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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是蓬萊夢中客

第七十九章◎呼之欲出

歸是蓬萊夢中客 扶白公子 3420 2019-04-04 15:07:13

  “天君,是否已經(jīng)知曉,成勛的事情了?”

  殿內(nèi)無人,白煜出口便已聲淚俱下,讓白蘅蕪不忍耳聞,默默點頭道:“是,陸承書雖然行事莽撞,但是也是一片好心,本君不會追究他毒殺昭華之罪,會以四品宣儀之禮下葬?!?p>  白煜搖頭道:“不是的……原本不會是這樣的,都是臣內(nèi)的錯,莽撞的是臣內(nèi),當時禁足靈璽宮,臣內(nèi)實在是心急如焚,病急亂投醫(yī)才會讓人去晏溫軒膳食中下毒,現(xiàn)在想來真是荒唐,如同兒戲,是成勛換了毒酒,是他替我擋了這一劫,是臣內(nèi)欠了他一條命啊……”

  “你是說,是他替了你?”白蘅蕪恍然大悟,忽然想到了什么般看向白煜道,“所以,連成勛都能想到的,你為什么就想不到?”

  白蘅蕪意有所指,說得讓白煜生生愣住,不敢接話,便聽白蘅蕪隱隱動怒道:“為什么旁人都能夠替本君的小少君著想,而身為清歡的親生父親卻罔顧這份親情?晏溫軒若是發(fā)瘋殺了你,你讓清歡怎么辦!難道你的龍兄真的比清歡還要重要么!”

  白煜被白蘅蕪懟的啞口無言,許久才茫然道:“那天君覺得,龍兄不重要么?”

  白蘅蕪被這一問,竟然有些遲疑,可隨即便苦笑道:“他是你的龍兄,也是本君的公子,是本君心尖上的人,他怎能不重要,但是于你而言,他是你的朋友,清歡是你的女兒啊,孰輕孰重,你自己就沒有衡量過么!”

  白煜低頭擦了擦眼淚,并不言語,白蘅蕪只覺得胸口煩悶,一時氣不打一處來,拂袖而去,碧落看見白蘅蕪出來,忙跟在后頭,適才兩人說話聲大,她也都聽見了,此刻她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在后頭十分尷尬。

  白蘅蕪走著走著,氣也慢慢消了下來,長出一口氣道:“本君適才是不是言語過激了?”

  碧落嘆口氣道:“天君也是為了小少君著想,白公子行事的確莽撞,但是也是走投無路才不得已而為之的。”

  白蘅蕪尋了亭子坐下來道:“我只是心急,這么多年,每每因為景郎,他行事說話都不過腦子,他們關(guān)系好固然是好,可是也得顧慮其他的不是?總是這樣,若將來再有什么差池,他依舊還是這個樣子!記性也不長!”

  “白公子生性通透,心思機敏,什么事都是能看透的,不過只是有些沖動罷了,”碧落勸說道,“天君,人無完人嘛,白公子固然冒失,但碧落覺得,天君不會真生他氣的吧?”

  白蘅蕪看了看碧落,點了點她的小鼻子道:“就你看得出來!不過就是給他個記性,否則他總是長不大,說到底也是白白搭了成勛一條命,就不必按四品宣儀下葬了,直接按二品昭華之制下葬,以慰陸家之心,也給晏家一個教訓?!?p>  “天君仁厚,陸家人一定感激不盡,”碧落聽后,頗有些思量道,“天君,碧落一直有一件事,未曾說與天君。”

  白蘅蕪聽后挑挑眉笑道:“我以為你除了身份的事,就沒別的了,怎么像個寶藏似的挖不完呢?”

  碧落卻沒心思說笑,只是說道:“還請?zhí)炀∽铮炀尡搪淙グ膊逖劬€去居府的時候,碧落擅作主張,也安插了人去晏家?!?p>  “什么?”白蘅蕪聽后一驚,這丫頭居然瞞了她許久,一點風聲也沒露,“你為何會安插人去晏家?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碧落再三思慮,才開口說道:“其實,碧落只是覺得晏溫軒不太靠譜,那種感覺就是怪怪的,說不上來,也沒什么證據(jù),而且當時在這京中,同位品階,又同有君子在后宮的,唯有晏家與居家,碧落只是有此感覺,擅自做主派了人進去,這三四年來,一直也沒什么動靜,碧落本想著等隨軍回來,就撤了那人,但是誰想……”

  “誰想晏溫軒狗急跳墻,暴露了?想不到你還真是個寶藏?!卑邹渴徛牶蟛慌葱?,卻聽碧落說道:“可能是老天有眼,碧落說此事并不是因為晏溫軒暴露,而是碧落派去的那個人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這得知我回宮,特意從府中跑來告知于我,此刻人正在偏殿候著?!?p>  白蘅蕪聽后笑道:“既然是晏家送上門的,那我們便去瞧瞧吧,說不定,能幫到我們什么?!?p>  碧落點頭,兩個人又返回鳳儀宮中,臨門一腳,白蘅蕪忽然拉住碧落悄聲道:“你去看看,白公子走沒走?”

