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洗兩雙鞋后,王曉云又為四阿哥捏肩捶背,期間他還不忘說落王曉云一番?;氐叫琳邘旌?,晚飯時間也過了,她連那么一點的晚膳都錯過了。入夜后,王曉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難以入眠,無奈之下只能悄悄離開寢殿找吃的。
走進(jìn)蓮花池,這里的荷葉早已枯萎,樹葉飄落,這時王曉云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秋天了,自己來這里也已半年有余。在月光下,這里的一切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銀光,但那種落寞與蕭條之感卻沒有因此被隱藏。往日里的充滿生機(jī)的池塘,現(xiàn)在也是沉寂一片,王曉云看著這里,顯得有些失落。
她在心里想著:那會吃烤魚,味道很美,如今別說吃烤魚了,即使吃其他的東西,味道可能也不會再由曾經(jīng)的了。沒有魚吃,不知道嬤嬤當(dāng)初種下的番薯是否還有。
她在池塘對面的岸邊翻找一番后,雖然找到了番薯枯萎的枝條,但翻出泥土之后卻沒沒有翻出番薯的痕跡。
王曉云:沒有人打理和施肥,這種東西也是長不起來,倘若不是那個賤男人為難,我偶爾來搭理一次,想必這些枯枝下面必定有果實,只是可惜??!如今冒著涼風(fēng)出來,看來只能空著肚子再回去了。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她眼角的余光掃到了池塘中枯萎的蓮葉,而這卻讓她腦袋里想到了這樣?xùn)|西。
王曉云:真是夠笨的,這種東西怎么能夠忘記了,還要自己的慧眼,多看了幾眼,要不然今天真是白忙活了。
她擼起袖子,脫下鞋子,擼起褲管,小心翼翼地走向水。深秋的氣溫,已經(jīng)明顯降低,而此時的池水也已是冰涼。她的腳剛碰到水的時候,立馬收回,再次嘗試也同樣的結(jié)果。最后,她要緊了牙關(guān),彎下腰捧起了冷水涂抹在自己的腿上,這一動作讓她冷的直哆嗦。而肌膚在接觸水的溫度后,也逐漸形成了適應(yīng),當(dāng)她再次將腳伸向水里的時候,已經(jīng)不像剛剛那樣冰涼刺骨。
這個小池塘水位還好不深,王曉云下水后,水僅到了她的大腿的位置。調(diào)整好站姿后,王曉云開始彎腰,撈藏在水下的美味——蓮藕。
一段時間后,火堆旁邊堆著洗凈的蓮藕,此時的王曉云正在烤著自己的衣服。
“哎呀,真是凍死的,這年頭吃點東西真是不容易啊?!?p> 微弱的火焰給她帶來了些許的溫暖,而她身上的衣服也逐漸不再冰涼,待衣服稍微有些干的時候,王曉云便開始制作自己的美味。
洗凈的蓮藕在火焰的炙烤下,開始散發(fā)出蓮藕獨有的香味,雖說與烤魚的味道相差甚遠(yuǎn),但對于此時的王曉云而言,已是足夠。
“蕓嫣姑娘,原來是你啊?!?p> 一個聲音從她的背后傳來,王曉云后頭一看,此人真是甚久未見的趙高。
“趙高公公?!?p> 即使她的手中拿著東西,卻不忘向其行禮問安。
“蕓嫣姑娘有禮?!?p> 趙高禮還之。
蕓嫣:“趙高公公怎會知道,蕓嫣在此?!?p> 趙高:“趙高打著燈籠巡查著辛者庫附近,聞見空氣中有枝葉燃燒的氣味,這一猜想便知,可能是蕓嫣姑娘在此處忙碌著?!?p> 蕓嫣:“公公當(dāng)真是聰明之人,蕓嫣近些日子被困在阿哥所,被四阿哥為難不自在,這晚膳都沒來得及吃,入夜后躺在床上更是饑腸轆轆,實在無奈,只得出來尋些吃的?!?p> 趙高看了看她手中拿著的東西,似乎已覺察到了王曉云的窘境。
“這池中已無魚,蕓嫣姑娘只能靠這些蓮藕吃。倘若趙高事先便已知悉此事,定會獻(xiàn)上幾條魚,為蕓嫣姑娘解解饞?!?p> 王曉云:“是的,宮中勞作繁多,用力氣的差事比比皆是,日常的膳食早已經(jīng)不起身體的消耗,但在辛者庫內(nèi),有的吃便是甚好了,又有何能耐挑三揀四,如若公公當(dāng)真能夠帶來幾條魚,這自然是好的?!?p> 趙高:“這般說來也確實有道理,趙高瞧著蕓嫣姑娘好似又清瘦不少,倘若剛剛蕓嫣姑娘不與趙高說話,趙高當(dāng)真是不敢確定蹲在此處之人便是蕓嫣姑娘?!?p> 王曉云:“趙高公公說笑了,蕓嫣何時瘦到這樣的模樣。啊,蓮藕已經(jīng)烤好了,不知趙高公公要不要來一點?!?p> 趙高:“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他便坐下與王曉云一同吃了起來。
“往左一點,再往左一點,往前一點,在一點……哎呀,你怎么這般笨啊,一個柿子半天都摘不下來?!?p> 此刻的王曉云被四阿哥逼到樹上,正在拿著工具摘這紅彤彤地柿子,樹下面四阿哥和全貴指揮著她的動作。
站起樹上的王曉云,實則內(nèi)心是很害怕的,因為她很害怕掉下去,渾身摔個遍體鱗傷。
王曉云看著樹下四阿哥的臉龐,心里自然要罵道:這個賤人,好好的干嘛吃柿子,吃就吃唄,干嘛非讓我這個女兒家家的爬到樹上,宮里的公公太監(jiān)難不成都死絕了嗎?看到他的那個嘴臉,我這心里就是個氣,真想沖下去,好好撕他的嘴臉,阿瑪,爹爹,何時帶我回去啊。
四阿哥:“你站在樹上想什么呢?這天馬上都要黑了,還不快些,難不成你是想要本阿哥自己上去摘不成?”
