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邵的隊伍一路直奔鹽澤道駐扎的大營,居然被自己人給攔在了大營之外,一時群情激奮險些釀成沖突,好在王邵趕了過來,他一面安撫隨行的眾人,一面冷聲對守營的校尉道:“帶我去見高甄生!”
“呸,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高總管是你說見就能見到的,我說你們剛從包圍圈突圍出來的人也忒不守規(guī)矩,就駐扎在那邊吧,等咱們高總管想起來自然會召見你們?!蹦切N疽恢辈贿h處那片空地說道。
席君買擠了過來,臉色不悅道:“我們可不是……”
接下去的話被王邵給攔下了,王邵一臉客氣的點頭哈腰道:“這位校尉大人說的對,我們這就去整頓扎營,不過高總管那邊見還是要見的,麻煩校尉辛苦一趟了?!?p> 說著話,王邵從懷里掏出一袋碎銀,不動聲色得塞進了校尉手中,繼續(xù)道:“咱們弟兄剛歸隊,補給的事情就麻煩這位大人多上心了,謝了?!?p> 那校尉顛了顛錢袋子,滿意得收進了懷里,態(tài)度來了比之剛才好了許多,嘴上道:“好說,好說,你們等著,我這就去稟告?!?p> 人一走,席君買就黑著臉,跟吃了蒼蠅似的,待王邵將他拉出來才不忿道:“呸,什么玩意,上梁不正下梁歪古人誠不欺我也。”
王邵笑寬慰道:“呵呵,別放在心上,那守營校尉一定以為咱們是鹽澤道大營里突圍出來的潰部,咱們就將計就計先混進去再說,等奪了兵權,秋后算賬也不遲,多忍忍,須知小不忍則亂大謀?!?p> 席君買也是理解的點頭,但嘴上卻道:“咱唐軍的臉都被這樣的人丟盡了?!?p> 王邵只是笑了笑,心知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有些人當兵打仗是真為了保家衛(wèi)國,有些人當兵打仗卻是圖個升官發(fā)財,老話說的好,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說不得今兒碰上這位就是后者。
王邵也不覺氣憤,這種事情要放在現(xiàn)代,在普通不過,甚至還覺得他這種明目張膽的要好處十分可愛,比起人前賣笑背后捅刀子的偽君子來說,這種真小人算是單純了。
乾隆為何養(yǎng)著和珅,他不知和珅是大貪官嗎?其實他知道,比誰都了解,但為何還要重用,這就不得不提帝王心術了,講究個平衡。
首先,和珅有能力,特別是斂財有道,乾隆需要他,所以才會用。
其次,又因為和珅夠貪,所以乾隆才敢放心用他,因為他對王位根本構不成威脅。
最后,給兒子鋪路,用來立威。
由此王邵聯(lián)想到如今大唐,李世民似乎也做著同樣的事,朝廷需要正也需要邪,這樣才能維持一個平衡,這次西征為何只啟用了李靖一人,像朝堂里每日發(fā)牢騷的那些戰(zhàn)爭狂人為何不用?
是因為大唐少武將嗎?笑話,秦瓊、程咬金、牛進達、尉遲恭等等還健在呢,李世民卻獨獨選了侯君集與皇親李道宗、李道彥,而李靖那邊卻配給了李大亮,薛家兄弟這種根本震懾不住吐谷渾的大將,這種選擇無疑透露著李世民自己的心思,就是在扶持新一代大唐軍事力量,好給太子鋪路。
想通了這點,王邵就明白了,他接下去該如何處置高甄生了。
“大人,您在想什么?”席君買拍了王邵一下,因為他從剛才一直摸著下巴沉思著,連自己的牢騷都沒聽進去。
“哦,沒事,那校尉來了嗎?”王邵松弛了五官,換上笑臉道。
“這不來了嘛!”席君買一指前頭,那校尉正趾高氣揚得踩著八字步過來。
“行了,高總管叫你們進去。”說著叫守衛(wèi)放開了道路。
“多謝!”王邵趕緊招呼席君買跟上。
“慢著,請解劍!”校尉趕緊叫住了兩人,一臉嚴肅道。
“解劍?”席君買勃然大怒,自家大營里走動居然還要解劍而入,這不得不說是莫大的諷刺,難道咱們是敵軍派來的使節(jié)嗎?
