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十六:交接宴會(變故)
天使國,天神都的艾爾維亞圣殿殿堂內,交響樂有規(guī)模地進行著,殿堂賓客座位上的每一個人臉上無不是沉醉的神情,迎著交響樂章曲調的還有多少稚嫩孩童一唱一和的歌聲,每一個曲調仿佛都在帶動著人們的心跳,隨著歌詞的詠唱,感覺無形之中一種治愈的力量正在心中涌現(xiàn)出來,這種力量正是從中間的兩位領唱公主的聲音里展現(xiàn)出來的。
這是由造物主恩賜的凈化之力,行賜于克明拉皇室,可以洗滌人們的心靈,緩解情緒之中不好的因素,人們將這種力量稱之為“救贖”;而奧斯維斯皇室擁有的恩賜力量則是能夠使人心中的罪惡感被激發(fā)出來,而這種力量的展現(xiàn)是通過樂器來作媒介,這種力量會讓其聽者反省自身所犯下的過錯,人們將這種能力相對的稱之為“懺悔”。
據(jù)說當年惡使國首領拉著自己心愛的小提琴站在懸崖之上,琴聲傳之千里,將前線的大批魔妖都制住了,魔妖們紛紛朝著天空嘶吼著,像是在痛哭流涕,而神明詠唱其歌曲,竟將前線的魔妖盡數(shù)凈化,化作天空飄落下來的潔白羽毛,后人將這一組合技稱為“天降圣羽”。
現(xiàn)在舞臺上的孩童們手捧著潔白的玫瑰花束,輕柔并快樂的詠唱著歌詞,面前是三位孩童,中間的那一位女孩年齡略大一些,看起來不過十二歲,面容白暫精致,金發(fā)碧瞳十分映襯那粉嫩的臉蛋,一眼望過去絕對會涌現(xiàn)出“將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的想法,這位便是現(xiàn)任天使國國王的長孫女克明拉·歌靈,為人善良,而其歌喉更是從小便驚艷四方,現(xiàn)已練至可以直接大范圍洗滌人們心靈的境界,現(xiàn)在是這個兩國合作創(chuàng)造出來的歌劇團的團長;而左邊那位拉著小提琴的男孩便是惡使國女皇唯一的獨子貝勒·奧斯維斯,六歲便得“小提琴神童”之稱,據(jù)說那次比賽之中他并沒有拉自己報名的那首曲子,而是將紀元之亂當年那位惡使國首領所作的那首懺悔曲原原本本地復原了出來,引得在場所有人都痛哭流涕,乃是當時的重大新聞,但之后他再也沒有表演過那首曲子,于是便加入了這個歌劇團,成為了首席小提琴伴奏;右邊那位面容和歌靈有幾分相似的八歲女孩則是歌靈的妹妹,現(xiàn)任天使國國王的小孫女克明拉·歌姬,她的歌喉和能力并不如自己的姐姐,但也十分出色,繼她的姐姐之后也獲得過世界兒童歌劇大賽的冠軍,同時,歌姬的武力值也是非常厲害,曾有傳言說她將來也許會成為天使國第一位御座女將軍。
三個孩子一個伴奏,一個領唱,一個伴唱,后面的宛如精靈的孩童們則踩著節(jié)奏和聲,完成著又一次成功的演出。
演出結束后。
歌靈剛演出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歌劇團的經(jīng)紀人找了過去,說是有些重要人物需要她去應酬。其他的孩童們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被接走的被接走,貝勒正在收拾著自己的小提琴,卻顯得心事重重的,發(fā)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擦拭著小提琴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下來。歌姬看著貝勒,趴在化妝桌上盯著他看,半晌都沒反應,她抬起手在貝勒眼前揮了揮,貝勒這才回過神,問她:“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备杓吭谧雷由峡粗惱征詈趨s永遠有著亮光的眼眸問道,“今天拉琴的時候還感覺氣力有些不對勁,幸好今天沒什么專業(yè)人士過來,跟我說說怎么了?”