王曉云:“是,奴婢這就快些。”
四阿哥:“你真是本阿哥見過的最笨的宮女了,手腳愚鈍,腦袋也不夠靈活。上去這般久了,到現(xiàn)在一個果子都沒有摘下來。”
來探望四阿哥的熹貴妃從遠(yuǎn)處前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便大發(fā)雷霆。
“荒唐,成何體統(tǒng)。”
四阿哥聽到聲音后,轉(zhuǎn)身看到了自己的母親,驚恐地跪在地上,解釋道。
“兒臣,兒臣,兒臣今日嘴里發(fā)苦,見這果子長得著實不錯,便想試一試。”
熹貴妃:“試一試?好一個試一試,本宮問你,這宮里是缺這種果子嗎?為何要到這里來摘,傳到你父皇的耳朵里,定會覺得你意氣用事,不夠穩(wěn)重,想到什么便是什么。還有,你既然這般想要吃果子,為何不讓宮里手腳利索的太監(jiān)前去摘,而是讓一個宮女上去,這事要是傳出去,世人定會覺得你將宮女視為玩物,一世英名還尚未開始,便猝死,不僅讓自己的顏面蕩然無存,就連本宮的顏面也都沒了?!?p> 四阿哥:“額娘息怒,額娘息怒?!?p> 采蓮:“站在上面的大丫頭,還不快下來,真想在這上面待上一輩子嗎?”
王曉云:“是,奴婢這就下來?!?p> 熹貴妃將目光轉(zhuǎn)向這個從樹上爬下來的宮女,仔細(xì)打量著她的著裝與舉止。
“這個宮女身穿粗糙的布匹,上面還有些污垢,頭發(fā)蓬亂,長相偏下,此宮女定不是阿哥所的宮女。說,她來自哪里?”
四阿哥不敢抬頭看著自己的額娘,生怕見到她生氣的樣子,此時站在熹貴妃身旁的采蓮說道。
“主,這個宮女的衣服奴婢瞧著眼熟,應(yīng)該是辛者庫附近的宮女。”
熹貴妃:“辛者庫的宮女怎么會在這里。”
王曉云在心里想著:熹貴妃不會想我了吧,怎么辦,我要如何面對她。
四阿哥心里也想著:這該如何時候,如果說出來這個便是那日陷害我的宮女,額娘會不會將她就地正法,要是處死了這該怎么辦?
她看著面前瑟瑟發(fā)抖地弘歷,心里越想越覺得氣憤,她惱羞成怒,將手中的扇子扔到他的身上。
“孽障,你竟然連一個辛者庫的苦力都不放過,讀書怎么讀的,連自己想要什么都忘記了,皇家本來便是以理服人,以德束人,而你兩樣不沾,倘若皇上知道這件事情,你最直接的懲罰便是離開皇宮,你想要這般嗎?”
四阿哥:“額娘救救兒臣,兒臣不想離開額娘,不想離開皇宮?!?p> 采蓮見到自己的主子發(fā)這么大的火,而且還是對自家人,連忙站出來的勸道。
“主,先別發(fā)這么大的火,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封鎖這個消息,別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情為妙啊?!?p> 熹貴妃斟酌了一下采蓮的話,覺得甚是有道理,她收起了自己的脾氣,用著陰沉地口吻對著在場的人說道。
“今日之事,不可傳出去,倘若本宮知道了,你們的舌頭自然是保不住的,而且還會讓你們嘗嘗五馬分尸的滋味,可明白了?!?p> 眾人齊曰:“奴婢(奴才),謹(jǐn)遵熹貴妃娘娘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