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后,王曉云的身體與之前已經(jīng)判若兩人了,今日此時的她,臉色紅潤有光澤,而且神色也甚好,胳膊和手上顯得圓潤,也沒有之前那樣瘦的嚇人了。
清明節(jié)前后,陽光甚好,微風(fēng)也不燥,王曉云坐在花園里,看著蝴蝶翩翩起舞,蜜蜂飛來飛去,很是悠哉。她手里拿著一塊桃酥吃著,旁邊站著兩個侍女,一個叫楊柳,一個叫夏蘭,其中的夏蘭正在為她倒水。
“今個兒的天氣真好啊,曬著太陽身體也是暖洋洋的?!?p> 夏蘭性子比較活躍,整天都是笑容掛在臉上,自從被訥爾布從人販子手中救回來之后便一直跟著王曉云,而楊柳卻不一樣了,她因為家境貧寒,不得已進入府中當(dāng)了侍女,她的性格倒顯得有些沉穩(wěn),不急不躁,說話的方式也是柔聲細(xì)語的。
楊柳:“是的,主,這個天氣最適合曬太陽不過了,再加上這些花花草草的,倒真的讓人感到舒適?!?p> 夏蘭:“對啊,對啊,聽說老夫人也要在這個時候回來。遠(yuǎn)離了的寒冬,這個時候回到府里真的是明智的?!?p> 老夫人,這個詞引起了王曉云的注意,她大口的咬了一口桃酥,思考片刻后下問道。
“夏蘭,你說這個老夫人,我見過沒有???”
夏蘭:“我也是后來才進來的,柳兒姐應(yīng)該知道吧?”
楊柳:“小姐之前是見過,但是現(xiàn)在不知道有沒有印象了?!?p> 王曉云:“那你跟我說說關(guān)于她的事情吧。”
楊柳:“老夫人身子怕寒,自從老太爺走了之后,每當(dāng)深秋后她便會去南方的府邸過冬,次年春天才會回來。在大小姐生病的期間只來過機會,每次都是跟老爺夫人爭執(zhí)一些事情不開心才離開的。”
王曉云又拿起了一塊桃酥咬了一口,然后繼續(xù)問道:“怎么會爭執(zhí)呢?在我印象里這個時代不應(yīng)該很尊重長輩的意見嘛。哦,我是說這個時候?!?p> 楊柳:“因為老爺和夫人只有您一個孩子,而且再次之前大小姐都是病懨懨的,老夫人想要夫人和老爺再多生幾個,好給府上增添一些生機,更好的開枝散葉。但是夫人和老爺?shù)乃枷攵荚谀闵砩?,也沒有想要多生幾個孩子,所在在這個方面便于老婦人的意思相違背了。后來府里有人流傳說夫人不能生了,老夫人又強行給老爺找了一個妾侍,但是老爺重感情,心里也只有夫人,自從大婚之后老爺也沒有去過側(cè)福晉那里,所以每次爭執(zhí)什么的,多半還是在孩子的事上。”
王曉云手里的桃酥又已經(jīng)被吃完了,她喝了一口水,用手帕擦拭了嘴角,然后又拿起一塊桃酥繼續(xù)問道。
“那么她待人如何,可有流傳關(guān)于她的負(fù)面的事情啊?”
楊柳:“夫人個性直,有什么說什么,不會搞一些暗地里見不得光的事情,因此得到了族里人的尊敬,而且在規(guī)矩方面特別嚴(yán)禁,尤其是對府上的女眷們要求都比較高,聽說當(dāng)年夫人進府后,都在老夫人身邊學(xué)了半年禮數(shù),才恢復(fù)自由的?!?p> 王曉云:“我娘親這般聰明還要學(xué)半年,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這該怎么了的?!?p> 在花園的外墻外面,家丁們和侍女們忙著的不可開交,人人都是行色匆匆的,唯獨花園里卻顯得比較悠然。
忽然一聲喊聲傳到了花園里,聲音很響,王曉云仔細(xì)一聽發(fā)現(xiàn)是劉管家。
“動作都麻利點,老夫人馬上就要進府了,沒事的人都快去大門前迎接著。大小姐呢,這大小姐去哪里了,哎呀,你們幾個人快找找大小姐?!?p> 夏蘭:“主兒,我們快出去吧,待會劉管家看到我們和你沒有出去的話,肯定會責(zé)怪我們的。”
楊柳:“是的,大小姐,現(xiàn)在要是不出去恐怕不太好,老爺夫人都在場了,我們不去肯定會讓老夫人不高興的。”
王曉云不慌不忙的將手里的桃酥吃掉,然后淡定的說道:“去就去唄,又沒說不去。”
說完手里又拿了一塊桃酥才起身,夏蘭看到后連忙制止她,將那塊桃酥從她的手里扣了下來。
“主兒,咱們回來再吃好不好啊,萬一嘴上留了什么,多不看啊。”
王曉云斜視看著她,臉上寫滿了不情愿。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跟個管事婆一樣,這哪里像個十幾歲的姑娘啊,難道這個時代的人都是這樣的嘛?”