貝勒聽了歌姬的話過后神色并沒有好轉許多,反而加深了一些凝重,他又低下了頭想了半晌,歌姬也不打擾他,仍然是趴在桌子上定定的看著貝勒的面容。
真好看啊......歌姬這么想,她長這么大見過帥的人太多了,但像貝勒這樣好看的男孩子她只見過貝勒一個,可是呢她又不像姐姐那么美麗溫柔,歌喉的凈化能力那么高級,而她除了打架厲害些,好像就沒別的特長了,也打不過那些大人,也許那世界兒童歌劇大賽的冠軍也只不過是評委為了給爺爺一個面子而給她的。歌姬越想越羨慕,要是自己能像姐姐那么厲害就好了,姐姐才十二歲就這么優(yōu)秀了,貝勒也是,霸占著“小提琴神童”這一名號,對其他人都好有禮貌好溫柔的,同齡人中也好受歡迎。而她都八歲了,一點閃光點都沒有,感覺像是他們兩個的陪襯。
但是她一點都沒有嫉妒,只是向往而已,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對自己在閃耀的二人面前,自卑的仰望著他們。
“歌姬?!边@時候,貝勒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歌姬回過神來,抬頭對上貝勒認真地神情,心跳居然不小心漏了一拍。
不管看多少遍都覺得好帥......她又暗暗在心里排腹了一句。
“那什么......”貝勒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開口了,眼神閃爍,卻依然固執(zhí)的直視著歌姬,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道,“要是,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很過分很過分......”
歌姬疑惑。
“那件事情......很過分,但是我不得不做,你會,恨我嗎?”說到這里,貝勒小心翼翼地問道。
歌姬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并不是因為貝勒說的話,而是她第一次見到貝勒這副模樣,居然還有些......可愛?不對,人家很認真地在問了,她必須認真地回答。
想到這里,歌姬坐直了身體,壓住了笑意,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嗯......雖然是很過分的事情,但是貝勒,我知道你的為人的,既然不得不做,那么你一定是有不得不做的原因的。如果換成別人的話我會考慮,”
“但是如果是貝勒你的話,我會選擇原諒你?!彼f道。
貝勒明顯被震住了的模樣,呆了半晌,不知道是被感動了還是怎么的,但是他又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皺著眉頭,垂眸提起小提琴的琴盒背上,便沉默的走了。
于是歌姬又郁悶到歌靈回來。
第二天練習中途休息的時候貝勒把歌靈叫走了,然后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兩個人的身影。
等到深夜歌姬有些睡不著便想去看看姐姐有沒有在房間睡覺的時候,路過書室看見書室的大門是微微開著的,里面還亮著燈,還有抽泣聲,仔細聽還能發(fā)現(xiàn)這個人是極度地忍住不敢出聲卻不小心漏出了些許哽咽的聲音,歌姬悄悄地瞄著里面,看見一襲長裙的姐姐正顫抖著跪著趴在書桌上顫抖著,聲音便是從她那里發(fā)出來的,但是歌姬不敢進去,不知道為什么,仿佛心中有股無形的力量促使著她不要進去似的,立在書室門口半晌,她懷著擔憂的心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第三天依舊沒見二人,奇怪的是連經(jīng)紀人也不過問什么。
直到臨近傍晚時分,貝勒和歌靈將歌姬叫了出去,恰好那天是周六,也是月圓之日。
歌靈拉著自己妹妹的手走在森林小道上,不知道走了多遠了,從側面看她的眼角還有些紅腫的跡象,但眼睛依舊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前方,貝勒在前面沉默地引路,三人的氣氛說不上究竟是尷尬還是凝重。
直到天空開始零零散散地散落著些許星光,而月亮在上方亮了起來,他們到達了森林中心的一處空曠的平地上,平地上是一處復雜且精細的陣法,歌姬看不出來究竟是哪本書上的陣法,亦或是年代多么久遠。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姐姐,我們來這里干什么?!?p> 這時候歌靈從思緒中轉過頭來,蹲下來看著自家妹妹,勉強擠出個笑容,說道:“歌姬,一會你進到這個陣法中心去,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一定不要出來,答應姐姐,好嗎?”貝勒背對著二人,一句話也不說。
“我不,我不要,姐姐好奇怪,貝勒也好奇怪,你們這兩天都好奇怪。”歌姬下意識地拒絕,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隱約對這個陣法有些抗拒,再加上姐姐和貝勒這兩天都特別奇怪,她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下意識的被心中的抗拒取代。
“歌姬,你要相信我們,答應姐姐,好嗎?姐姐只有這一個請求?!备桁`看起來竟然有些憔悴,一臉痛苦地哀求著歌姬。
歌姬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但是看到姐姐的模樣,便硬著頭皮地點了點頭,遏制住心里的抗拒,懷著猶豫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陣法。
這時候,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抬頭便可見漫天的星空,一輪皎潔的圓月像是一只眼睛似的,定定的看著地面上的三人。
這時候,貝勒從包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一揮手,左手的手掌上便多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速度快狠準,他揚起了手,獻血滴在了陣法里面,陣法外部便升起了一層散發(fā)著紅色靈力的透明保護罩,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的腥味,歌姬覺得自己內心深處的抗拒感越來越明顯,甚至有點想直接沖出去。
這時候,貝勒不知道在詠唱著什么語調,卻感覺虔誠并嚴肅,而這時候歌姬感覺自己的靈魂狠狠地被敲擊了一下,然后第二下,第三下......每一句都在敲擊著她的靈魂,一下比一下重,歌姬感覺越來越痛苦,渾身顫抖著跪了下來,忍不住嗚咽道:“姐......姐......”
