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正打算咬牙說打時,帳外又闖進(jìn)來了一人,灰頭土臉好生狼狽,進(jìn)來不管三七二十就是下跪大喊道:“大總管,鹽澤道高總管遣小人急報(bào),羌部反叛了?!?p> “什么?”李靖大喝一聲,一臉的不可置信,有些怪罪道:“高甄生在搞什么?具體發(fā)生了何事,快與老夫速速道來?!?p> “回大總管,羌境百姓對我大唐將士多番不敬,不僅沿路騷擾鹽澤道糧道,還劫了五百車食鹽,高總管大怒之下率部懲戒,滅了其中一部獲得物資無數(shù),不過隨后……卻遭羌人部族聯(lián)合抵抗?!?p> 李靖直接打斷道:“昏了頭了,去之前老夫千叮萬囑要以籠絡(luò)人心穩(wěn)定局勢為上,我大唐軍士入羌境那是借道而戰(zhàn)多有不便,老夫一再強(qiáng)調(diào)萬事要低調(diào),低調(diào)……若不緩和當(dāng)?shù)夭孔宓膽B(tài)度,必然會拖我大軍后腿,可高甄生倒好,把老夫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與吐谷渾尚未接戰(zhàn)就打起歸附的羌人主意,他……哎!”
“呃……”來報(bào)之人無言以對。
李大亮看著一臉陰郁的李靖寬慰道:“大總管,其實(shí)這也不能怪高總管,許是羌人多番挑釁在先,又是騷擾糧道又是劫官鹽的,高總管不得不殺雞儆猴以震懾宵小?!?p> “震懾宵小用得著將羌人一部趕盡殺絕嗎?惹了大麻煩才想起來找老夫求援,老夫可沒心情給他收拾爛攤子?!?p> 李靖拄著拐杖來回走動幾步,然后朗聲道:“去,告訴高甄生退兵五十里,并聯(lián)絡(luò)羌人各部首領(lǐng),叫高甄生給眾羌負(fù)荊請罪去,若安撫不了,我看他這個鹽澤道總管是不用再當(dāng)了,老夫這就罷了他!”
李靖說話很霸氣,不過也是,誰叫他是大總管呢,節(jié)制各道那是李世民給的特權(quán),又給了這位老將臨時機(jī)變的重權(quán),西征大軍都是他說了算。
“大總管,這恐怕……”薛萬均很擔(dān)憂,他其實(shí)想說這樣會遭到高甄生怨言,畢竟高甄生曾是與尉遲敬德在洛陽城外生擒王琬立下大功的人,還是當(dāng)年秦王府裨將,跟李世民的關(guān)系也親近,而高甄生的脾氣他可是很了解,這人天生小心眼,睚眥必報(bào)的主。
“恐怕什么,他高甄生若有能耐大可上奏朝廷參老夫一本,老夫等著?!崩罹刚Z畢一指小兵道:“去,將老夫的話一字不漏得傳給你家高總管。”
“是,大總管?!毙”I(lǐng)命走了。
“小子,你怎么還在這兒?”李靖也是氣糊涂了,回頭見王邵冒了一句,隨后哈哈一笑,點(diǎn)著王邵道:“說說吧?!?p> 王邵一頭黑線,砸吧砸吧嘴道:“回大總管,雖說禍不單行,不過下官以為這正是一個大好良機(jī)?!?p> “大好良機(jī)?”薛萬徹嗤之以鼻繼續(xù)道:“滿嘴胡話,如今黨項(xiàng)拓跋部與羌人皆反,還談什么大好良機(jī),良機(jī)在哪?你這小娃娃信口開河,莫非是想挨軍棍不成,來人……”
“且慢,聽他說完?!崩罹笖[手打斷了薛萬徹的話,微笑著坐了下來。
“吐谷渾的主力現(xiàn)在還在跟我們捉迷藏,不過一旦我軍滅了拓跋赤辭的氣焰,他必然會向吐谷渾求援,倒時候不用我們找,吐谷渾主力自然會自己跳出來?!?p> “守株待兔以逸待勞,不錯,不錯!”李靖眼中一亮欣然點(diǎn)頭,沒了問了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是軍中醫(yī)官,王邵?!?p> “王邵?”李靖看向了身邊的李大亮,李大亮微微一笑在李靖耳邊耳語了幾句。
李靖聽完哈哈大笑,指著王邵道:“原來你就是辯機(jī)!”
