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派我,去市工業(yè)大學(xué)取個材料,車被金名開走了,沒辦法,只能打出租車去了。迷迷糊糊的,就在出租車上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出發(fā)的時候是中午?。≡趺磿谔炷??難道是要下雨?
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向窗外望去,嗯?外面是一片漆黑黑的荒野!
在車內(nèi)的后視鏡中,出租車司機正在用利刃一樣的目光觀察我。
“我們到哪里了?”,努力的保持鎮(zhèn)靜。
“已經(jīng)出龍州了?!保緳C的語氣里透著涼氣。
“師傅,你是不是聽錯了,我要去市工業(yè)大學(xué)?!?p> 司機沒有再接話。
不需要懷疑,一定是被綁架了。常??吹?,有女大學(xué)生被出租車司機挾持、拋尸的新聞。我一個又矮、又丑、又窮的大老爺們,他挾持我干什么?倒賣器官?!
掃了一眼周圍,什么都沒有。是啊,他怎么會留給我可以作為武器的東西呢。摸了摸兜,一串鑰匙!辦公室的鑰匙特別長,一下扎進(jìn)他的眼睛里,應(yīng)該能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
很快,司機就扎進(jìn)了一條小路,開了幾分鐘后,“哧咔”的一聲挺停住了。
握緊了鑰匙,等司機回過頭,“噗”的一下,朝他的眼睛扎過去。
“啊——”,司機用雙手捂住了鮮血直流的眼睛。
趁這個機會,開了車門,跑進(jìn)了那片荒野。
這是一片收割完的麥地,穿過麥地,是一片漆黑的樹林。向樹林跑!他的車開不進(jìn)來,樹還能起到掩護(hù)的作用。
這時,司機已經(jīng)開著車碾上了麥地,“咣當(dāng)咣當(dāng)”的開過來,我連滾打爬的朝著那片漆黑的樹林跑去。
進(jìn)了樹林,伸手不見五指。摸起了一根粗大的樹枝,蹲在一叢灌木下。遠(yuǎn)處出租車已經(jīng)熄了火,死一般的寂靜。
努力的調(diào)勻呼吸,豎著耳朵等待著。
“嚓!嚓!嚓!”,有腳踩在葉子上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雙手握緊了手中的的粗樹枝,準(zhǔn)備偷襲他。
就在這時,一只手抓住了我!條件反射的,把手里的樹枝一頓亂揮。
“石心!你怎么啦?”
是金名!
“起床了!都七點多了~”
天啊,原來是一場夢!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怎么出了一身的汗啊?”
“做了個噩夢,夢到出租車司機把我拉到了荒郊野嶺,還追我。嚇?biāo)牢伊恕!?p> “老公,夢里逃跑是壓力大的表現(xiàn),你是不是最近把自己收的太緊了?”
“可能吧,最近工作是有點兒太忙了,還因為那個老督導(dǎo),把自己整的熱血沸騰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便起身去洗簌了。
“寶寶,”,金名從身后飄過來,“我剛剛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周公解夢?!?p> 因為金名常常做大蟲子滿屋爬的夢,每次都會叫喊著從夢中醒來。慢慢的,她就迷上了周公解夢。她說這不是迷信,是統(tǒng)計學(xué)。
“嗯?怎么說的?”
“第一,和我說的一樣,你壓力太大了,需要放松一下;第二嗎?”
如果是好的解釋,金名一定會告訴我,如果是壞的解釋,她為了不讓我擔(dān)心,提都不會提的,所以這個“第二”,也肯定是好的解釋。
“第二是升官發(fā)財?。俊?p> “呀!你怎么知道的!”,金名一下從后面抱住了我,“夢見自己遭到劫持,預(yù)示著會在競爭中戰(zhàn)勝對手,獲得成功。”
“沒和誰有競爭?。俊?p> “反正是好事!”,金名扭了兩下腰強調(diào)到。
雖然是場噩夢,但是聽了這樣的解釋,還是心情很好。最近在單位常常會遇到些不順心的事兒,回家后,金名幾句話就能把我哄的很舒服,怪不得歌里常說,家是心靈的港灣呢!
進(jìn)了辦公室,李教授已經(jīng)來了,倚坐在冬時的桌子上,一副慈父的樣子,正認(rèn)真的和她談些什么。
“石心,今天有沒有課?”,李教授依然倚坐在冬時的桌子上。冬時笑盈盈的回頭忘了我一眼。
“今天沒有,現(xiàn)在只有周一和周三有課?!?p> “那你收一下東西,一會兒咱們?nèi)堉輺|廠逛一逛。你開車吧,我的車保養(yǎng)去了?!?p> 不是吧,又要逛,這個學(xué)期都逛了很多廠子了。無非就是吹吹牛罷了,什么自己的實驗室有幾十號人啊,什么實驗室是國家重點實驗室啊,什么研究方向廣泛前沿啊,每次都是這一套。
企業(yè)的眼睛可不瞎,人家是要賺錢的,拿申請國家基金的那一套來向企業(yè)要錢,門都沒有!
每次去企業(yè),他們肯定會熱情招待,但是交流完后就不會再找李教授。
一起走的還有冬時和劉靜,還有一個今年新來的女碩士,俞小凡。
上了車,滿車的脂粉味,也不知道是誰身上的,熏的頭疼。夏日說過,一進(jìn)十二樓的走廊,就能聞到劉靜的香水味,這個可能也是她的吧。
這三個女生,專業(yè)上的能力,真的差的太多了。研一的學(xué)生自不必說,劉靜每天都是做財務(wù),冬時跟著我的時候還能做一做數(shù)學(xué)模型,自從我去了挪威,她就什么東西都沒有了。
出去逛廠子談生意,怎么也得帶些個專業(yè)素質(zhì)強的吧?
“師兄,你這車真氣派!”,說話的是劉靜,從后視鏡望過去,正好看到一條事業(yè)線。
頓時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最近李教授和企業(yè)屢次簽約失敗,莫不是,這次換策略了吧。
“奔馳啊,好嗎!當(dāng)然氣派了,師兄又能干,又有錢,平時又不茍言笑!咱們師兄就是霸道總裁型的!”,冬時崇拜的補充。
“真的啊,師姐?我還是頭一次和師兄交流,沒想到師兄這么厲害。師兄,以后要多多指教我啊!”,俞小凡也忙拍上了馬屁。
“你得叫老師了!”,冬時更正到。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石老師。”
“沒事兒,叫什么都一樣?!?p> “俞小凡,你來的晚,還沒有見到越夏老師,那也是人中龍鳳,咱們實驗室人才濟濟。以后你見多了,就不會這么驚訝了?!?,李教授邊滑著手機邊說,語氣了帶著些,帶著些,醋意?!
這到底是李教授他自己吃醋了,還是單純的想抬舉越夏?
“李教授,越老師在美國怎么樣?”
“干得非常好,計劃這一年要出兩篇SCI。”
“SCI!”,俞小凡用手掌捂住了嘴,作驚訝崇拜狀。
研一的孩子就是沒見過市面,SCI里也照樣有破爛。以后我要是有女兒,一定要富養(yǎng),要讓她見多識廣,別隨隨便便的就被什么人給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