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邵來講,這三日,恍如一瞬,又如黃粱一夢。
墨家劍法,秉承著墨子的兼愛非攻思想,所以招式上多以守代攻,細數(shù)套路,攻式居然不足三成,可這并不表示墨家劍法就威力平平。
相反,這三成攻式招招氣勢磅礴所向披靡,符合墨家“為大義而赴湯蹈火一往無前”的奉獻精神,可謂是“有去無回”。
王邵使的那一劍,無意間溝通了天地,仿佛直面了千年前的墨子。
入定期間,王邵好似穿越了時空的枷鎖,來到了一座仙氣滿滿的山頂平臺之上。
其足下,云氣繚繞久久不散,近處,王邵只能霧里看花瞧個朦朧,遠處,山巒疊嶂,樹海成蔭,梢尖隨云而擺,形如麥浪,王邵不禁贊嘆了一聲:“好一派風光!”
“呵呵,小友,且上前來一敘!”
正納悶自己身在何處的王邵猛然聽到一位老者的低語,心中大驚,因為這聲音分明是來自自己的腦海當中。
雖不明真相,但老話說的好,禮多人不怪,王邵趕忙抱拳四方躬身,同時朗聲道:“不知何方前輩訓示,晚輩在此作揖行禮了,晚輩無意冒犯,更非有意擅闖前輩仙府打擾前輩清修,還請前輩替晚輩指點迷津?!?p> “呵呵,路就在腳下,且安心過來便是,小友,莫要遲疑,老朽的時日可不多了?!?p> 起先,王邵不敢移動半分,深怕一個失足會墮入底下的萬丈森林,但那老者不停催促,王邵只好硬著頭皮抬起了腳,小心翼翼的朝霧中踩去,卻未敢真的踩實。
只覺足下有物托體,卻一時道不清是巖石臺階還是一種活物,其質軟綿,似是踩在青苔之上,又似在云端漫步,叫王邵嘖嘖稱奇。
一腳下去,王邵放心不少,也不管腳底下到底是個什么,便逐漸加快了腳步。
行了有幾十步,眼前濃霧盡散豁然開朗,王邵定睛一看,三丈外居然有一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正背負雙手迎風而立。
正欲上前見禮,只聽那老者面向群山長嘯一聲,而緊接著又仰天大笑:“哈哈哈,終于等到了,縱觀天下以武得道者,鳳毛麟角?!?p> “我墨曜,將畢身所學以及所思皆演化入武傳于后世,寄希望,百年之后還有后來者,未曾想,這一等便是千年,千年吶,滄海桑田連頑石亦能化塵,原以為是我墨家氣數(shù)以盡,所幸,小友來得及時啊?!?p> 王邵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眼前這位老者居然自稱墨曜,那便是墨子無疑,便急忙上前敬禮道:“墨家當世代鋸子王邵,拜見門主!”
老者聲如洪鐘不似老邁,背著王邵擺手大笑道:“哈哈哈,小友誤會了,老朽雖自稱墨曜,卻不是真正的墨家門主,實乃墨曜創(chuàng)墨家護道劍法時注入的一絲心魄,老朽即是墨曜又不是墨曜,老朽亦可是小友你自身,又不全是?!?p> “大爺,您是來消遣我的嗎?繞什么口令……搞事情是吧,好歹,您給個稱呼呀!”王邵差點將心中所思說出了口,可那老者似乎聽到了一般,回應道:“小友莫惱,可喚老朽為‘劍心’?!?p> “我擦,浪客‘劍心’都整出來了,大爺,您愛人不會叫‘谷熏’吧?要真是,我當場掀桌啊,這是哪門子找來的劇本吶!”王邵腹誹了一句。
“呵呵,或許叫老朽‘心魔’更加妥帖一些?!?p> “心魔?你是心魔!”王邵不禁咋舌,這可是武俠小說中被神化了的東西,幾乎是觸者必死,且下場極度凄慘的那種。
“對,心魔,人分陰陽心有善惡,若要入道成圣,必過心魔這一關,小友,做決斷吧,只要殺了我,你便能以武入道方得大乘,若不殺我,你便永困在此,墮入無邊幻象,擺在小友面前的,唯有這兩條路。”
王邵忽然低頭,他手中無端多了一把巨子劍,仿佛無中生有一般,這讓他不禁沉默良久。
“莫要思量太久,速做決斷。”老者忽然語氣一急,終于過回頭來催促道。
那一剎那,王邵只見老者一改兩鬢斑白,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不正是他前世的自己么。
“刺呀,快刺呀!”眨眼間,那與王邵前世一模一樣的人已經用身體頂住了他手中的寶劍,且不停催促道。
“不,我選第三條!”在前世王邵不可思議的眼神下,王邵手腕一抖,將手中寶劍轉了回來,一劍刺向了他自己的胸膛。
沒有鮮血四濺,甚至沒有一絲疼痛,王邵緊蹙的眉頭漸漸松了開去,繼而掛上了得意的笑容,對前世的自己笑道:“嘿嘿,你少來蒙我,我對做噩夢可是很有經驗的,何況,大爺您還變成了我,我就更不信了,知道什么叫天生麗質難自棄嗎?”