王邵趕緊拉住了將要發(fā)作的席君買,低聲道了一字:“忍!”
席君買顫抖著雙手將佩刀卸下,轉身交給陳副校,沒好氣道:“這下總行了吧!”
守門校尉點頭,退了兩步做了請的姿勢。
席君買哼了一聲才與王邵跨步走了進去。
許是高甄生打過招呼,執(zhí)戟郎并未阻攔,見王邵與席君買過來便放了行。
王邵掀開軍帳探頭而出,見了軍帳情形不由嘴角一翹,這高甄生還真看得起自己。
大帳之中,大小軍官坐滿席間,粗略一觀,不下十數(shù)位,皆是正襟危坐手不離佩刀,見王邵與席君買進來,幾十雙銳利眼神便打了過來。
高甄生一臉偽笑,指著末座道:“呵呵,不知援軍統(tǒng)領是哪位,請快快入座?!?p> “正是在下,鹽澤道代總管王邵!”王邵也不廢話,這末座明擺著是給他們下馬威的,索性站到了大帳之中,環(huán)顧四周朗聲道。
“大膽,鹽澤道總管高大人仍在座上,又怎么會冒出一個代總管,你這娃娃信口開河假傳軍令,來人!”
席君買見大帳諸位軍官拔刀相向,第一時間護在了王邵身前,喝道:“住手,爾等敢造反不成,王大人乃是李大總管親口任命的鹽澤道代總管,虎符在身,有憑有據(jù),豈容爾等污蔑!”
王邵也適時掏出虎符,笑道:“呵呵,不管你們信還是不信,虎符在我王邵手中,若不聽令,后果自負!”
軍官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帽子太大根本不是他們能戴得起的,何況自己的家人還在長安,若真對這個自稱是代總管的年輕人刀劍相向,結局可想而知。
王邵望向穩(wěn)坐上位的高甄生道:“傳李大總管軍令,此刻起,卸去高甄生鹽澤道總管一職,將其押解入長安聽候圣上發(fā)落,鹽澤道總管暫由本人代替,鹽澤道上下官員皆由本人節(jié)制,若有不聽軍令者當已抗令不遵論處?!?p> 高甄生臉色鐵青,還以為迎來的是援軍將領,原本還想來個下馬威,好好震懾一下能安分得聽自己指揮。
不曾想,這一迎居然迎出個來奪自己軍權的人物。
是可忍孰不可忍,高甄生拍案而起,怒道:“放屁,他李靖憑什么卸我軍權,我高甄生與皇上出生入死,歷經(jīng)大小陣戰(zhàn)無數(shù),就他一句話能把我卸了?我看是你等假傳軍令才是,左右將他們拿下!”
“何人敢動!”王邵暴喝一聲手執(zhí)虎符掃了眾人一周,見眾人逼退一步笑道:“呵呵,你們可要想好了?!?p>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們不來,我來!”高甄生也是急了,見沒人敢動自己跳了出來,又見王邵與席君買皆是赤手空拳,心里盤算著迅速將這兩人斬殺當場,平息這場風波。
王邵依舊冷笑,見高甄生舉刀而來,便露出不屑之色,開口道:“高甄生,你以為殺了我倆就平安無事了嗎?你還記得你的參書嗎!”
高甄生心中咯噔一聲,握著的橫刀也是一頓,他吼道:“你……你怎么知道!”
王邵心中一樂,看來自己是賭對了,眾人見上官面色古怪,心中也想,莫非真給那小子猜中了,總管偷偷上了一本參書。
王邵冷笑道:“呵呵,高甄生你當真好大的膽子,因一己私欲挑唆羌人與黨項各部關系,破壞大軍后方穩(wěn)定,還得李大總管派兵來救,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你還恩將仇報上參污蔑大總管意圖謀逆,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如何寫吧,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還不束手就擒!”
高甄生噔噔噔退了三步,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王邵。
“你……你……”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8-05-24/5b0659f62d8b6.jpeg)
青衣十三樓
感謝斷笑不笑、唯娶你書友的推薦票,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