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壽誕在即,偌大的帝國都城在近日涌入了大量的人。許是壽宴之前的放松罷,帝都各處別致和景點,各處繁華的街道,俱都擠滿了外來的各式打扮的人。
這日,作為伴游的三皇子齊王鐘離辰,四皇子晉王鐘離皓,右相的嫡次女寧宜竹,還有吏部尚書姜碩家的嫡長女姜雅,與北齊驛館的慶元王子以及福秀公主相約到郊外的皇家馬場擊鞠。
這些天之驕子平日無所事事,故而于擊鞠這上面倒是十分精通。北齊的慶元王子與福秀公主則不必說了,自小便在馬背上長大,況且北齊擊鞠之風(fēng),較之帝國更盛。
首場比賽,便由慶元王子與福秀公主為一隊,晉王鐘離皓與寧二小姐為一隊。雙方于馬球場上展開了第一場別開生面的擊鞠比賽。
一時間,只見平滑堅實的馬場上,鮮衣怒馬的少年男女策馬持杖,往來奔馳,如風(fēng)回電激,或空中運球,或馬下截球,雙方的大門連連被對手洞穿,一時之間,倒是勝負(fù)難分。
戰(zhàn)到最后,令慶元王子與福秀公主驚異的是,他們兄妹二人居然打不過對方那看來文質(zhì)彬彬的晉王鐘離皓與嬌滴滴的寧二小姐寧宜竹。而反觀對方二人,非但技術(shù)十分精湛,而且二人之間配合無間,最后居然以微弱之勢贏了他們。
慶元王子與福秀公主在北齊馬場上一向所向披靡,難逢敵手。本以為這次擊鞠比賽定能將帝國這些個文弱皇子與嬌弱小姐們打得落花流水,并存了抑帝國之威揚北齊之勇的隱蔽心思。
卻萬萬沒有想到,最終落敗的居然是他們,兄妹二人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尤其是福秀公主,原本便十分嫉忌寧宜竹長得比她美貌,如今又見對方球技竟絲毫不遜于她。
那熊熊的嫉妒之火與惱羞成怒如油鍋般在她心中翻騰著,燒得她一張俏生生的芙蓉臉幾乎要扭曲了起來。若非仍存有最后一絲理智,她定然會上前將那張礙眼至極的臉蛋給撕花不可,就像她往常在北齊時做的那般。
而反觀慶元王子,在度過了心中那一陣的不快與難堪之后,卻將灼灼目光迎向了對面的寧宜竹。在馬球場上,便是這嬌弱又長得過份好看的女子數(shù)次在他杖下將球給截了過去。
他本性喜獵美,初始便對美人存了憐惜之心,并沒有十分與她計較。又存了輕敵之心,認(rèn)為讓她一次兩次也不會影響大局,以為最終他和妹妹仍是能打敗他們的。
卻沒想到,對方二人看似文弱,但球技卻并不在他們兄妹二人之下,且對方二人的配合與默契,也不亞于他們兄妹二人。待反應(yīng)過來,奮力直追之時,卻為時已晚,結(jié)局已鑄成。
而立在他對面的寧宜竹,因一場激烈的比賽,此時正是香汗淋漓的時候。長得十分精致的臉蛋此時紅撲撲粉嫩嫩的,比之平常更平添了幾分艷光,令得在場諸人除齊王鐘離辰之外,所有的目光皆聚集在她的臉上。
慶元王子此時已將對面的寧宜竹視為獵物,尤其是慶元王子脧見他斜對面的晉王鐘離皓的雙眼似是膠在了寧宜竹的臉上時,更是起了好姓之心。
他大步上前,借著一些女孩子喜歡的話題與寧宜竹開始攀談起來。那態(tài)度之誠懇,那眼神之熱切,令周邊一眾人員俱都看在了眼內(nèi)。他本來便長得頗為英俊,身形比之帝國的兩位王子的中等身材更顯得高大魁梧。
寧宜竹呢,見自己非但得到帝國尊貴的晉王殿下的重視,還得了這位英氣勃發(fā)的北齊王子的青睞,心下暗自得意,面上卻矜持不顯,只是臉含笑意的與慶元王子輕聲交談著。
晉王鐘離皓似是感受到了濃濃危機,見強敵在前,想也不想的便也加入了二人。三人立在一處似是形成了一個小圈子開始東拉西扯的交談起來。
