!”

  席間,陶豐很少說話,也比較被動,像個拘謹(jǐn)?shù)目腿?。真正的客人趙晨卻隨性自在,一會兒跟夏紅菱拌嘴兒,一會兒與李槿若、陶豐攀談。

  李槿若和陶豐始終是隨意喝,彼此誰也不理誰;而一開始就擺起擂臺的夏紅菱和趙晨,則互相盯著對方的酒杯,斤斤計較。

  酒意朦朧之際,趙晨向夏紅菱提出挑戰(zhàn)——猜拳斗酒,夏紅菱并不怯戰(zhàn),與之吆五喝六地比試起來。微醺的李槿若興致勃勃的給兩人當(dāng)裁判,絲毫沒有受到酒擺布的陶豐當(dāng)觀賽不語的真君子。

  李槿若當(dāng)裁判的間隙,還不時地幫趙晨夾菜并提醒他吃;在她倒來一杯水放到趙晨手邊時,已經(jīng)有八九分醉意的夏紅菱突然大著舌頭說道:“李槿若,你這樣不對!”

  “?。吭趺戳??”

  “你對他體貼周到、無微不至!”夏紅菱指著趙晨的鼻子說,“你偏心!你重色輕友!”

  李槿若笑著解釋:“人家趙晨第一次來——”

  “我剛來時,你沒有這樣對待過我!我表哥來時,你也沒有這樣對待過他!”

  陶豐忙說道:“紅菱,你喝行了,別再喝了?!?p>  聽到這話,醉眼惺忪的趙晨突然振作,撫掌大笑:“哈哈哈……想灌醉我,沒想到先把自己灌醉了。”

  “刺猬頭!我離醉還差得遠(yuǎn)著呢!”夏紅菱說著又端起酒杯。

  陶豐將表妹手中的酒杯奪走,去廚房給她倒水喝。

  “哈哈哈……刺猬頭,這個昵稱多形象啊,我喜歡!”

  “昵稱?!別自作多情了!明告訴你吧,我一開始就看你這個刺猬頭不順眼,要不是槿若和我表哥欣賞你,我都懶得搭理你!我是看他倆的面子,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你記仇!夏紅菱,你記仇!你鼠肚雞腸!你心胸狹窄!”

  “我沒有!我不是!”

  “你就是有!你就是是!”

  “你再說一句試試!”

  “夏紅菱,你這么兇,當(dāng)心找不著婆家,哈哈哈……”

  “好啊,刺猬頭……你敢詛咒我找不著婆家……我詛咒你找不著媳婦!”

  “趕緊送紅菱回臥室!”陶豐放下水杯,對李槿若說道。

  “我不走,我才不走!”夏紅菱高聲嚷嚷,“我要跟這個刺猬頭……決戰(zhàn)……到底!”

  趙晨學(xué)著她的語氣回道:“我奉陪……到底!”

  幫李槿若將夏紅菱架進(jìn)臥室,陶豐回身去攙扶趙晨。

  打發(fā)趙晨躺下,陶豐正往他身上蓋棉被,李槿若抱著她那床散發(fā)著幽幽薰衣草味的米色棉被走進(jìn)來。見狀,陶豐無聲的丟下自己的棉被躲到一旁。

  李槿若也不言語,上前將陶豐的棉被挪到一邊,把自己抱來的棉被給趙晨蓋上;接著,又去端來一杯水,當(dāng)著陶豐的面服侍趙晨喝下去,然后仔仔細(xì)細(xì)的給他掖了掖被子。

  ……

  已熄燈多時,李槿若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因怕次日眼皮會腫,感到口渴也一直忍著,現(xiàn)在忍不下去了,遂開燈起床。

  李槿若一打開臥室門,客廳沙發(fā)處響起一聲提醒性的干咳,她好像沒有聽到,徑直走向廚房。

  水太燙,李槿若只好用兩只杯子來回倒騰散熱?!敖o我倒一杯!”這時沙發(fā)處響起一句帶著濃重酒氣的命令。

  李槿若置若罔聞,將已變得溫度適中的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后關(guān)燈離開。

  “你這個女人……表面上溫柔,其實很殘忍!”李槿若經(jīng)過客廳時,坐在沙發(fā)上的黑影說道。

  “是嗎?我對誰殘忍了?”李槿若停下來問道。

  “對我!”

  “就因為沒給你倒水嗎?”

  “……”

  “一杯水換一個殘忍的罪名,太不劃算了,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倒?!?p>  須臾,李槿若將一杯熱氣騰騰地水放到陶豐面前的茶幾上。

  “有本事,把這瓶白酒全部喝掉?!?p>  “我不想再看到你,明天就搬走!”

  “好啊,隨你便。”

  “李槿若……你這個殘忍的女人……”

  “你要的水,我給你倒來了,就像你說的,我已經(jīng)做到仁至義盡?!淮驍_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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