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傳說
他在頭頂上摸到一團有些柔軟的花瓣——
原來班獄長的頭上長了幾簇桃花?;ò昃`放的位置似乎是被特意編排過,有點像皇帝過生日時,格格,阿哥為了給其驚喜,特定在壽宴前的四五十天,暗地里召集太監(jiān),宮女進行排練,
并讓其利用特制的紅黃交錯的綢帶,按照特定的位置站位,構(gòu)成一個壽字。
花瓣的排列順序與其有些相似,但是構(gòu)成的字符有點抽象——
就觀察而言,按左中右三個部分來劃分——左邊花瓣構(gòu)成形狀的模樣和右邊花瓣構(gòu)成形狀的模樣似乎是一樣的。
而中間的部分便是兩豎線,只不過花瓣構(gòu)成的線一根較長,一根較短。
較短的豎線偏向左方,較長的豎線偏向右方。
班獄長通過觸感去感知字符的存在,由于對人間的字符不夠熟悉,所以腦子轉(zhuǎn)的有點慢。
快要想出答案的時候,頭頂“啪”的一聲,花竟然像烏龜遇到危險一般,慢慢地縮回了頭皮,甚至花瓣的大小也漸漸發(fā)生變化,其開始往里縮。
那一刻,班獄長的心情陷入了一絲小崩潰——
就好像一個從宮女好不容易借著皇帝醉酒,趁機懷孕。
孕期過了三個月,有經(jīng)驗的太醫(yī)將其脈輕輕一把,便拍板說這是個男嬰。
多年膝下五子的皇帝一聽,立馬賞銀萬兩,并承諾宮女一旦降下龍子,即破格升為嬪妃。
沒想到,臨盆的時候,她卻突然出現(xiàn)了難產(chǎn),盡管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但是只保住了大人,嬰兒胎死腹中。
宮女回首一切,淚流滿面,因為榮華富貴在彈指間一揮而散。
但對于前任典獄長而言,崩潰的心情雖然像一朵烏云飄過心頭,可頭頂上桃花瓣的縮小還是引起了自己對其的猜想。
難不成被魔控了?他的心抖了一下,因為坊間的傳聞一旦成真,人魔神三界將會遭遇巨大的沖擊。
他慢慢地回憶起那個坊間傳聞,有一位掌握巫術(shù)的女人弦紫和一個看守魂魄的典獄長凌風在一起,并且有了愛情的結(jié)晶。
因為弦紫屬于凡人之輩,而凌風屬于鬼魂,根據(jù)上帝制定的規(guī)章,兩者不能結(jié)合,否則將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但二者因為愛情的力量變得無所畏懼,哪怕在弦紫懷孕最艱難的逃亡時期也沒有放棄——
弦紫剛懷孕時,上天的氣味嗅覺魔爐就有感應器察覺,于是天上的修仙人就在上帝的號召下對弦紫展開追擊。
掌管風云變化的雷姜子和神云子也在號召的隊伍中。因為弦紫懷里胎兒的氣息在三界中尤為明顯,因此凌風和弦紫的逃亡就像還珠格格里的香妃,無論想怎樣逃脫父親的掌控,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卻因為獨特的香味,引來蝴蝶的圍聚,并且屢次被別人追蹤定位成功。
但他們比香妃幸運的地方在于每一的逃亡都能僥幸過關,可與此同時,每一次的虎口拔牙對于弦紫來說都是一次潛在的傷害。
特別是雷姜子神云子追擊的那一次,讓弦紫的生命安全值瀕臨臨界點——
那個時候弦紫已經(jīng)懷孕七個月,肚子里懷孕的胎兒因為擁有特殊的靈氣,所以對母體能量的消耗特別大。
有時候營養(yǎng)不足,擁有特殊魂力的胎兒甚至會吸取母體的精氣以達到生長的目的,因此弦紫的身體越來越弱。
再加上每一次的逃亡,凌風都會帶著弦紫穿過沼澤上的草叢低飛,有時候還會在鬼魂和人間交界的地方進行躲藏,甚至是爬地行走。
因為交界的地方,陰氣特別重,而且血腥的味道相對濃,因此可以相對遮蓋弦紫懷中胎兒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
可是胎兒好像對外界的血腥氣特別感興趣,但礙于隔著層肚皮,外界的血腥味無法直接得到,于是像一只螞蝗不斷從母體吸取。
從而導致弦紫每逃亡一次,身體的元氣就損耗一次——到了歇腳的地方,她就像一個難產(chǎn)將死之人,一動不動地趴在稻草堆上,微閉的眼睛透露著無力的憔悴。
凌風每每看到這一個畫面,內(nèi)心就和被鋼針狠狠扎了一般疼痛,但是他在弦紫面前從來沒有表現(xiàn)。
每次等她睡著以后,凌風總會到洞口守候——借著火焰反射的光輝便能看到他一臉沉重的憔悴。
半顆傷心的眼淚一直在凌風的眼眶里打轉(zhuǎn),內(nèi)心的艱忍讓其一直控制淚水的落下。
因為他不能倒下,凌風覺得自己是弦紫和孩子唯一的依靠,除了替他們承擔憂愁,和為其遮風擋雨,自己沒有任何傷心的權(quán)力。
“啊...啊”弦紫突然開始疼痛地叫了起來。雖然這是常態(tài),但凌風一聽到,撒腿就趕到了她身邊,
“怎么,孩子又吸了你的血?”他用長長的手臂攬過弦紫的瘦弱的肩,并讓她躺在自己的懷里。
這次,凌風關心的語氣里竟然帶著一些自我嘲諷,因為弦紫的每一次疼痛,自己都會詢問,但每一次除了詢問和言語上的關心,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就像身體里快速生長的惡性瘤,對心情的殘害越來越深。
“沒關系,我已經(jīng)習慣了,過會兒就好。”弦紫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凌風的臉頰,以示安慰。她明白凌風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可這不怪他,畢竟凌風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
她微弱的氣息里充滿了溫柔的愛,這也是弦紫目前能做的唯一的愛的反饋,因為身體條件實在不允許她做其他的有愛的行為。
有些時候,或許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順著自己的心意....
想到這里,弦紫微微地笑了,凌風卻在那一刻軟弱地像個孩子,哇哇地哭了...
火光照耀著她的臉頰,雖然有一層紅色和黃色的光撒在皮膚上,可還是能明顯地看出她的憔悴和慘白。
她覺得長期以往地持續(xù)消耗體力,自己可能要撐不下去了,但不忍親口對凌風說出,盡管這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就在這時,凌風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師傅曾告訴自己,用魂魄燈芯的溫度可以減輕受傷者的受損程度,盡管每使用一次,魂魄的元氣都會有損耗。
而且使用次數(shù)多了,魂魄就散了。但....
“啊..啊..”弦紫又疼痛地叫了起來,盡管她在盡可能地壓低聲音,甚至用牙齒咬著內(nèi)嘴唇,血絲也隨之微微冒出,但生理的疼痛還是讓她的臉形扭曲得變樣,就像一團被蹂躪不堪的紙張。
這回,凌風沒有像往常一樣對其說安慰的話,而是利用迷魂術(shù)將其弄暈——
盡管這樣做對胎兒不好,但只要有燈芯的溫度對胎兒進行元氣維護,那么一切的虧損就都會得到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