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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辯機

第三百七十二章 后覺

大唐辯機 青衣十三樓 2552 2020-04-21 20:30:00

  張教頭擦著冷汗,面對怒不可遏的鄭季年第一次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如此好相與,所謂的儒雅只是他的一張面具罷了,這種明明很生氣卻隱忍不發(fā),只朝一頂無辜的帽子撒氣的人,不是城府極深,就是自控能力極強,而這兩種人其實都會讓張教頭感到懼怕。

  哪怕鄭季年對自己惡語相向,也比此刻的情況好上不少。

  在那雙冷的令人脊背一涼的眼神注視下,張教頭趕緊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起來。

  “起初,我依軍師之言出寨,只敢遠遠觀望不敢過于靠近,我發(fā)現(xiàn)木寨四周的確豎有王邵的軍旗,想來他來過無疑?!?p>  “來過?人家都敢在我等眼皮子底下升起了炊煙,自然是真來過,我是問你王邵具體將主力放在何處,難道東南西北皆有他的人馬不成?。俊编嵓灸暌荒樆奶频?。

  張教頭趕緊道:“經(jīng)過某仔細分辨之后,四處烽火只有一處是真的,那就是在西面?!?p>  “既然已得知王邵在西面,為何不速速歸營告知于我?”

  “呃,是軍師臨行前囑咐說,這有可能是王邵給咱們設(shè)下的陷阱,我又豈敢大意,于是在附近觀望了好一陣,這,這大話都放出來了,若這趟無有所得,豈不是無臉回見軍師您了嘛?!睆埥填^看著鄭季年臉色小心翼翼道。

  “呵呵,臉面,恐怕不是為了我的臉面而是你自己的臉面吧!那之后呢?”鄭季年半是自嘲半是譏笑道。

  張教頭尷尬地咳了兩聲,這才繼續(xù)道:“咳,咳咳,之后我見他們毫無防備,便大著膽子帶人又靠近了一些,您猜怎么著,嘿,他們?nèi)齼蓛删墼隗艋鹋杂姓f有笑的,簡直像是過來踏青的游人,哪像是來打仗的?!?p>  “然后呢?”鄭季年歪頭道。

  “然后,然后我就想,能抓個舌頭也好,便能輕松得知王邵的具體動向,可誰知……”

  “誰知道埋伏是沒有,但你卻帶著幾百精銳與那伍人馬糾纏了整整一個時辰,勝也就罷了,反倒還損了三十幾人,張教頭,你可真能干??!”

  張教頭一臉苦相,找借口道:“啊,這個……某也不知那些人原是大內(nèi)高手來著,這尋常士卒豈能與之相比,何況,他們想走,某也攔不住啊?!?p>  “我讓你去是查探王邵的虛實,發(fā)現(xiàn)不對,理應(yīng)立即回報才是,這么明顯的拖延之計,你就不曾有一絲察覺?你愚蠢的樣子就是像頭……哼!”鄭季年越說越生氣,瞥了底下的張教頭一眼,越看心寬體胖的張教頭越像某種只會吭哧的生物。

  “我,我,我這不來了嘛?!睆埥填^繼續(xù)可伶道。

  “太遲了,恐怕王邵早已逃之夭夭,他故布疑陣又插旗幟又燃炊煙,無非是想讓我們以為他還在附近,我雖待其慎重,但也考慮過萬一有此種可能,所以才會欣然同意你前去試探,可你看你都干了什么?”

  “追著二十來人滿坡跑,還跑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想到來回報與我,白白讓我錯過了追擊王邵后軍的大好良機,真是……豎子不足與謀!”

  鄭季年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張教頭一邊認錯,一邊打起了太極:“軍師,千錯萬錯皆是某之過錯……其實,咱也沒損失多少,王邵想憑二十來位大內(nèi)高手翻盤那簡直是在癡人說夢,現(xiàn)在的問題是,若王邵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了,他又可能會跑去哪呢?”

  這問題問的好,顯然把鄭季年問得愣神,不禁嘴上念叨:“是啊,若不前來攻寨,他又可能會去哪兒呢?”

  沉吟片刻,只見鄭季年一個激靈,跺著腳驚叫道:“不好,齊教頭那頭有危險!”

