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北大營不遠(yuǎn)處,一座臨時用木樁搭建的營寨校場之內(nèi),王邵看著這群站姿足可用“國標(biāo)”來形容的大頭兵們,開始準(zhǔn)備訓(xùn)話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以準(zhǔn)教頭的身份,向手下的參訓(xùn)人員訓(xùn)話,因為對象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訓(xùn)話的內(nèi)容自然有些與眾不同。
當(dāng)然,放以前王邵可沒這么折騰自己,基本上,他高喊一句“干他娘!”這類粗俗的口號,就足以調(diào)動整個軍心。
可放在眼前這些兵身上,顯然起到了一絲絲反效果,場下這些公子哥個個跟看外星人似的看著王邵,令站在點將臺上準(zhǔn)備“激情表演”的王邵一陣尷尬無比。
王邵旋即醒悟,底下這些可都是“窩囊型的二世祖”,也是一批“聰明人”,不能跟他們來以往的那套。
尷尬過后的王邵輕咳一聲,趕緊抬手遙指天際,比劃道:“咳,像這種粗俗的訓(xùn)話方式,可能正在另外幾營上演,之所以教頭們喜歡這么表述,那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p> “須知,唯有知兵之將,方可揮軍如使臂焉,既是俗兵,自然要配上俗將,而你們……”
底下眾人這才抬起頭來,靜待王邵下文,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被王邵夸獎的準(zhǔn)備。
“不妨坦白的說,你們連自稱俗兵的資格都沒有,一群在他們俗將眼中根本沒得救的孬兵,還敢提什么將!爾等就沒些自知之明?”
底下眾人的臉色絕不好看,竊竊私語,層出不窮。
王邵也沒管他們怎么議論,繼續(xù)朗聲道:“所以,你們今兒就站在了本教官的面前,這絕不是什么你們值得驕傲的事兒,而是真真正正的恥辱,在某些人眼里,我王邵就是孬將,正好與你們這群孬兵‘相得益彰’?!?p> 話一說完,群情激憤。
臺上的王邵正盼著有人跳出來矢口否認(rèn)他的“定義”,然而,底下這群公子哥僅是敢怒而不敢言,逆來順受的態(tài)度叫王邵頗覺失望。
哎,任重而道遠(yuǎn)吶。
王邵伸手?jǐn)r住欲上來打抱不平的程懷亮,望著底下的人群,自嘲道:“被人小覷的滋味真不好受,想來,你們也是一樣?!?p> 不等眾人反應(yīng),王邵忽然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可惜,我自認(rèn)為不是孬將,而你們也非是孬兵,十日,若諸位信得過在下,只需受訓(xùn)十日,我必讓世人知道小覷我等之人是何其幼稚與天真?!?p> 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話又說回來,想打人臉還得自身實力過硬,老話講的好,沒有金剛鉆攬什么瓷器活,咱們好歹也得多多努力一番,不是為了向他人證明什么,這根本沒必要,而是想讓那些小覷吾等之人知曉,他們是多么的無知與可笑?!?p> “好了,廢話不多說,想跟著我干的,請上前一步?!?p> 唰唰唰,霎時間一千人的方陣少說站出來一半。
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讓王邵喜出望外了,原本準(zhǔn)備好的說辭也是一改,再次向沒有半分動搖的人群繪聲繪色道:“呵呵,我知道有些人心懷忐忑,有著各種各樣的顧慮。”
“譬如,不信任我王邵這個人,我又算哪根蔥那根蒜,何德何能能指揮的動你們,對不對?”
“可別忘了,除了我王邵,還沒人想著要來指揮你們,其實,被人指使并不可怕,就怕連被人指使的資格都沒有,想來沒人愿意接受他人用像看垃圾一樣的眼神來看待自己,何況諸位并不是真正的垃圾,而是蒙塵的珠玉,懈怠的千里馬,缺的,僅是一個能慧眼識珠的伯樂,僅此而已。”
王邵頓了頓,底下果然又稀稀拉拉站出一些。
王邵微微點頭,繼續(xù)道:“又譬如,不少人本身就對自己不甚自信,自認(rèn)為除了軍姿站得漂亮之外,一無是處,但我可以告訴諸位,不用妄自菲薄,其實諸位能干的事兒海了去了?!?p> “同樣是雙手雙腳,怕他們作甚,難道外頭那些人背后還長了一對翅膀,能飛還是咋滴?就算真能飛,咱們也有實力把他們拽到地上狠狠蹂躪一番,調(diào)教的跟自家小媳婦似的。”
王邵詼諧的話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看著底下眾人漸漸熱烈的反應(yīng),王邵終于舒了口氣,氣質(zhì)一變,本是輕笑的臉龐變的無比認(rèn)真,一股子豪氣直沖天際,朗聲道:“今天,我便將話擱在這兒,只要按著我王邵教你們的辦法去做,十日后的大比,我們終將迎來勝利,而他們,則必敗無疑,這不是在自夸,而是我對自己有信心,對在場諸位,同樣也有信心?!?p> 秦懷道漲著大紅臉,揮舞著雙拳一臉崇拜的望著臺上逼格突破天際的王邵,喊道:“干他娘的!把他們虐成小媳婦!”
“對,他娘的,老子要虐死他們!”
“虐成媳婦!”
“虐成媳婦!”
“虐成媳婦!”
……
王邵身后站著的劉青與程懷亮等人全程看在眼里,聽著那響徹軍營的詭異口號,一臉的哭笑不得外加不可思議。
這番訓(xùn)話也太不著調(diào)了,關(guān)鍵,效果還好的出奇,這又該如何解釋?
正面面相覷呢,王邵已然笑著回身朝他們打起了招呼:“呵呵,這不是搞定了嘛,明一早叫他們都到校場候命,現(xiàn)在……收工!”
說著,王邵打了一個指響,就邁步朝臺下走去。
程懷亮一驚,趕忙攔住,詫異道:“賢弟,你……你等會兒,這可是訓(xùn)練首日,就這么完了?”
“啊,完了??!不是,那大哥您還想怎樣?”王邵莫名其妙道。
程懷亮看了看天色,無語道:“才日上三竿,來前,我看其他營那股子努力勁兒,巴不得一日掰成兩日來用,咱們現(xiàn)在就地解散,這,這似乎不妥吧,哪怕來個臨時抱佛腳也是好的呀。”
王邵也不急著走了,看著劉青也是一副同有此惑的表情,便笑道:“程大哥,您別逗了,就底下那群公子哥,咱們就算給他們練足百日,怕也難追人家的十分之一,還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來的實際。”
程懷亮頓時一臉吃癟,話雖如此,但賢弟剛剛還講了一通振奮人心的大道理,這沒過盞茶,就自己打起自己嘴巴,說好的信心呢?你這回答也太實際點了吧!
劉青也是一臉古怪,估計跟程懷亮想到一塊了。
王邵哪里不知二位哥哥是在關(guān)心自己,便安慰道:“哥哥們且心安,今日不練不代表明日不練,只是有些東西尚需準(zhǔn)備,在未送至軍營之前,訓(xùn)練之事難以開展,與其事倍功半,不如以逸待勞,先給他們放個小假!”
“哦……”兩人齊齊點頭,恍然大悟,這才對嘛。
“那賢弟打算去哪兒?”程懷亮又問了一句。
王邵翻著白眼聳肩道:“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回家陪我家媳婦了!”
“……”兩位哥哥再此面面相覷,賢弟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們居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