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以曦剛走出小院,就看到一個內(nèi)侍急匆匆地朝著她而來。
在即將碰到的時候,顏以曦剛想錯開身子,就看見那人朝著自己撞了上來,顏以曦未曾防備,跌坐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內(nèi)侍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你這么匆忙,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顏以曦爬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還請世子妃恕罪!”內(nèi)侍不斷磕著頭,很快,他的腦門就已經(jīng)出了血。
“行了行了,趕緊起來吧?!鳖佉躁夭荒偷財[了擺手,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就聽見內(nèi)侍急聲說了一句:
“世子妃千萬不要去紫龍臺!”
待顏以曦回過頭時,內(nèi)侍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紫龍臺?”顏以曦愣了一下,那不是宣帝最喜歡釣魚的地方嗎?相傳那里是宣帝自己親手設(shè)計出來的,就連這名字,也是宣帝親筆所賜。正是因?yàn)槿绱耍饺绽?,很少有人會去紫龍臺??扇缃?,這個內(nèi)侍卻要將她引過去,她有去的必要嗎?
沉思片刻,顏以曦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剛走到紫龍臺,顏以曦就聽到了在她有生之年最讓她感覺到驚世駭俗的話。
……
紫龍臺。
亓瑾言看著墨軒朗,臉色黑得很難看。
“今天這個結(jié)果,你可還滿意?”亓瑾言冷笑一聲,“真沒想到,你的主意這么快就打到我身上了。若非我對毒藥之類的東西很敏感,只怕這一次,中招的人就是我,而不是太子了吧?”
“你也很厲害?!蹦幚使牧斯恼?,“我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得天衣無縫了,如今看來,果然是難逃你的法眼?!?p> “墨軒朗,你這一次做的實(shí)在是太過分了?!背ひ踩滩蛔×?,“我原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你居然把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用在了劭冥身上,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
“那又如何?”墨軒朗滿臉憤怒,“你們這是白白把樂容公主送給了太子!現(xiàn)在太子不過是被幽閉,等到陛下哪一天心軟了,太子就會被釋放,再加上有皇后在身邊吹枕邊風(fēng),或許太子會比我們預(yù)想的還要早出來!”
“我早就說過,樂容公主對六皇子沒有用?!必凌耘阂种约旱呐?,“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和一個極其受寵的郡主,你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嗎?”
“亓瑾言,你以后一定會后悔的!”墨軒朗怒道:“我辛辛苦苦得來的藥,居然被你用在了太子身上,你可知這藥耗費(fèi)了我多少心力?”
“即使如此,你也不該用在劭冥身上啊?!背ど锨熬咀∧幚实囊骂I(lǐng),“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劭冥把那一杯被下了藥的酒神不知鬼不覺地?fù)Q給了太子,今天被殺的人,就是劭冥了!”
顏以曦脊背一涼。
原來太子喝的酒,是亓瑾言換過去的,也就是說,亓瑾言明明已經(jīng)猜到會發(fā)生什么了,卻為了保全自己,把太子拖下了水!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毒手,當(dāng)真是覺得,我不敢對你怎么樣嗎?”亓瑾言握緊雙拳,“我早就說了,顏以曦既然已經(jīng)嫁入侯府,那我就會護(hù)著她,所以,你最好把你那些手段收回去!”
“亓瑾言,你老實(shí)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墨軒朗大聲道:“你是不是因?yàn)橄矚g她,所以才要棄我們的計劃于不顧?”
“直到現(xiàn)在,你還是在怪劭冥?”楚尋伸出手,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的計謀得逞了,會有多少人因?yàn)檫@件事情而喪命?在場的人,若是沒有半點(diǎn)身份,他們都會被處死!”
“死幾個又有何妨?”墨軒朗攤了攤手,“你們可別忘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派了多少人去刺殺顏以曦,卻被你們阻止了,你們怎么沒想過,我那些無辜死去的死士呢?”