在府邸的大門前,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訥爾布和夫人站在大門的正中央,王曉云則是站在夫人的后面。
遠(yuǎn)處傳來馬車的聲音,漸漸的一行人和馬車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線范圍內(nèi),此時劉管家提醒大家說道。
“都提起精神了,老婦人的馬上來了?!?p> 不一會,馬車便停了下來,一個侍女將馬車的簾子掀開,另個侍女伸出手去攙扶,眾人看到一只穿著青綠衫的手臂伸了出來,手上戴著碧綠色的鐲子與衣衫的顏色也十分的相襯。當(dāng)她完全從車?yán)锍鰜砗?,王曉云才看清楚她的容貌?p> 頭發(fā)盤在一起,幾絲白發(fā)顯得有些醒目,發(fā)髻上佩戴著一個玉釵,為其的氣質(zhì)提升了不少,額頭上的皺紋在她沉重的面色下顯得比較深,目光也顯得有些犀利。
眾人見她走下馬車,馬上開始行禮。
管家和下人齊聲:“恭迎老婦人回府。
訥爾布:“兒子,恭迎母親回府?!?p> 福晉:“玉蓮,恭迎母親回府。”
而王曉云站在那邊呆若木雞,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模仿者旁邊的侍女作著禮數(shù)。
老婦人微微挺了下自己的腰板,看了眾人一樣,用著低沉的聲音說道。
“呵,年年如此,看著都是這般歡喜我回府,當(dāng)真有幾個人是打心眼里這般想的。得了吧,都去忙吧,訥爾布跟老身過來?!?p> 訥爾布:“是?!?p> 說完,她便徑直的走向?qū)嫷?,路上的人紛紛為其讓道?p> 在老婦人的住的地方,之前已經(jīng)陳舊的東西都已經(jīng)煥然一新,在旁邊的座上還放著幾盆紛紛盛開的花,但是花雖美,此時卻無人欣賞,一場問罪在這里已經(jīng)開始。
老婦人坐在廳堂中央的椅子上,怒視著面前站著的訥爾布,大聲的說道。
老夫人:“你可知道,為娘為何叫你前來嗎?”
訥爾布明白老夫人話有所指,但是還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行了一個拱手禮便回答道。
“兒子不知,請額娘明示?!?p> “我問你,自從老身入府邸,為何沒有看到你的側(cè)福晉啊。老身知道你和玉蓮的感情好,但是這也不是你怠慢雎兒的理由。雎兒是大家的女兒,等到他日,她娘家之人注定會在你的功業(yè)上給你幫助的。”
“回額娘,雎兒今日感了風(fēng)寒,已經(jīng)回到娘家休養(yǎng),非兒子故意怠慢她,不讓它出來迎額娘回來?!?p> “風(fēng)寒?什么時候染上的,這么嚴(yán)重,以至于我這個老人家回府都不能回來?!?p> “兒子,兒子不知。”
他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自然,話都有些磕磕巴巴的。
老夫人一聽更是惱火,她的右手很用力的拍了桌子,然后大聲的呵斥道。
“不知?你都知道了些什么,你的心都放在你的那個女兒身上了,你當(dāng)我不知道嘛?為了給那個已經(jīng)入棺的女子開館,你不惜跟全族的人作對,你可別忘了,當(dāng)初你爹走的早,要不是族人的照顧,我們家會有這般模樣嘛?”
“可小女孩健在,為父的怎能置之不理呢?”
“不理又如何,說的難聽點,她只不過是個女流之輩,我們的家業(yè)她將來能夠撐起來嘛,你現(xiàn)在心思都在她身上,府上別的孩子一個都沒有,你到底要固執(zhí)到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才能開枝散葉,讓老身這個即將入棺之人享受著一下子嗣滿堂啊?!?p> “兒子明白了了,兒子讓額娘費心了?!?p> “你下去了,為娘累了。”
老夫人閉著雙眼,放在右邊的手臂撐起了自己的臉頰,可能真的因為剛剛的怒火讓自己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不適,訥爾布聽完也沒有再繼續(xù)說什么,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