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能跟你回去啊。”清歌開口道,“路兄,我是懷王妃,我若是跟你走了明天京城肯定會亂的。先不說懷王會不會大動干戈,陛下和傅家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海捕文書一發(fā),若是有人知道這是疾風(fēng)俠干的,你豈不是成了眾矢之的?”
這點趙承焱倒是沒有想到,他只是在逃跑的時候下意識把清歌給帶了出來,沒想那么多。
“那該如何?”他詢問道。看懷王那態(tài)度,把阿寧放在懷王府他有些不放心。
“我現(xiàn)在被你帶出來,如果安然無恙的回到懷王府肯定會引人懷疑,到時我也不知該怎么向懷王解釋?!鼻甯璧皖^思索片刻,腦子忽地靈光一閃,“要不這樣,你把我打暈!”
“不行!”趙承焱反對。
“那難道你要我敲暈我自己嗎?”清歌知道趙承焱下不了手,故而勸解:“我不可能跟著你走的,所以你必須打暈我,不然我很難向懷王解釋你為什么把我也帶走了?!?p> 趙承焱也知道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解決方法,只是讓他打暈阿寧,他卻是不忍心。
“若是懷王為難你呢?”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解決。”清澈的眼眸在黑暗中更顯真誠。
趙承焱低著頭抿嘴。
聽到街上的聲響,清歌催促道:“快??!”
“阿寧,得罪了。”他手一使力,往清歌脖子打了一記,隨后扶著倒下去的清歌靠在墻邊。
清歌只覺頭一暈,身體似乎被一雙手臂扶著緩緩墜落,隱約能透過月光看到一道背影飛走剎那消失在眼前,在她即將暈過去之際,迷糊間似乎聽到幾聲焦急的呼喊。
“傅清歌!醒醒!……”
好香!
一股安心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令人心曠神怡。
清歌從睡夢中醒來,藍(lán)色的床簾映入眼瞼。
咦,這不是風(fēng)弈靖的床嗎?
意識到這個,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脖子處微微酸軟,好像被什么東西敲過。
清歌抬眼看了看四周,心底發(fā)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怎么在這?
她記得昨夜因為肚子餓半夜起來去廚房,然后看到了那天欺負(fù)靜姝的丫鬟,便跟了過去,一路跟到了風(fēng)弈靖的書房,在書房里遇到了路肖,不小心觸碰到機關(guān),于是佯裝遭挾持,然后路肖把她帶了出來,她讓路肖打暈她......
所以現(xiàn)在情況是她被路肖打暈后風(fēng)弈靖把她帶回了清風(fēng)閣?
呃...好像是的。
陽光從窗邊溜了進(jìn)來,把寢室照得一片通明。
清歌下床穿鞋,才發(fā)現(xiàn)右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包扎過了。
看來風(fēng)弈靖應(yīng)該知道觸發(fā)機關(guān)時她也在書房了。
如今細(xì)作的身份還未洗清,又要增添一份與賊人勾結(jié)的罪名。
她該怎么跟風(fēng)弈靖解釋這件事才不會被懷疑?清歌低頭冥想。
她依在屏風(fēng)上探頭探腦地看了看房間,四處無人,這才敢邁步走出去。
“王妃這是要去哪里?”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后傳出,帶著七分冷漠和三分洞察一切的語氣,同時也把清歌嚇得整個人寒顫了一下。
她生硬地回首一望,看到風(fēng)弈靖靜靜地坐在茶幾上,手里幽幽地拿著茶杯眼神,未分她一個眼神,就只是坐在那里凌厲的氣質(zhì),便足以令她心頭一凜,莫名有點心虛。
“殿、殿下怎么在這...”
剛才屏風(fēng)外的兩邊木門擋住了他的身影,所以她并沒有看見。
“本王不能在這?”風(fēng)弈靖淡淡抬頭,眉目一挑。
“當(dāng)然不是?!鼻甯韪尚Φ?,“這是殿下的房間,殿下想在哪就在哪。只是殿下今日...不用去上早朝嗎?...”
“現(xiàn)已是巳時?!?p> “是么?”清歌嘀咕。那她睡了還挺久的。
房間一時沒了聲響,察覺到風(fēng)弈靖在望著她,清歌頭皮一緊,扯了扯嘴角,非常勉強的走到風(fēng)弈靖對面坐下。
風(fēng)弈靖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
“身體如何?”
“挺好的?!?p>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肚子很不識趣地叫了起來,清歌頓時尷尬,“就、就是肚子有點餓。”
風(fēng)弈靖將茶幾上放著粥的盤子推到她面前,面無表情,好像在說著一件很平淡的事,“估摸著你快醒來,本王便讓下人準(zhǔn)備了,午時將至,你不便多食?!?p> 清歌看著他的舉動,微微詫異。
陽光照在他的鬢發(fā),閃爍著淡淡的光。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拿起匕首割傷自己的手心,用他手心里的血染紅了白帕?,F(xiàn)在的他就像那個時候一樣,冷冷的,卻莫名給人一種溫暖。
她低頭看著那碗粥和邊上的小吃,都是她平時挺愛吃的,心里揚起了一股暖意。
“謝殿下?!鼻甯枘闷鹕鬃颖汩_吃。從昨晚餓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管不上什么矜持了,自然是大勺大勺的吞下去。
風(fēng)弈靖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不覺好笑,同時心中有些許怪異。
她平日里是沒有吃東西嗎?吃相怎的...這般滑稽...等下次陳管家過來的時候,得好好囑咐他多改善一下紫堇軒的伙食。
看她右手用的靈活,風(fēng)弈靖問:“你手不疼嗎?”
清歌微愣,旋即道:“沒事兒,就是小擦傷?!?p> 默了默,他道:“昨夜你為何在書房?”
肯定的語氣,帶著不容抗拒的詢問。
清歌喝粥的手一頓,抬頭瞥見風(fēng)弈靖淡漠的神色,有點摸不清方向。
他這么問她,肯定是推測到一些什么要來找她確認(rèn),而且她手上的箭傷是無可爭議的事實,說明鈴響之前她在書房內(nèi),這一點根本無從遮掩。
想了想,她只得老實巴交地交代:“昨天夜里我肚子餓,本想起來去廚房找點東西吃,隨后在走廊上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丫鬟,心覺有疑,便跟了過去……”這其中清歌省略了路肖的事,而其他的都一五一十地向風(fēng)弈靖交代了。
“當(dāng)我疑心她在書房里做了什么,突然就被人用劍抵住了脖子,在與那黑衣人周旋間,無意觸碰到墻壁上的那幅畫,之后發(fā)生的事,殿下就都知道了?!?p> 風(fēng)弈靖摩挲著杯子的邊沿,淡淡地看著清歌。
明知她有所隱瞞,明知此事疑點重重,可他卻沒有揭穿的想法,只是隱隱的覺得心情有些郁悶。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別冒然行動,可以先來告訴本王。”
清歌疑惑地看著他。
什么情況?他這算是在關(guān)心她嗎?她還以為他不會信她的說辭,定是要包根尋底詢問一番。如今到時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了。
熙彧承明
希望這是一個美好的十月,早晨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