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下,她拉開了安其修。
“你……喜歡我?”
她就算再木訥,也明白了安其修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意圖。
“你喜歡我嗎?”
他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她沉默了,她從來都是把他當(dāng)作弟弟,根本沒有往那個方向想過。
“回答我,”他語氣之森冷不容拒絕。
他不是心血來潮問她這些問題的,他最開始甚至計劃好了開口的時機,絕對不是現(xiàn)在。
他之所以現(xiàn)在開口,是因為擔(dān)心自己無法以弟弟的身份替她擋掉那些令人討厭的雄性動物,更因為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以后越來越擔(dān)心她會喜歡上別人。
他看那個紀(jì)星皓就沒安什么好心,他們跟他又不熟,干嘛那么關(guān)心他們?
那頭幻影花鹿也是,是他大意了,才發(fā)現(xiàn)是頭雄鹿!
“阿修,我覺得你應(yīng)該不是真的喜歡我,你還小,不能分辨好感和喜歡?!?p> 她皺著眉頭替他分辯。
小孩子不都是誰對他好他就跟誰玩嗎?他們都太容易對人產(chǎn)生好感從而誤會這種情感了。
安其修郁悶地用鼻子呼氣,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看來是很難讓人信服了。
他自嘲地笑笑,是他操之過急了,誰會喜歡上一個九歲的孩童?
其實他也不必急著表明心意,只要讓她在他變回原樣之前不能喜歡上別人就是了。
只不過……這件事不能由他來做。
“姐姐你在說些什么?我不曾說過我喜歡你,我一直問的是你喜不喜歡我呀?!?p> 他換上一副無辜和不解的表情。
“欸?”
伊凌愣住了:“那你剛才為什么沒有反駁我?再說了,你不喜歡我干嘛問我喜不喜歡你?”
“我沒有反駁你是因為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我問你喜不喜歡我則是因為我最近聽說了一些聳人聽聞的事情?!?p> 安其修睜大了雙眼以顯其聳人。
“近日有傳聞稱禮部尚書的三房庶九子有個貼身婢女竟將他奸污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她聞此立即瞪大了雙眼,驚訝得有些結(jié)巴:“奸、奸污!這庶九子被下藥了嗎?”
她不認識什么尚書,更別說他的兒子了。
“沒有,但她的婢女是陪他一同修煉并且要負責(zé)他的安全,自然會法術(shù)??蓱z他才八歲……”
他唉聲嘆氣,雙眸中卻流露出意有所指的防備。
“慘、無、人、道……等等!你這什么表情?”
她應(yīng)和著,雙眼中閃爍著名為八卦的光芒,還想細問,卻驚覺不對勁。
“那庶九子我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雖沒有我的天人之姿卻也算俊秀,那婢女為此都做出了以下犯上罪無可恕的荒唐事,可想而知我的處境又有多危險!”
他一臉嚴(yán)峻,又作一副小大人模樣。
天人之姿……她對于他的自戀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細想之下,她還從未見過他身邊出現(xiàn)侍女,一應(yīng)仆從都是男的。
這么說……他的防備針對的就是她。嘿!她看起來像是有戀童癖的人嗎?
“那你剛剛還讓我抱?不怕我?”
她直覺不是他說的那回事,這也太矛盾了吧。
“我那自然是試探你!若是你剛剛起了不該有的念頭……”
他對答如流。
雖然仍有疑點,但伊凌已經(jīng)不打算追問了。
如果他是為了掩飾而撒謊,她又何必戳穿他的自尊心?如果說的是真話,她問下去更是自討沒趣。
……
此時莫家營地中間站著當(dāng)家的大房嫡長子莫永輝,他身后是數(shù)名家仆,面前是一名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女子以及一名侍女模樣的人。
那名女子正是召喚師協(xié)會晏城分部的會長董雪。
“董會長,如何?”
