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看似回歸了平靜。
宣帝以皇貴妃身體不適為由,將皇貴妃送去了行宮。外人都以為皇貴妃失寵了,只有顏以曦知道,七舅舅是去找慕容氏求助了。
“殿下一離開奉京,我們的處境就有些微妙了?!狈既粲行?dān)憂道:“先不說王皇后和沈貴妃,就單單說慶安侯府,會不會也認(rèn)為皇貴妃失寵,從而苛待我們呢?”
“應(yīng)該不會吧。”陸彧塵想了想,“所謂的皇貴妃失寵,不過是宮里傳出來的謠言罷了,目的,應(yīng)該是為了削弱皇貴妃的影響。至于慶安侯府,應(yīng)該不會見風(fēng)使舵,畢竟他們跟宮里那兩位也不是一路人?!?p> 說話間,鐘叔走了過來。
“世子妃。”鐘叔彎了彎腰,“夫人說,最近天氣不錯,所以明日想約您一起去郊外的佛山寺祈福,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祈福?”顏以曦眼珠一轉(zhuǎn),“可以啊,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一起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麻煩你告訴夫人,就說我會一起去?!?p> “是。”鐘叔應(yīng)了一聲,就離開了。
“小郡主,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出去了?還是跟侯夫人一起?!狈既粢荒樢苫?。
“因?yàn)槲矣X得,我們有必要跟慶安侯府的人緩和一下關(guān)系,既然侯夫人盛意邀請了,我總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吧?!鳖佉躁爻憦獕m擠了擠眼睛。
陸彧塵瞬間明白了,小郡主一定是想借這個機(jī)會,光明正大地出去做什么。
……
第二天一大早,顏以曦就爬起來了。
不管怎么樣,今天她都不能遲到,否則,侯夫人一定會對她更有意見。
隨意梳洗了一番,顏以曦?fù)Q上一件方便出行的長裙,就朝著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顏以曦才發(fā)現(xiàn)亓瑾言也在。
“你怎么在這里?”顏以曦愣了一下,如果亓瑾言也去的話,那她怎么抽空離開呢?
“母親說今日要出門,擔(dān)心會有意外發(fā)生,就讓我一同跟著,如果出事的話,也能幫襯一下?!必凌孕α诵?,“當(dāng)然,我不會打擾到你們,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會插手?!?p> “如果我要打家劫舍呢?!鳖佉躁啬樢缓冢芭顺鲩T,你一個大男人跟著,知不知道這樣很不方便?我還打算跟侯夫人溝通一下感情呢,你橫在中間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理會他?!?p> 侯夫人走過來,“你就當(dāng)他是一個普通的家丁好了?!?p> 侯夫人都發(fā)話了,顏以曦只能強(qiáng)忍住心里的不滿,憤憤地上了車。
亓瑾言見狀,微微一笑,一躍上了馬。
侯夫人看到兩個人的神情,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
顏以曦坐在馬車?yán)锘杌栌?p> 直到來到了佛山寺門口,芳若叫醒了她。
“小郡主是覺得身子不適嗎?”芳若緊張道:“可是毒有了發(fā)作的征兆?”
“沒有?!鳖佉躁?fù)u了搖頭,“只是這馬車一路上很顛簸,有點(diǎn)像是搖籃,挺催人入眠的?!?p> 芳若這才松了一口氣。
顏以曦走下馬車,侯夫人已經(jīng)在等她了。
“郡主,我們進(jìn)去吧?!?p> 侯夫人看著顏以曦,面上一片柔和。
顏以曦心里不由地犯嘀咕。
無事獻(xiàn)殷勤,這是典型的非奸即盜啊,侯夫人到底打算做什么?難道,是要對她下手,以正家風(fēng)嗎?
一路上胡思亂想,等再次回神的時候,顏以曦已經(jīng)走進(jìn)大殿了。
“阿彌陀佛!”
