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韋妃得知王邵尋來的手藝人是波斯公主的時候,那表情自是相當(dāng)?shù)脑尞?,不過,聽著王邵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便表示愿意接納這位異族公主。
畢竟兩者有著共同之處,皆是遭賊人算計,頗有同病相憐之感。
這兩位打的火熱,倒是苦了王邵,原本好歹還有側(cè)房的地鋪打,現(xiàn)在好了,自從維納霸占了他的溫暖小窩后,他就只能卷鋪蓋去書房睡了。
冷宮的書房,可想而知,沒藏書能解悶也就罷了,一到晚上,那些空書架還咯吱作響,加之秋去冬來,那西北風(fēng)刮地凜冽,時不時冒出兩聲風(fēng)哭鬼嘯,若不點上幾根蠟燭,就是活脫脫后世拍攝恐怖片的現(xiàn)場,太滲人了。
好在,熬了兩天就結(jié)束了。
再次見到韋妃揭開面紗的時候,王邵不由被她那張臉蛋給迷住了,原本眼角的那些痘痕完美的被掩蓋住了,換來的是一朵濯而不妖的青蓮,配上她那張原本就不輸于后宮蕓蕓粉黛的容顏,簡直是錦上添花,增色不少啊!
王邵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道:“這張臉,簡直禍國殃民??!”
韋妃一聽,不怒反喜,連連追問:“真的?快,拿本宮的鏡子來!”
王邵莞爾一笑:“娘娘,您忘了,都給您砸了。”
韋妃聞言,便是一陣懊惱。
倒是身邊露著得意之色的維納,提醒道:“美麗而又尊貴的王妃,您可以叫侍女打一盆清水過來?!?p> “對,快去打盆清水過來,本宮現(xiàn)在就要好好看看!”
“咳咳,還是我去吧!”王邵輕咳一聲主動請纓,沒辦法,這張臉看久了,他都有點心動,還是趁早閃人為妙。
站在井口,漫不經(jīng)心地打著水,心思卻到了它處,一想到韋妃不止臉上涅了花的事情,他體內(nèi)一股子邪火忽然就涌了上來,這讓他大驚失色,險些將水桶給丟了下去。
這種情況,從來就沒發(fā)生過,王邵也是第一次遇見,不免有些心慌。
燥熱的身體從里至外開始升溫,像是整個身體要燃燒了一般,正巧,他手邊剛好提著大半桶子水,想也沒想就往自己頭上澆了起來,一桶涼水從頭淋到腳,王邵瞬間就跟剛上岸的鴨子似的,全身不住哆嗦。
“啊~嚏!”
一頭冷水,效果并不顯著,王邵又來了兩次,直到澆完第三桶,這才安生下來。
全身滴著水珠的王邵就納悶了,這什么情況?想想也會出事兒?這相當(dāng)不科學(xué)?。∥ㄒ豢赡艿慕忉?,那就是練功出岔子了,倒像是武俠小說中寫的走火入魔。
但話又說回來,自己也練了不少日子了,天天都是一個套路,怎么就練岔了?要是真練岔了,那早就該發(fā)生了。
王邵思來想去也理不清了頭緒,索性就暫時給放下了。
提著木桶拖著一身濕衣服回來,屋里的三女見之皆是齊齊一愣。
韋妃掩嘴輕笑,打趣道:“喲,不就打桶水嘛,怎么回來這幅模樣,這是……不小心掉井里了?!”
“咯咯咯……”宮女姐姐和維納一聽,也是笑個不停。
王邵死要面子活受罪,放下水桶,輕咳一聲狡辯道:“我洗衣服呢,懶得脫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自欺欺人的回答,令屋里的三女又是一陣嬌笑。
回到自己的老窩,立即將濕透的衣服除了個干凈,一邊換衣一邊心里直打鼓:“方才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剛想到這兒,忽然一陣寒氣襲來,王邵不由打了一個板子。
他慌忙加速了穿衣,可那陣寒意卻是依舊源源不斷,直到王邵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粽子后,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股寒意是從體內(nèi)發(fā)出來的。
王邵靠著燭臺,一邊搓著手,一邊哈冷氣,嘀咕道:“這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我去,不會是重感冒又或者是發(fā)燒了吧!”