莫永輝恭敬地問道,全然沒有因為女子的年青而怠慢她。
“那人有些手段,已經(jīng)尋不到痕跡了。”董雪緩緩說道,全然不覺丟臉。
“怎么會?”莫永輝有些急了。
他這次花重金請她過來正是對橫斷山異寶志在必得,本以為萬無一失,誰知就連董會長也跟蹤丟了異寶!
原本按理說跟蹤異寶應(yīng)該去藥器師協(xié)會雇人,但為了壓其他三家一籌,他還是選擇了身懷尋寶型寶器的董雪,怎么著會長總是比會員厲害吧?
而藥器師協(xié)會會長他是請不動,更何況人家有自己的打算。
“怎么?你不相信的話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們走。”
說罷董雪就要領(lǐng)著身后的仆從離開,說話的語氣并未透露出絲毫不悅。
“且慢,是在下方才失禮了,還請董會長不要見怪。”莫永輝帶人攔住她的去路。
他是相信她的,因為莫家和召喚師協(xié)會向來有金錢往來,董雪又是靠譜的生意伙伴。更何況若她任務(wù)沒完成,她一個子兒都得不到。
他只是很郁悶,剛才他們一行人都陷入了異寶的幻境,還不等他們找到破解之法,幻境又自己解開了。然而他們還來不及高興,就發(fā)現(xiàn)異寶的氣息消失了。
肯定是有人破解了幻境又順帶捎走了異寶!
莫永輝也是考慮到這種情況當(dāng)初才決定請董雪過來,沒想到她竟然失手了。
“不必了,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留在這已經(jīng)于你無益。”說著董雪側(cè)身又要離開。
“興許過一會兒那人就會露出馬腳了呢?”莫永輝不甘心。
“你還覺得你能從這樣一位大人手里奪得異寶?”董雪譏諷道,言下之意就是他們斗不過那人,畢竟那人躲過了她的搜尋。
趁著莫永輝還在晃神,她領(lǐng)著仆從離開了,這次沒有人阻攔。
兩人安靜地走著,直到遠離橫斷山才開始說話。
“師父,您這樣欺騙他們,若是以后被發(fā)現(xiàn)了……”董雪身后的婢女小蝶是她的徒弟。
小蝶知道師父是故意隱瞞了獲得異寶之人的消息。
“怎么?我又沒收報酬,他們還要怪罪我技不如人不成?”董雪不以為意。
她隱瞞消息并不是想獨吞異寶,料定他們也抓不到她的把柄。
“師父說的是,他們自然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只是徒兒不明白……那個安伊凌真的值得師父舍棄這筆巨款嗎?您不是說我們協(xié)會仍需大量資金進行籌建嗎?指認他們明明只是一句話的事吧?”
小蝶不甚確定地問著,實在不理解她的做法。
前段時間她們的探子跟蹤通靈師協(xié)會會長,意外聽到他們會長和墨竹的對話,言語中對一個名為“安伊凌”的人頗為忌憚。
后來師父對此很是上心,派人連番打探才知道她是安王的姐姐,沒有封號,一直深居簡出,近一年才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
再多的消息就打探不到了。
此次師父感應(yīng)到安王身上隱約縈繞著與剛才那陣動蕩相吻合的自然力,料想異寶被他收走了,驚訝之余還對安府起了好奇心。
“當(dāng)然了,連‘他’都忌憚的人,我怎么能不竭盡全力拉攏?若是今日指認了,我必然會卷入其中,給那姐弟二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可不明智?!?p> 董雪不是在打啞謎,而是有些秘密連她的徒兒也是不能知道的。
小蝶以為師父說的“他”指的是墨竹,因為師父這幾年來似有意無意地針對通靈師協(xié)會和墨竹。
實際上只有董雪自己知道她說的是霜華。
“那師父究竟是要接近安伊凌,還是安王?”
小蝶得知異寶被安王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了,也和她師父一樣驚訝,看來安府有很多秘密呀。
她們對安王是有所耳聞的,但是安王年幼,她們從前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更不會刻意調(diào)查。
“雖說整個安府都是依托于安王的,但他怕是不好接近,還是從安伊凌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