一個僧人走過來,站在侯夫人面前,恭敬道:“侯夫人大駕光臨,當(dāng)真是蓬蓽生輝?!?p> “玄一大師!”侯夫人雙手合十,“我今日前來,是為了還愿?!?p> “善哉!”玄一大師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衲知道侯夫人所愿,佛祖也知道,那么,就請侯夫人隨老衲前來。”說著,玄一大師看了一眼顏以曦,眼里閃過一道光。
“這位就是西漠的曦和郡主吧?!毙淮髱熆粗佉躁?,突然道。
“曦和見過玄一大師?!鳖佉躁匦辛艘欢Y。
“郡主無須多禮,老衲受不起?!毙淮髱熜α诵?,“郡主是有福氣的人,若是有空,還請郡主抽空與老衲閑談一番,或許,能解郡主不少疑惑?!?p> 顏以曦眼中一亮。
她現(xiàn)在確實(shí)有很多疑問,如果玄一大師能解答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
侯夫人此次前來佛山寺,的確是為了還愿。
一個月前,她前來佛山寺,是為了給亓瑾言求姻緣。她不甘自己的兒子永遠(yuǎn)被流言所束縛,因此,她特意來尋了玄一大師,想要問問他亓瑾言的姻緣何在。
而玄一大師并沒有明說,只是將茶杯擺在了西邊的位置?,F(xiàn)在想來,玄一大師定然是算出了亓瑾言的姻緣在西漠,所以才有這番舉動。她當(dāng)時不明白,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了。
原本,侯夫人并不相信顏以曦會是亓瑾言的有緣人,所以,在看到顏以曦的言行舉止后,侯夫人對她極其不滿,更是沒有往這件事情上想,可昨日,她突然記起了這事,才忙著來還愿。
禪房內(nèi)。
“侯夫人可是想通了?”玄一大師看著侯夫人,一臉平和。
“是的。”侯夫人嘆了一口氣,“不管怎么樣,曦和郡主既然進(jìn)了我亓家的門,那就是我亓家的人。我現(xiàn)在算是想通了,曦和郡主雖然性子有些奇怪,但還是個好孩子,如果她能和劭冥相扶一生,倒也是一件幸事。我現(xiàn)在只盼著,他們能早日為我們亓家添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夠了?!?p> “侯夫人,有些事情切不可強(qiáng)求,凡事,還是要講究一個‘緣’字,順其自然才是最好?!毙淮髱熌樕细〕鲆唤z笑容,“世子身上的流言半真半假,他與郡主也算是天賜的緣分,只是,這緣分既然是天定的,那便存在很多變數(shù),一切都說不準(zhǔn),還是要看他們二人自己的造化?!?p> 侯夫人還想問什么,就看見玄一大師擺了擺手,“侯夫人,話已至此,老衲不便多言?!?p> 侯夫人嘆了一口氣,悻悻地站了起來。
……
顏以曦站在門外,厚實(shí)的木門,將里面隔得分明,以至于顏以曦根本聽不到里面的聲音。
“你很好奇他們在說什么?”
亓瑾言站在她身后,一臉好笑道:“既然好奇,不如自己進(jìn)去問問?”
“我要是聽了你的話,我就是傻?!鳖佉躁乩浜咭宦?,“我才不好奇呢,難不成他們躲在里面罵我不成?”
“有可能啊?!必凌孕α艘宦?,“你想想你來侯府都做了什么,聽說你那個院子,已經(jīng)算得上是侯府禁地,沒有人敢去了?!?p> “哪有那么夸張?!鳖佉躁氐闪怂谎?,“我不過是自己學(xué)著做做飯,炸了幾次廚房而已?!?p> 說到這個,顏以曦就來氣。她前世也算是個會做飯的人,而且手藝還不差,可現(xiàn)在,竟然拿爐子沒辦法,稍一不留神,顏以曦就將廚房給炸了,短短五天,她就制造了三次大爆炸。
“你可知,外面都在傳言,我們慶安侯府在私自制作火藥?!必凌云沉怂谎?,“為了洗清這個嫌疑,我們可是廢了不少的勁。”
“那好吧?!鳖佉躁孛嗣亲樱荒樜鼌s不說話。
亓瑾言不由失笑。
“吱——”
門開了,侯夫人走了出來。
“母親?!必凌钥粗罘蛉耍p聲道。
“曦和郡主,玄一大師想跟你說些話,你進(jìn)去吧?!焙罘蛉藗?cè)開身子,讓出一條路。
顏以曦雖有些不明所以,但一想到剛才玄一大師說的那些話,立刻就來了精神。
剛大踏步走了進(jìn)去,門就被侯夫人關(guān)上了。
“母親?”亓瑾言一愣。
“大師說,他有些話不便說與外人聽,我們還是出去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