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接近武庫了,眾人的神色反而更加緊張。
前頭帶路的王邵忽然往墻根靠了一下,繼而又快速蹲了下去,這突兀的動作嚇了緊跟在其身后的眾人一跳,雖然他們沒能看到王邵所看到的狀況,但用腳底板想也能想到,王邵這般忽然的動作一定別有深意。
于是乎,這群人就學(xué)著王邵一樣蹲了下來,手不自覺地摸到了腰間佩劍上。
等了十來息,他們預(yù)料中的敵人還沒有出現(xiàn),眾人齊齊松了一口氣,然后又齊齊瞄上了王邵的背影,只見他忽然又起了身邁步便走,仿佛方才一切都是錯覺一般。
王邵走了兩步,聽著身后沒了動靜,立即回頭招呼道:“走呀,愣著干嘛!”
墨家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龍宇忍不住追了上去拉了王邵一把,詢問道:“方才你為何蹲下,是否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王邵一面莫名其妙:“什么跟什么呀?若有巡邏兵我早就跟你們打招呼了,放心跟上便是。”
龍宇一臉荒唐道:“那你方才忽然蹲下干嘛?嚇我一跳!”
王邵翻了翻白眼,撇嘴道:“不是大姐,我就系個鞋帶怎么了?至于這么風(fēng)聲鶴唳的嘛,瞧把你們一個個嚇的,跟鵪鶉似的,有時間在這里廢話,不如早些想辦法上樓……切,就這膽子還來盜墓?!?p> “你……”龍宇被王邵譏諷了句,正想發(fā)作,她身后的地老卻拍著龍宇的肩膀直搖頭,龍宇這才鼓起包子臉,忍氣吞聲道:“哼,你給我等著瞧!”
王邵可沒理墨家人的反應(yīng),自顧自摸到了墻角盡頭,稍稍將頭探了出去,立馬就縮了回來,這次可不是狼來了,他舉手示意眾人蹲下,同時回頭低聲喝道:“注意隱蔽,換班的來了,都別動!”
王邵的話短而急促,眾人聽的出來真假,立即依言將身子緊緊貼在了墻根上,紛紛閉住呼吸蟄伏了起來。
雨中,隱約能看到一隊上百人的巡邏隊在武庫外頭集合,那帶隊的小校騎在馬上,往臉上抹了一把雨水,咒罵道:“都給老子利索點,沒瞧見這天下著大雨嗎,趕緊交接完回營?!?p> 盡管小校在那頭呼呼喝喝,但隊伍還是過了好半天沒整齊,氣的那校尉將馬鞭揮的是噼啪作響,臟話根本就沒停過。
也是,今夜可是天公太作美,傾盆大雨讓人們的視線幾乎降到了最低點,二十米開外根本就瞧不見其它的,盡是瀑布般的秋水。
甭說此時王邵一行人可以躲著他們,就算當(dāng)著面跑出來,來一段雨中漫步,他們照樣是睜眼瞎。
“好機(jī)會,走!”
王邵低聲招呼完,想也沒想就矮著身子沖了出去。
龍宇的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見王邵忽然沖了出去,便知道王邵他打著什么主意,念頭一轉(zhuǎn)就立馬抬腳跟了上去。
兩人幾乎貼著身子就從忙于整隊的巡邏兵身后竄了過去,那速度,堪比過街的老鼠。
“趕緊的!”已經(jīng)安全閃過來的王邵回身就向還楞在墻角根的幾人打招呼,那催促聲沒喊出來,但那手勢墨家眾人卻是看明白了。
地老剛想出去,卻被黃老給拉住了,只聽黃老低聲道:“二哥,我來,你壓陣?!?p> 地老心里奇怪,但還是點頭,畢竟時間緊迫機(jī)會稍縱即逝,于是也沒跟黃老爭,而是主動讓開了道,好叫黃老方便過去。
黃老咧嘴一笑,卻發(fā)現(xiàn)嘴里進(jìn)了雨水,吐了吐舌頭干脆閉起嘴來,與龍荒結(jié)伴學(xué)著王邵那樣俯下身子鉆了過去。
一波,兩波,三波,四波,直到第五波,也就是地老那一組的時候,整隊的校尉終于發(fā)覺了不對勁了。
余光明明撇見兩個黑影在隊伍后頭一閃而過,原本正準(zhǔn)備下令出發(fā)的校尉立即打馬回頭,伸手就點破了王邵一行人的藏身之處,吼道:“誰在那邊,來人,給我搜!”
“喏!”
唰唰唰,上百人軍刀齊齊出鞘之聲,那是連大雨也掩蓋不住。
剛匯合的地老一聽這聲吼,險些在半路上栽了個跟頭,好在接應(yīng)他們的王邵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
“地老,您還好吧?!?p> “壞事了,你們快走,再晚就走不了了,老夫去引開他們!”地老抹了一把滿是雨水的老臉,望著王邵一行人直接露出了一個灑脫的笑容。
這表情,王邵一看便知,地老這是打算要以自己的命去誘敵呀。
龍宇緊緊拉著地老的手不放,一面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用一種命令的語氣道:“地老,你留下,我去!”