“既然如此,那你還敢捅自己!萬一要是選錯了呢?”前世一臉不解道。
“這不是沒感情嘛,這身皮囊畢竟是辯機和尚的,又不是我的?!?p> “呃,哈哈哈,小友果然是一妙人,墨家終于有傳人了!”前世的自己忽然又變化成了仙風道骨的老者,且開懷大笑道。
“小友,我現(xiàn)傳你三式,這三式乃墨家精髓所化,需知萬事萬物有物極必反之理,人說墨家擅守不擅攻,其實,守極亦為攻,瞧好了!”
說著,老者凌空一探,霧氣在其掌心凝聚,不一會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幻化成了一柄通透的巨子劍。
“第一式,名曰天守,雖是護身劍法,但三尺劍鋒所及之處,牢不可破,觸者,亦是無堅不摧?!崩险呖谥心钅钣性~,王邵只見其身形一頓之際手腕遞出,劍影翻飛急如閃電,定睛細觀,只見其劍尖猶如蠶蟲吐絲,舞動間流光溢彩,又似道道彩虹將其緊裹于內。
轉瞬間,王邵面前已不是老者,而是一顆璀璨奪目的大珍珠。
“第二式,名喚地闕,以手中寶劍為引,順地脈之勢而行,小則裂石分金,大則劈山斷崖,去!”
話說間,老者持劍入云三分,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招挑劍,卻是伴著山呼海嘯之勢沖向了遠方,后淹沒在了群山環(huán)抱之中。
等了片刻,未聞遠方有所異動,王邵替老者尷尬了一陣,很是乖巧地出言安慰道:“前輩,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再正常不過了,依晚輩之見,光瞧這招劍法的起式,便能料想到‘地闕劍’的威力是何等的不同反響?!?p> “少拍馬屁,你且過來,看仔細嘍!”老者一抖胡須,跳目望向了遠方。
“???”王邵瞇著眼睛來到了崖沿,仔細一望,下巴差點掉到了腳面上,只見底下的樹林,不,是連大地也被一分為二,留下一道彷如地殼運動后裂開的天塹,且深不見底。
王邵原以為這地闕劍是雷聲大雨點小?;H说陌褢?,沒想到恐怖如斯,簡直顛覆了自然常識,震驚過后,王邵一屁股坐在了崖上,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也太夸張了吧,不是,大爺,你超級賽亞人啊你!”
老者氣喘吁吁道:“人力自是不可做到這般地步,地闕劍乃依地脈走向因勢而利導,雖具此神威,但若在外頭施展,威力自不及此間千萬分之一?!?p> “哦,原來如此?!蓖跎鄄坏c頭,暗罵道:“我你先人個板板,早說啊,這才合理嘛,差點把小爺我給嚇尿了造不!”
施展完兩劍,老者已是搖搖欲墜,還是強忍著不適道:“第三式,人屠,此式乃玉石俱焚之式,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施展,切記!”
王邵還想追問,只見老者拔劍就朝自己胸膛刺了下去,依如王邵做選擇時施展的動作,寶劍干脆利地落從老者胸膛而入,又從其背后透出,一劍之后,老者身形暗淡,如風化了一般,便成王邵來時那一抹化不開的濃霧。
“我去,這么干脆!大爺,我還沒學會呢,您介不介意再來一遍?”王邵看的目瞪口呆,緊接著朝四周喊道。
“滾!”一聲怒吼,仿佛來自天地間,伴隨著這聲怒吼,王邵眼前沒有了重巒疊嶂的山峰,也沒有了迷眼的濃霧,入眼的,是眾女紅潤的眼眶與她們急切的呼喚聲。
“夫君(相公、王邵),你終于醒了!”
“呃,你們這是……”王邵還有點懵,只是話到一半,忽然身子像是被抽光了力氣,直挺挺倒了下去。
“夫君(相公、王邵)!”麗質、羅靜心、崔鶯鶯、龍宇四女慌忙七手八腳得把王邵給扶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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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十三樓
518去領證了,而后忙了一整天,今天才有時間告知諸位讀者。 趁著520,雖然有點俗套,但我還是想對她說一句:“往后余生,幸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