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復低頭看了眼手里的杯子，眼前不覺浮起了屏風上那道專注的替自己晾著水的剪影。
心里一有點點的曖意，唇角不覺微揚。
有一點點的愧疚，努力吞滑動著喉節(jié)，張嘴擠出挺清淅的三個字“我知道！”
商景昀若有所思的盯著沈復，半晌才道“重文兄知道自己著了誰的道，對吧？”
沈復垂下眼皮，神情沮喪的點了點頭。
商景昀心里已然有數(shù)，沒再繼續(xù)追問，只是靜靜的看著沈復，等著他對自己坦白。
沈復清楚商景昀的手段，他并不太想讓商景昀介入到這件事情中來，盯著手中的杯子，沒有說話。
屋內(nèi)一下子靜了下來。
商景昀等了片刻，皺眉看眼面色蒼白強靠在床頭的沈復，將他按回床上躺好，突然問了句“你今天是不是又去如意樓了”
屋外，用最麻利的動作沏好花蜜水，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程雪宜聽到商景昀的話，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
屋內(nèi)的兩人顯然不覺得逛清樓這種事情有什么。
屋外的腳步聲并沒有阻止兩人的交流。
沈復點了點頭。
商景昀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問他“那位十三姑娘到底哪里值得你一去再去？”
十三是如意樓的如意嬤嬤為了顧柔正式掛牌，特意取的名字。
程雪宜一直都記得。
她聽到十三姑娘幾個字從商景昀的口里說出來，心里便是一震，緊張的豎起了兩只耳朵，生怕有所遺漏。
“有什么理解不了的！”商景昀的聲音再次傳出來帶著明顯的不以為意“樓里的姑娘們，不都那樣嗎？”
“她……”沈復傳出來的聲音很是急切，程雪宜有些懊惱自己看不到他此時的神情。
“我沒記錯的話，春景樓的紅絲柳曾經(jīng)也讓重文兄覺的不一樣來著？”商景昀語氣里有種因為不屑而生出的調(diào)侃之意。
程雪宜不用動腦子去想，也能從名字里猜出那位紅絲柳的身份。
定然是同顧媚一樣傾倒一方的樓中招牌，花中魁首。
很自然的，她想到了顧柔將來的命運，心里異常的發(fā)堵。
如果自己手里有銀子……
程雪宜腦子里突然沖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小說里的穿越女是可以無視時代背景，無視禮法，無視常識的存在。
而自己……
盯著屋門，深吸了一口氣，程雪宜抬起了自己的右腳。
“哈哈……那位十三姑娘真的那么說的？”情里的商景昀突然爆發(fā)的笑聲音，驚得程雪宜一個激靈，差點沒跌倒。
商景昀那張清冷的令人覺得表情多余的臉笑起來會是什么模樣，程雪宜實在想像無能。
她更無法想像屋里的沈復倒底說了什么能引得商景昀如此發(fā)笑。
“名士是什么？值幾個錢？”屋內(nèi)商景昀的聲音再次傳出來，程雪宜瞬間懂了他話里的意思。
定是顧柔那個小丫頭用這話來懟沈復的！
名士是什么？值幾個錢？
真有她的！
程雪宜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忙住了自己嘴巴下意識的看了眼屋子的方向，
不過，顯然她已經(jīng)捂晚了。
“景一，進來?！鄙叹瓣赖穆曇魪奈葑永飩髁顺鰜?。
深海里沒有風
沈大公子很委屈：自己好說也是京城一大名少，看起來那么不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