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罷罷,緣分既然把她帶到這兒與這些人相遇,即是定數(shù),她拍拍鄭崧充滿爆發(fā)力的手臂,溫聲安慰:“別急,我跟你去看看?!?p> 茫然無措的鄭崧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吸了吸鼻子,嘴角扯起澀然的笑,虛聲道:“好?!?p> 寇苒進屋提起藥箱,走到情緒低迷的鄭崧身邊,說:“走吧?!?p> 鄭崧猶如提線木偶一般相跟著寇苒,同手同腳便罷,要不是寇苒眼疾手快,人都差點兒掉到坑里。
寇苒無奈扶額,拉住鄭崧停下腳步,“你冷靜一點兒!我都沒給洛清診斷呢,那事情就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啊,你就這么不信我?”
鄭崧空洞的眼中突發(fā)光彩,期待的看著她不答反問:“你真的會治好洛兒嗎?”
“唔,會的?!笨苘坌奶摰暮鷣y答應(yīng)。
“好,那我們快走?!?p> 鄭崧長吸一口氣,臉上的陰郁一掃而光,連飄忽的雙腳都有了力氣,扯著寇苒健步如飛。
被扯得跌跌撞撞的寇苒無語的抽動嘴角,治愈系愛情什么的,她這種萬年單身狗不懂,她只要保持散發(fā)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香就行。
嗯,就行。
到洛清家時,大門口圍著許多看熱鬧的村民。
這些人對著那座破落的茅草屋指指點點,兩兩湊一起竊竊私語,臉上的表情或嘲諷,或冷漠,或憐憫,神色各異。
當寇苒走進視線,眾人臉上的表情一收,怪異的看著她。
有一部分人之前還不信寇苒不是賈大樹,直到今天正主歸來,所有質(zhì)疑都被推翻。
寇苒被各色眼神看得心里發(fā)毛,提著藥箱緊跟在開路的鄭崧身后。
進了好像破得更厲害的茅草屋里,破爛的木門擋住了如影隨形的視線。
曬了幾天太陽變得沒那么潮濕的屋子里亂的好似狂風過了境,三條腿的桌子成了廢柴,長長的凳子四腳八叉的仰著,豁嘴的杯具摔成大小不一的碎片,最大的一片扣在炕腳,上面還有血。
站到炕邊打量鼻青臉腫、衣裳凌亂的洛清,寇苒蹙眉,不由開口問道:“鄭崧啊,冒昧的問一句:這賈姑娘是不是喝了酒,回家耍酒瘋來了?”
輕柔的給洛清整理衣衫的鄭崧憔悴的臉上掛著心疼,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想摸摸他的臉,手探到半空,被寇苒的問題中止了動作。
“沒…沒有。”
鄭崧有些慌的收回手,結(jié)巴的回答。
完了完了,她怎的就沒忍住呢?
她的洛兒現(xiàn)在還是有婦之夫,而她一個未婚女子隨隨便便摸他的臉,要是被人看到,她平時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親姐姐做派,不就被戳穿了嗎?!
鄭崧害怕的腦袋一片空白,大手緊捏衣擺,手心滲出冷汗,渾身的肌肉都僵成了冰塊。
其實鄭崧和洛清之間那一丟丟小曖昧的關(guān)系,寇苒是不會說什么的。
在她看來,賈大樹毆打洛清,完全是家暴嘛,要是擱大華夏,早就對峙公堂了好伐,就古代這些封建禮數(shù),把弱者箍得死緊,一條又一條的禮教不要錢的往這群人身上丟,就算壓死了人,也沒人在乎,就算有人在乎也只會怪被壓死的人一身壞毛病。
如果洛清能勇敢一點,和賈大樹和離,之后與苦苦守護他的鄭崧在一起,她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無視掉鄭崧的心虛,她道:“起開,我要給洛公子看病?!?p> “唔…哦?!?p> 鄭崧就像被針扎了屁股,幾乎從炕上跳起來,咻的一下竄到了那堆廢墟旁。
動作定格瞅了會鄭崧的寇苒嗤笑一聲,撇了撇下彎的嘴角,收回視線,慢條斯理的打開藥箱,擺放齊整的竹罐上刻著用黑色藥汁滌染過的字。
每看一次藥箱,寇苒內(nèi)心總會充滿快溢出來的滿足。
哼哼,果真是家里有糧,心不慌啊。
抽開暗格取出方形薄布,鋪在洛清印了三四道傷痕的手腕上,又細又長的手指搭在手腕沒多久,就收回手,把手背貼在洛清額頭。
寇苒‘嘶’了一聲,神情凝重,“洛公子發(fā)高燒了,你先端盆涼水打濕面巾放到他額頭降降溫,我去寫藥方?!?p> 臉紅的直冒熱氣的鄭崧連連應(yīng)聲,同手同腳的跑了出去。
寇苒有些奇怪,這傻妞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