  碧落一愣,很是無奈的瞧上一眼,正殿無人,便看著白蘅蕪搖了搖頭,白蘅蕪這才放下心來,路過去了偏殿。

  偏殿內(nèi),有人等候,白蘅蕪便坐下直說道:“有什么話回,直說便是?!?p>  那人慌忙跪下說道:“回天君的話,小的名叫良玉,是碧落姑娘安插去的晏家,起初去晏家,小的做的是采買的生意,府中上下,鄰里百姓,都對晏大人夸贊有加,小的這幾年也沒發(fā)覺什么異樣,晏大人的確和氣,處事也有威嚴,公正,所以小的一直以為,晏大人是個好人,直到有一天,小的采買后去賬房核算銀兩,正好趕上賬房先生去庫房了,賬房無人,小的便在那等著,踩到了一塊活動的地磚……”

  白蘅蕪凝眸細聽,似乎,有一個巨大的漩渦要浮出水面了……

  “小的心存疑慮,因為半年前晏夫人剛剛換了宅子里的地磚,是不可能如此劣質(zhì)的,于是小的在那地磚之下,發(fā)現(xiàn)了一條密道,小的怕賬房先生回來,打草驚蛇,這才等碧落姑娘一回來,就趕快稟報?!?p>  “密道?”白蘅蕪聽后冷笑一聲,看了看碧落道,“這次,可有好戲看了?!?p>  碧落點頭道:“這密道頗有蹊蹺,天君是否派人前去先探風?”

  白蘅蕪略想一想,未探明情況前,的確不宜打草驚蛇,派去探風的也必定是心腹之人,武功也要高其一等,若有風吹草動,也好脫身,宮中禁軍雖然多,可是若被發(fā)現(xiàn)了,晏家都可以以盜賊之名滅口,委實不妥,若是派了風書禎去呢?

  白蘅蕪想了半日,風書禎似乎也不太行,畢竟出師無名,晏家一定會用各種借口搪塞甚至倒打一耙,這個險,她白蘅蕪可不冒,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能這么浪費了,得找一個能夠一擊即中,即使不能,也能讓晏家忌憚的人……

  白蘅蕪看了看,碧落看了看白蘅蕪,兩雙大眼睛眨啊眨,忽然白蘅蕪猛拍了一下桌子激動道:“對!就讓君后去!”

  “………”碧落嚇了一大跳,她哪里知道天君剛才在想什么,這一嚇出了一身汗,白蘅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沒嚇到吧?”

  碧落搖搖頭,笑道:“無事,既然天君想讓君后前去,那碧落先去帶著良玉見君后了?!?p>  白蘅蕪道:“這會子他該在宸寧宮調(diào)查出宮令牌的事情,也罷,你帶人去,本君去一趟刑房,估計雙音該審出來什么了?!?p>  一時各人各忙各的,白蘅蕪親自去了刑房,雙音剛剛審?fù)暝仆?,坐著歇息喝杯茶,便看見白蘅蕪過來,忙說道:“天君,這里臟,您還親自過來,雙音還想一會去鳳儀宮回稟呢?!?p>  “看你這模樣,就是什么都沒問出來吧。”白蘅蕪看著雙音沒精打采的樣子笑道,雙音嘆口氣道:“天君又笑話我,不過,這云廷嘴倒是硬,多少鞭子下去,什么也沒說出來,倒是忠心的很!”

  白蘅蕪一面向里走去,一面冷笑道:“人都會心存僥幸,這種人,不詐上一詐,是沒用的?!?p>  雙音瞧著天君唇邊一抹詭異沉浮,似美人蛇蝎,在這陰冷潮濕的刑房中,格外陰森……

  或許,天君是想到她心尖上的人,曾在這里受過的那些委屈與算計?

  雙音隱隱覺得,天君身上已經(jīng)起了濃濃的殺意……

  刑架之上云廷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地方是完整的,邱總管是個老手,每塊地方都不落,鞭痕都清晰整齊。

  白蘅蕪擇位坐下,云廷眼皮勉強抬起,頗有些絕望低下。

  白蘅蕪環(huán)看了這里許久,眸子里的霜越凝越寒涼……

  許久,白蘅蕪才冷冷開口道:“本君問你,舒云與晏家是什么關(guān)系?”

  云廷諷刺一笑:“舒云伺候天君身側(cè)多年,天君為何還要問奴才?”

  “那,他也當真是本君的好奴才,在鳳凰祠打探消息,四處傳播夸大,又半夜溜進秦淮宮后庭,親自埋布偶冥器,可真是辛苦了他,”白蘅蕪冷笑道,“你以為你有一個只手遮天的好主子,就能平安無虞了么?你當本君是個傻子?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們主仆兩個做的好事么!你以為你能瞞過本君,也能瞞過君后招來的殺身之禍么?”

  云廷聽著,只瞧著地上血漬出神,全然不理會白蘅蕪,雙音走過去一巴掌扇過去呵斥道:“天君問你話呢,你是聾了么!”

  白蘅蕪抬手拉回雙音,不怒反笑道:“既然他不說,咱們也不必為難了,君后已經(jīng)動身去了晏家密道,咱們也去瞧瞧,這晏家風光了這兩年,也該換換別人了?!?p>  雙音聽后,顯然一臉迷茫,但是還是隨著笑道:“正是了,雙音也覺得,這沒用的東西有些浪費時間了。”

  白蘅蕪笑著點頭,回身叫來了邱總管道:“雙音姐姐的話可聽到了,沒用的東西就要趕緊處理掉,本君看著刑具不過爾爾,不如你烹一鍋油去,把這沒用的東西,手腳砍了扔進去炸上一炸,再把耳朵,舌頭,鼻子,割下來也都炸了,眼睛要給他留著,要不看不了好戲了,再讓本君想想,這身上還能做什么?或許,也可以把肚子破開,先放冰塊進去,再澆上熱油……”

  白蘅蕪說的眉飛色舞,云廷在后聽得心驚膽顫,頭皮發(fā)麻,他適才聽到天君已經(jīng)知道了他與舒云的勾結(jié),還知道了晏家密道,那晏家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哪能再聽天君這等興致勃勃,還沒等白蘅蕪說完,云廷便扯著嗓子吼道:“天君!奴才要招!什么都招!求天君給奴才留一個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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