不是,咱能不能別提這檔子事兒,這名字實(shí)在太刺耳了!
“正是小和尚?!?p> “不錯,不錯,道岳大師收了個好徒弟?!崩罹赶肓讼耄缓笥值溃骸拔鞅贝鬆I有孫神醫(yī)在可以無憂,你小子要不到軍中歷練歷練?”
“回大總管,小子就會幾手治病救人的功夫,打仗可不行……”王邵連忙將頭扭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就去管糧草吧,火頭軍也一并交給你了,王參軍!”李靖拍板道。
“大總管……”王邵欲言又止,卻被李靖的虎目死死盯著,只得硬著頭皮道:“下官得令?!?p> 出了大帳,王邵低頭不語,自己莫名其妙的升官了,醫(yī)官要算起來應(yīng)該叫太醫(yī)署助教,是從九品上實(shí)官,而諸曹參軍是什么位置?從八品下,那可是連跳三級!
王邵不知該笑還是該哭,頂著一張糾結(jié)的臉回了自己營帳,羅靜心正打著包裹,見王邵進(jìn)來問道:“發(fā)生了何事,剛我見你慌慌張張滿營亂跑?!?p> “嗨,別提了,送緊急軍情去了,誰知道撈回來一個參軍職位?!蓖跎垡活j然坐在了一旁的馬扎上郁悶道。
“喲,當(dāng)參軍了,這是高升了啊,該向你道喜嘍,不過……你怎么還愁眉苦臉的?!绷_靜心手下一頓,望著他笑道。
“不說這事了,咦,你怎么收拾起行禮了,這是要走?”王邵看著女人動作問道。
“嗯,六扇門有大變動,那位老爺子急召我回去。”
“我這就被你無情地拋棄了?”王邵一愣。
“呸,說什么呢,我調(diào)了元芳和一群弟兄們過來了,你只會更安全?!?p> “哦,那謝了?!蓖跎劾^續(xù)看著羅靜心忙綠的身影感嘆道:“師姐,我會想你的?!?p> 羅靜心手再次一頓,理了理發(fā)梢抬起頭來,風(fēng)情萬種的回眸一笑:“我也會的。”
這笑容快迷死人了,王邵心跳加速腦子變成了空白,見羅靜心背上行囊欲出帳門,一擊懷中抱妹殺。
“你干什么,快放開我!”羅靜心俏臉一紅,推搡了幾下沒有掙脫。
“只是臨別前的送行?!蓖跎坂馈?p> 羅靜心幽幽一嘆,放棄了掙扎,抓著他的手轉(zhuǎn)過身來,認(rèn)真道:“我是一個不祥人,這輩子注定不能像你一樣正大光明的活著,以后你還是我的好師弟,我還是你的師姐好嗎?”
“我……”王邵剛要說話卻被羅靜心用手指給堵上了。
“聽我說,你受太上皇青睞,又受皇帝器重,前途必然不可限量,我的身份終究會成為你的阻礙,而且可能還會引來諸多麻煩,你懂嗎?”
“我……”
“好了,我該走了,保重!”羅靜心輕輕推開王邵,毫不停留得跨出了帳門。
“駕!”
那遠(yuǎn)去的馬蹄仿佛踏在了王邵的心田中,雜亂而又帶著無限的落寞。
“王大人在這嗎?”羅靜心剛一走,元芳掀開帳簾就將頭探了進(jìn)來,王邵回頭間就收拾了表情,笑道:“呵呵,在!”
王邵一回頭見是元芳,他笑了,一個大熊抱后道:“元芳,你可來的真快,你家大當(dāng)頭剛走?!?p> 元芳神秘一笑:“嘿嘿,其實(shí)我早就在了,大當(dāng)頭就是不讓我來找你,非得說等她走后才能尋你,這不,她這一走我就來了?!?p> “那你聽到了什么動靜沒?”王邵一臉狐疑地望著他。
“沒有,絕對沒有,大當(dāng)頭吩咐我待在五十步外呢,怎么可能聽到?!?p> “哦……”王邵想了想然后拉著元芳又道:“這次帶了多少人馬?”
一提這事元芳眉飛色舞道:“帶了足足百人,且個個都是好手!”
“正好,都叫過來,隨我去糧草大營看看!”王邵一拍掌喜道。
元芳被王邵架著出了帳門,嘴上嘀咕道:“大人,為啥是去糧草大營啊,不是傷兵營嗎?”
王邵邊走邊跟他解釋,元芳這才明白,原來王邵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