“不,讓老夫去,我一老骨頭,也活夠了,你還年輕,你還沒出嫁呢?!?p> “不,我去!”
“不……”
“我咧個去!”王邵實在忍不住了,看著這一老一少在自己眼前上演生離死別的苦情大戲,那是直翻白眼啊。
插嘴道:“你們閉嘴,窮藥劇看多了吧你們,都什么時候了還你的我的,你們功夫這么好,上樓躲下不就完了嘛。”
眾人望著王邵皆是一愣,仔細(xì)想想,王邵說的對呀,自己這邊可皆是高手,翻個墻有什么難度?
不提還好,這一提,王邵就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只見墨家弟子嗖嗖嗖的往屋檐上竄,反倒是王邵他自己被落在了下頭。
“喂,不帶這么過河拆橋的,趕緊下來搭把手呀,真會死人的!”眨眼間就只剩下自己了,王邵整張臉都黑了心道:“這群人太過分了,盡顧著自己跑路,好歹照顧下弱勢群體,哥特么不會輕功呀!”
還好,關(guān)鍵時刻龍宇妹子夠義氣,一只雪白的小手遞了下來,嘴上卻哼哼道:“不想死還不快上來?!?p> “嘿嘿,來了來了!”
與那玉手一碰,王邵整個人就蕩漾了,哎呀,這小手,挺滑的嘛。
王邵前腳剛跨上屋檐,后腳就有四五十個衛(wèi)士從拐角沖了出來,殺氣騰騰的聚集到王邵一行人眼皮子底下,漫無目的的掃蕩起來。
蹲在屋檐上的眾人此時一動不動,任由大雨沖刷著身軀,這時候若誰動一下,那就是被一鍋端的結(jié)局,這道理誰都清楚,自然大氣不敢出一下,皆豎起耳朵聽著下頭的動靜。
王邵雖是最后一個上來的,卻是最沒心理負(fù)擔(dān)的一位,大雨天的,即便底下的人抬頭望上瞧,那也瞧不了多長時間,誰沒事在大雨天抬頭走路呀,這不是蹭露天澡嘛,若真有這種人,也算是鐵公雞界的一朵奇葩了。
“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不久校尉打馬而來,在屋檐下晃蕩了一圈,這才對先趕到的士衛(wèi)詢問道。
“稟校尉大人,此地半個人影都沒有?!?p> “嗯?難道是本校尉看錯了,你們細(xì)查了沒有?”
“校尉,角角邊邊咱們這兩隊人都搜過了,確實沒什么發(fā)現(xiàn),甭說是人了,阿貓阿狗都沒瞧見一只,這暴雨天,誰來咱們這兒鳥不拉屎的地方?!?p> 校尉若有所思道:“別掉以輕心,方才換班的時候我聽說城門那兒倒下一位弟兄,說是中了食毒,現(xiàn)在還不知生死,咱們小心無大錯。”
“我說呢,今兒怎么發(fā)起了干糧了,飯?zhí)枚疾蛔屵M(jìn),我還想問孫廚子開次小灶呢?!?p> “牛大膽,就你廢話多,你這隊留下再檢查一遍,其余人隨本?;貭I?!?p> “行,都聽姐夫你的。”牛大膽顯然很有意見。
待那校尉帶人走后,屋檐下就逗留了十來人,那被喚做牛大膽的什長伸著脖子瞧著校尉離去,回頭就招呼他弟兄道:“行了,我姐夫走了,咱們趕緊跟上。”
他身邊一位小卒忐忑道:“大牛哥,咱不再查查?”
“查個屁,就這么個犄角旮旯的地方,看一眼就清楚了,要查你去查!”說著,牛大膽就招呼隨行人員跟上隊伍。
“大牛哥……等等我!”
最后一個人離開,王邵就聽耳邊傳來一陣重重的撒氣聲。
嚯,厲害了,怎么沒把你們給憋死呀!
危險過后,人總會產(chǎn)生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但此刻王邵很是清醒,甚至還有時間打量伸出援手的龍宇妹子。
龍宇這才發(fā)覺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自己的手就被眼前的男人給緊緊握著,俏臉便是一紅,立即瞪了王邵一眼:“還……還不放手!”
王邵趕緊撒手,嘴上帶著嘖嘖聲,臉上流露出意猶未盡的神色,這讓本是嬌羞的龍宇,臉更是紅的不敢見人。
青衣十三樓
中東歐博覽會,臨時被抓壯丁了,所以最近都會晚點,不好意思。 感謝流連青樓的李白993、a5244a、西子湖畔西子情、三寶、尾號06書友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