倒是把福秀公主給掠在了一旁,直氣得福秀公主眼冒青光,她在北齊何嘗受過這般的冷遇。又見身邊的齊王鐘離辰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便再也忍不住那滔天怒火,將手上馬鞭狠狠的往地上一擲,轉(zhuǎn)身便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馬場。
始終站在福秀公主旁邊的姜大小姐姜雅原本微垂著眼瞼,狀似看不到那熱切交談的三人,也狀似看不到福秀公主被怒火燒得通紅的臉頰。
她知曉福秀公主十分厭惡貌美的寧二小姐,故而多有疏遠。常叫她伴在身側(cè),但福秀公主也并不喜歡她,平時常常對她冷言冷語,多有輕視之意,她也只能強自忍下。只盼著這伴游的日子能早些結(jié)束,她也好早些解脫。
她是福秀公主的伴游,只能伴在福秀公主的身邊。又得了父親的殷殷囑咐,無論如何都要當(dāng)好伴游這個活兒。如今見此情形,也只略作躊躇,便向鐘離辰行禮告退,朝著遠去的福秀公主追了過去。
而鐘離辰則閑閑的立在一起,抬頭望向天上的藍天白云,既不加入對方這三人的小圈子里,也不離開馬場。但他嘴角的那抹笑意倒是顯示了他此時心情的愉悅。
直到見到鐘離皓和慶元王子不知說到了什么,二人忽然發(fā)生了爭執(zhí),很快便激烈的爭吵起來。鐘離辰這才不緊不慢的步上前去勸解。也不知他是如何勸解的,雙方的反應(yīng)卻更加激烈,直接便動起手來。
而一旁的寧宜竹早已臉色蒼白,嬌軀微顫的立在那里瑟瑟發(fā)抖,又急又怕。眼見這二人已是拳打腳踢,互相交纏扭打在一起不放之時,鐘離辰這才招來了遠處的護衛(wèi)強力拉開了二人。
卻見晉王鐘離皓,雖自小習(xí)武,但又哪里是牛高馬大自小便跟著北齊王習(xí)武的慶元王子的對手,早被慶元王子打得鼻青臉腫,額角與嘴角俱都開裂流出了血來。
反觀那慶元王子,除了衣裳被鐘離皓撕爛了幾處,又在大意之中吃了鐘離皓兩拳這外,除了左眼眶處還著烏青之外,身上與臉上其他部位倒也沒有什么別的傷痕。
這兩位仁兄,可俱都算得上是帝國與北齊最尊貴的人之一了。如今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哪里還有半分此前的玉樹臨風(fēng)與風(fēng)度翩翩......簡直是儀態(tài)盡失,更無半分儀容。
次日,帝國四皇子晉王鐘離皓與北齊慶元王子為了右相寧旭家二小姐在皇家馬場上爭風(fēng)吃醋并大打出手的消息便如風(fēng)一般席卷到了帝都的大街小巷。
傳聞,北齊王見自家兒子將帝國皇子打成重傷,震怒不已。便又將慶元王子痛打一頓,并綁著進入了皇宮求見皇帝,勒令慶元王子在武德殿前負(fù)荊請罪。
毓榮長公主心疼兒子,便哭哭啼啼的緊隨在后也入了宮,在承帝面前哭求著替兒子求情。便是德壽宮中的太后,聽聞了此事,也忙不迭的進入了武德殿,向殿上的承帝求情。
傳聞,在這之中,反應(yīng)最冷靜的反倒是承帝。他眼見慶元王子被北齊王打得遍體鱗傷,傷勢較之晉王鐘離皓還要嚴(yán)重,便當(dāng)場將之歸納為這是孩子們之間年少無知,不懂事所引致的爭端。
又頗為大氣的勸慰了北齊王,毓榮長公主以及太后。言道此乃小事,雙方均有錯處,如今皆已得到相應(yīng)的處罰,諸人實不必介懷,也定不會影響兩國之間的關(guān)系。
最后,又道太后壽誕在即,實不必在此事上再多作糾纏,以免攪了太后的壽誕的喜慶。如此這般,總算是勸得北齊王熄了怒火,勸得太后母女止了淚水。此事,便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