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剛好在那里,恐怕他當時失血昏迷,就真的被闖進來的士兵抓了個現(xiàn)形了。
不管誰是布局者,誰又身陷棋局,清歌都懶得去理會,只要那些人別把她和靜姝牽扯進去就行。
清風閣——
駱饗正用白布包住風弈靖受傷的地方,最后打了個結(jié),道:“腹部的傷口不深,殿下在床上休養(yǎng)幾日便可。”
因為昨夜已經(jīng)聽秦翊說了殿下的計劃,所以這會兒駱饗表現(xiàn)倒還淡定。
“幸好背上的傷口沒有因為裂開,不然就枉費王妃一番心意了。”
縫合術(shù),傷口重在靜養(yǎng),若是裂開,想要再做一次手術(shù),就沒那么容易了。
之前聽王妃說她對縫合術(shù)知之不深,能把懷王的傷口縫合得這么成功幸運占了很大一部分,傷口若裂開,以他現(xiàn)在對縫合術(shù)的滲透與了解,根本沒辦法幫懷王縫上。
“讓駱大夫操心了?!?p> “殿下要做的事我攔不住,我也不會管。外界的權(quán)勢爭斗我不明白,我只希望殿下能夠愛惜自己的身體,平安的活著。”駱饗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一生未娶,沒有孩子,從小便四處流浪,跟著師父學醫(yī),四處為家,最后師父魂葬北境,他便也北境定下了家。
懷王13歲那年,在與青水國的戰(zhàn)爭中身負重傷,他被請去救治懷王,從此便留在了懷王身邊。
這些年,他是看著懷王長大的,在他心里,懷王就像是他的兒子。
不管他在做什么,他都不希望他出事。
“是晚輩不好,總讓駱大夫擔心?!憋L弈靖軟聲道。
知道秦翊要與懷王說事,駱饗便起身拿起藥箱,說:“殿下,若沒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p> 等駱大夫出去后,秦翊這才上前,
“殿下,屬下已按您吩咐,向民間散布您受傷的消息。只是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弄巧成拙?”
今早的刺客是他們自己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爭取幾日的時間,把背上的線拆了再上早朝。若拆了線,背上看不出箭傷,魏王一派和孟驍便不能借傷口挑起事端。
可搞這么一出,雖然拖延了時間,但同時也給了魏王可乘之機,好讓他們有更充足的時間捏造證據(jù),除此更是增添了陛下和朝臣對殿下的懷疑。盡管他們把謠言的風向扭轉(zhuǎn),但沒幾日齊王等人定會繞回來,故而也是徒勞無功的。
“無妨?!憋L弈靖語氣冷漠,沒有絲毫危機感,反而帶著掌控全局的自信:“要給魏王兄足夠的底氣,才能讓他們自亂陣腳。”
得意忘形的時候,最容易露出馬腳。他就等著這個局被他們自己攪糊。
“屬下明白了。”
外面有侍衛(wèi)敲門,秦翊將人喊了進來。
“殿下,陛下聽聞殿下受傷,派了太醫(yī)前來,如今太醫(yī)正在門口下轎?!?p> “知道了。”風弈靖道。讓侍衛(wèi)把太醫(yī)帶進來。
今日下朝后,懷王被刺殺的消息已在大街小巷里傳開。因為刺殺之地是進宮的必經(jīng)路段,所以有幾個上早朝的官員也看到了,包括一些早起的販子,故而無需懷王安排就自動有人傳開了。陛下那邊自然也是有人告訴的,但秦翊也派了人去告訴陛下。
如今坊間是各種傳聞都有。
有傳是一個膽大妄為的賊人公然刺殺皇子挑釁皇權(quán),有傳魏王和懷王的刺殺是齊王一手策劃的,也有傳刺客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齊王……
而昨日那些針對懷王的惡劣傳聞也就淡了。
若京中真有人膽敢刺殺皇子,那便是出現(xiàn)了逆賊,事情可就嚴重了。故而早朝時皇上得知懷王被當街刺殺一事,已讓大理寺卿傅鐮協(xié)助京兆府的樓契共同查辦此案,定要抓到那賊人不可。
朝中大臣們對此次刺客刺殺皇子的事件大多持觀望態(tài)度。一是不知道刺客的真假,二是懷疑此事乃京中三子的奪嫡爭斗,所以他們大多都明哲保身、靜觀其變。
風弈靖正在清風閣被皇上派來的太醫(yī)穆襄道查看腹部傷勢,因為風弈靖有意隱瞞背部的箭傷,所以胸上的纏帶都拆了,給穆襄道檢查時也頗為注意。
因為駱饗早已處理好傷口,所以穆襄道只稍微查看了一番,便又幫風弈靖包扎好傷口。
他正準備起身告退。
這時,步云急急匆匆地從門外闖了進來。
“殿下——”步云氣喘吁吁,沖到風弈靖內(nèi)室屏風,定住了腳步。
他額間細汗?jié)饷埽袷怯脴O快的速度奔來。
秦翊見他如此,苛責道:“冒冒失失的,做什么呢!”
步云看了看秦翊,又看了看穆太醫(yī),最后眼神落在殿下身上,欲言又止。
風弈靖看穿他的想法,道:“但說無妨?!?p> “殿下,王妃她暈倒了!”步云急道。
聽到消息,風弈靖帶著穆襄道去了紫堇軒。
“幸好王妃中毒不深,臣開幾服藥,待王妃服下,不日便會醒來。”穆襄道緩緩說道。
風弈靖不矜不伐道:“有勞穆太醫(yī)?!?p> “有一事臣覺得還是需向殿下說明。王妃中的毒名為鱘青,若滲入筋脈,可使人神智渙散、意識沉迷,若附于傷口處,則會加速傷口潰爛,如得不到及時處理,傷口便無法再愈合。臣觀王妃脈象,她這毒應(yīng)是從口攝入,因此才會昏迷不醒。殿下可從王妃的日常吃食查一下?!?p> “多謝穆太醫(yī)提醒。”
穆襄道將藥方寫下,遞給了秦翊,然后對風弈靖行禮:“殿下,若無他事,臣這便回去向陛下復命。”
“既是如此,那本王也不留穆太醫(yī)了?!憋L弈靖眸光落在陳阮清身上,“陳管家,送穆太醫(yī)出府?!?p> “是,殿下?!标惾钋孱I(lǐng)命。
待陳阮清把穆襄道送出紫堇軒,步云立馬走出去關(guān)上房門,隨后和秦翊一同走到風弈靖身前跪下。
“屬下有罪,請殿下責罰?!眱扇水惪谕暤?。
風弈靖靜默地看著他們。
“這兩日諸事繁多,屬下便忘了告訴殿下。那夜王妃為了幫殿下解毒,親自...用嘴將殿下傷口上的毒藥吸了出來?!辈皆频椭^舉著雙手稟報,“想必王妃的毒便是在那時留下的?!?p> “屬下以為王妃懂醫(yī)術(shù),如此行事當是考慮周全,因此便也疏忽了?!鼻伛吹?。
風弈靖似乎早就猜到緣由,聽到他們的回答,并無訝色,只是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此事不怪你們,起來吧?!彼?,轉(zhuǎn)身看向床上躺著傅清歌,默了默,對一旁正在悉心照料她的靜姝道:“照顧好王妃,有任何事可讓步云過來尋本王。”
“是?!膘o姝兢兢業(yè)業(y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