顏以曦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上。
原來,墨軒朗之所以會對她那么有敵意,是因?yàn)樗X得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他想要自己順理成章地消失。原來,那些前來刺殺我的人,都是墨軒朗派過來的。
而亓瑾言,在她當(dāng)初問他的時候,他明明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會誆她,可轉(zhuǎn)身,他就撒了一個彌天大謊,更甚至,他為了袒護(hù)墨軒朗,竟然讓無辜的人替墨軒朗送死!
生命,在他們眼中,到底是什么!
……
顏以曦渾渾噩噩地回到了浮萃苑,很快,她就生病了。
當(dāng)顏以曦半夢半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亓瑾言一臉擔(dān)心地看著她。
此時的亓瑾言,眼神溫柔,似乎是在看什么稀世寶貝一般,若非顏以曦早已知道他的真實(shí)面目,只怕現(xiàn)在,自己也是被騙了的人之一吧。
“你為什么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顏以曦聲音沙啞道:“這段時間,你演戲當(dāng)真是辛苦了,明明想弄死我,卻還要裝出一副很在意我的樣子,還真是難為你啊?!?p> 亓瑾言臉色微微一變。
“阿塵,替我送世子出去。”顏以曦別過臉,不再看他們。
“是?!标憦獕m應(yīng)了一聲,站在亓瑾言面前,“世子,既然小郡主今天不想見你,那你還是回去吧?!?p> “她可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到的話嗎?”亓瑾言皺了皺眉頭。
一想到顏以曦回來時的神情,陸彧塵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只是礙于人太多,他不便細(xì)問。
可誰知,顏以曦居然病了。
“世子妃這是心中抑郁難安,使得夢縈之毒有了復(fù)發(fā)的跡象。”梁御醫(yī)站在外面,對著老侯爺?shù)热说馈?p> “抑郁難安?”侯夫人愣了一下,曦和郡主不是一向都很活潑嗎?怎么會有抑郁難安的情況發(fā)生?
“今日宮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亓青云看著梁御醫(yī)道。
“哎,造孽啊。”梁御醫(yī)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陛下已經(jīng)下旨日后不得再提,微臣只能說,此事事關(guān)太子和樂容公主,僅此而已?!?p> “太子?”老侯爺和亓青云對視一眼,連太子都卷了進(jìn)來,看來這件事情絕對不小。
“真沒想到,世子妃與樂容公主竟是舊識,或許正是因?yàn)檫@個原因,世子妃才會因?yàn)闃啡莨鞯氖虑槎箲],引得毒發(fā)吧?!绷河t(yī)摸了摸胡子,“不過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平息的,若是老侯爺、小侯爺和侯夫人有空,還是要多多開導(dǎo)一下世子妃?!?p> 侯夫人還想在問什么,就聽見屋內(nèi)傳來顏以曦的哭喊聲。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這又是怎么了?”侯夫人一怔,急忙朝著門口走去。
“老侯爺,小侯爺,宮里還有事,微臣就先行離開了?!?p> 一見這個樣子,梁御醫(yī)就知道自己不能繼續(xù)呆下去了,否則,有可能會有殺身之禍。
“多謝梁御醫(yī),還請慢走!”亓青云拱了拱手道。
等送走了梁御醫(yī),亓青云立刻朝著房門走去。
剛到門口,就聽見顏以曦平靜中夾雜著暴風(fēng)雨的聲音。
“你打算讓我什么時候死?”
眾人一驚。
“你在說什么?”亓瑾言看著顏以曦,“別胡說了,你不過就是累倒了,好好休息,怎么會死呢?”
“你們不是盼著我早些死,好讓你們的計劃得逞嗎?”顏以曦冷笑一聲,“你們當(dāng)真是好計謀啊,既然不想接受這門婚約,為什么不拒絕?我還真傻,居然掉進(jìn)你們的陷阱里而不自知,若非今日聽到了你們的談話聲,我可能這輩子都要活在你的欺瞞里了?!?p> “郡主……”亓瑾言剛要說話,就被顏以曦打斷。
“如今我身中夢縈,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你何不直截了當(dāng)?shù)貧⒘宋?,又何必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顏以曦看著亓瑾言,眼神里滿是凄苦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