“這也不是辦法,要不……先運功試試!”王邵自言自語,想到便打算照做。
他鉆出被子,盤膝而坐,連忙調(diào)息起來。
這一調(diào)息,就發(fā)現(xiàn)自身的情況不對了,體內(nèi)兩股氣息糾纏在了下丹田處,一股炙熱如火,一股仿若千年寒冰,這兩股氣息像兩支軍隊一樣在王邵的身體里大打出手。
時而,紅隊占了上風(fēng),王邵便周身發(fā)燙,煮熟的螃蟹也不過如此。
時而,藍隊占了便宜,王邵便直冒寒氣,露在外頭的毛發(fā),都結(jié)成了冰晶,勝似一個圣誕老人。
它們在里頭打的難分難解,王邵就受罪了,在外人看來,他整個人就跟警報燈一樣,呼藍呼紅。
王邵有意識的封堵起了這兩股扭打在一塊兒的真氣,就像一個和事佬,打算將兩者隔離開來,哪知,一堵過去,便如同石沉大海連個小浪花都沒掀起來。
再看人家,舞照跳,歌照唱,絲毫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
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產(chǎn)生在王邵的意識海里,既然冷熱雙氣好比是個蠶繭已經(jīng)混雜在了一起,堵自然是沒有用的,那就只剩下疏導(dǎo)它們了。
要做的,就是一步步抽絲剝繭,捏住首尾,兩兩對應(yīng),只要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自己這不就好了嗎?
說干就干,王邵也是殊死一搏,豪賭了一把。
一個時辰后,王邵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真是要老命啊,這三無牌的絕世秘籍果然大大的有問題,當(dāng)初我怎么就稀里糊涂給練上了,好在本少爺天賦異稟,聰明過人,要不然,小命都得交代了。”
王邵起身活動了兩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精力充沛有著使不完的勁兒,對著空氣揮了兩拳,那速度,那聲勢,更勝從前。
這種情形不是一次兩次了,王邵不禁反思起來:“難道……這才是正常的突破?”
再回頭想想,自己每次發(fā)現(xiàn)莫名其妙突破的時候,好像都與女人有關(guān)系。
前后一聯(lián)系,王邵得出個一個十分離譜卻又非常合情合理的答案,那就是自己學(xué)的功法,會不會是一種早已失傳的雙修功法。
這么一想,王邵整個人就蕩漾了,心里大呼老爺天待我不薄啊,這又是穿越又是贈神功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不知誰剛來的時候指著老天爺破口大罵,一肚子怨氣要發(fā)泄,貌似也是這家伙。
老天爺若是有脾氣,估計,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早就下來了,助他一日成神,就是封號有些難以啟齒——衰神。
話分兩頭,王邵閉關(guān)修煉的那會兒,韋妃一嘗所愿,終于在清水的倒映下,看到了自己的容顏,喜那是肯定的,不過除了喜還有驚。
震驚,無比的震驚,誰能想象,一張原本破相的臉蛋,居然在短短兩日之間成為了藝術(shù)品,當(dāng)真是鬼斧神工才能將這腐朽化為神奇。
驚喜過后,韋妃拉著維納的手久久不肯放下,顫抖的櫻唇僅能冒出兩字:“謝謝……”
維納笑著搖頭道:“王妃,您要謝的人其實并不是我,而是畫這些紋的人,我也僅是按紋涅之,若沒有那些畫紋,手再巧,也不能辦到?!?p> 一語點醒夢中人,韋妃擦著熱淚道:“對,本宮要謝那畫圖之人,但也不能不謝公主你啊,本宮雖說不上手眼通天,但在長安城里若真心想保一人性命,也絕非難事,你的境遇本宮也聽王太醫(yī)說過,若是公主信任本宮,此事便交由本宮安排,如何?”
維娜聞言大喜,上前一禮:“王妃能對維娜施予援手,維娜感激不盡?!?p> “對了,不知那畫圖之人……”
“王妃,唐人是不是有句話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沒記錯吧?”
韋妃沉吟片刻,忽然抬頭不可思議道:“怎么可能會是……他???”
“啊~嚏!”王邵無奈的抹了抹鼻子,尬笑兩聲道:“呵,呵,任你武功再高,也怕感冒啊,不行了,我得去煎副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