  “齊教頭,齊教頭那頭有危險?”張教頭不明所以,一臉懵逼的復(fù)述了一遍。

  想通一切的鄭季年有些慌張,但還是努力說服自己要鎮(zhèn)定,同時希望自己預(yù)想的一切不要成真。

  抄起案幾上的地圖,向湊過來的張教頭解釋道:“若我是王邵,當(dāng)見到木寨拔地而起的那一刻,便已知自己毫無勝算,既然毫無勝算,自然要尋求退路,可我們的探子早已得知王邵前來,只不過沒有一直監(jiān)視而是提早一步返回了木寨,這才被王邵給鉆了空子。”

  “他擺出一副要圍攻我們的模樣,實則,早就打算好了退路,插旗幟、放炊煙就是為了麻痹我們?!?p>  “為了防止我們進一步查探,他還將大內(nèi)高手安置在此處以防萬一,平常斥候自然不遠不是他們的敵手,這才使我們短時間內(nèi)成為了一個瞎子,直到,教頭你帶大隊人馬趕去。”

  “奈何,還是王邵技高一籌,他算到了你會以眾欺寡,一見對方人數(shù)不如自己就想吃掉他們先建一功,若是當(dāng)時你速速來報,那結(jié)果則兩說了,哎……”

  張教頭擦了擦額汗,陪笑道:“呵呵,我這也是立功心切?!?p>  鄭季年沒理張教頭,而是點著齊、趙兩軍交戰(zhàn)之處,說道:“王邵雖知難而退,但第二場又不得打,所以,他一定是回頭去找齊教頭開戰(zhàn)了?!?p>  “不會吧,這可不符合大比規(guī)矩啊?!睆埥填^瞪著眼睛質(zhì)疑。

  “規(guī)矩?暫且不提規(guī)矩行不行得通,但王邵此人我甚為了解,他可從不按規(guī)矩辦事,我敢肯定,他已經(jīng)在旁窺伺,趁機得那漁翁之利?!?p>  張教頭忽然想起了什么,笑著說道:“嘿嘿,軍師此言謬矣,不是漁翁之利,而是自尋死路,咱們幾個教頭可是事先約定好了,只要王邵一出現(xiàn),便會群起而攻之,若王邵真回頭去尋齊教頭開戰(zhàn),屆時,兩軍合二為一共討王邵,其未必能有便宜占?!?p>  “萬事無絕對,之前我就覺得趙教頭有些貌合神離,教頭能保證他不會被王邵臨時策反?實話說,論算計人心,我不如王邵,他可是只真正的笑面虎啊?!?p>  “那也不怕,現(xiàn)在知道還不算晚,我這就立刻帶人出寨,若有機會,先把姓趙的給滅了,這不就好了,反正我和他遲早會有一戰(zhàn)?!?p>  “嗯,也只能如此了,但動作要快,不能給王邵一絲可乘之機?!?p>  “是,這回我定將功補過,軍師就等著某的好消息吧?!?p>  張教頭再一次匆匆出了議帳,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鄭季年幽幽一嘆:“但愿還來的及吧,既生瑜又何生亮呀!”

  ……

  校場,看著沙盤上的旗幟動向,大臣們又一次各抒己見眾說紛紜。

  程咬金借著敬酒的機會跑到了侯君集桌前,咧嘴笑道:“嘿嘿嘿,多謝侯大人美意,這一千貫該怎么花才花的完呢,俺老程占了這么大的便宜,怎么說也得過來敬大人一樽是吧,呵呵,得罪了!”

  周圍的群臣都看著,侯君集也不好發(fā)作,側(cè)著臉一語不發(fā),喝悶酒似的迅速灌了一口,瞥了一眼,咬牙切齒道:“多謝了,不過能讓程老哥您親自過來敬酒,即便花上千金又何妨!”

  程咬金聞言一樂,也不知聽沒聽道,緊接著提議道:“喲,那可是俺的榮幸,沒想到俺老程一杯酒居然能值上千金吶,那不若再賭上一局,三杯酒如何?”

  周邊豎耳傾聽的大臣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第二場就已經(jīng)拿三千貫做賭注,那第三場得多少啊。

  侯君集眉毛一挑,想也不想道:“好,三千就三千,我還押王邵此戰(zhàn)必??!”

  沒瞧著沙盤上趙、齊兩旗幟與王邵的旗幟扎在了一起,在侯君集想來,以二打一,獲勝自然是意料中的事,這不是明擺著在送錢嘛,傻子才不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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