貝勒皺了眉頭,但是卻不敢停下來,手上的鮮血依舊在滴著,每滴一滴便詠唱一句,每詠唱一句便敲擊一次靈魂,,每敲擊一次便比先前痛苦一分。
歌靈看著歌姬,眼睛越來越紅,雙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仿佛恨不得現(xiàn)在痛苦著的是自己。
這時候,周圍突然傳出野獸的低號,但二人都深知,那不是野獸。
來了?。?!
森林里面忽然涌現(xiàn)出一雙雙白色的眼睛,像是會發(fā)光一樣,看得萬分清楚,伴隨著那野獸的低號,非常興奮,仿佛是在饑餓不堪之際找到了獵物一般,歌靈立馬站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周圍。
那些怪物走了出來,借著月光和保護罩的靈光三人這才看清楚,這根本不是什么野獸,而是幾十只群妖和幽妖,正虎視眈眈的望著三人,蓄勢待發(fā)。
這下不妙了。
怪不得歌靈今天特地穿了一身輕裝,還將自己的御用佩劍“柔歌”帶了出來,背了一把弓和上百只弓箭,顯然是為了防備這一刻。
貝勒的神色十分凝重,汗水在這清涼的夏夜里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往下滴,但他還是不敢停下詠唱,血液依舊在滴落著,歌姬痛苦地卷縮在地上,忍不住嗚咽出聲,但她還是倔強的一字一句咬著牙關說道:“姐......貝......快......快走......”
但是二人旁若未聞,仿佛一開始就下定決定要堅持下去一般,這時候,森林里面忽然傳出了一道尖銳的哨聲,那些群妖和幽妖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咆哮著兇狠地朝三人的方向蜂擁而至。
貝勒擔憂的叫道:“歌靈姐姐!”
“別管我,你別停下來,為了歌姬--”歌靈說著,直接拿下了長弓,豎起了三支羽箭,朝著先行而來的幽妖射了過去,全部命中,被射中的幽妖在空氣中化為了灰燼。
然后歌靈拔出了佩劍,朝著群妖沖了過去。
眾魔妖看到有個生命體正在斬殺它們的同類,便紛紛都被吸引了過去。
歌姬痛苦地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朝著陣法的邊緣挪了過去,但是卻觸到了邊緣,她現(xiàn)在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寸細胞都在顫抖著,痛苦著,大腦一陣一陣地嗡鳴著,讓她好幾次險些失去意識,但是卻倔強地保持著思考,心里想著一定要堅持住,她漸漸地對這種痛苦麻木了起來,她叫著:“貝勒......貝勒......快去救,救姐姐,停下來......”
貝勒不為所動,他狠狠地皺著眉頭流著汗,臉色蒼白的可怕,卻依舊在詠唱著那不知其意的字句,仿佛自身也在承受著很大的痛苦,一種不輸于歌姬的痛苦。
歌靈在那些魔妖的縫隙中靈活的穿梭著,殺掉了一只又一只魔妖,漸漸地她有些招架不住了,速度也慢了下來,好幾次差點被群妖的長爪抓了個正著。
突然,不知道為什么,眾魔妖之中有一只忽然轉過身來,朝著貝勒的方向聞了聞,然后興奮地嚎叫著沖了過來,速度極其之快,仿佛自己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歌靈感覺不妙,不知道從哪里涌出來的力氣,徑直朝著那只群妖沖了過去,縱身一躍,舉起柔歌,嘶啞的咆哮著用盡全身力氣劈了下去。
“喝啊----”
“吼?。?!”那群妖被狠狠地劈成了兩半,然后消散在空氣里面。
但還沒等歌靈喘過一口氣,忽然間一個巨大的身影籠罩住了她,歌姬的大腦間一片空白,但是下意識地吼了出來:“小心!??!”
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群妖一爪子朝著歌靈的后背揮了下去,隨后鮮血濺了出來,背后的長弓和箭匣都被劈了個粉碎,歌靈痛苦地嗚咽了一聲,跪倒在地,臉色蒼白,血跡很快就蔓延了整個后背,還在不斷的滲出。
“姐姐?。?!”歌姬在陣內嘶吼,一邊不斷地敲打著陣法,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儀式還在繼續(xù),她根本出不來。
歌靈的手扶上保護罩,她面色蒼白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輕聲說道:“我,我沒事,歌姬,你一定要活下去?!?p> “不,我不要,我不要這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們都瞞著我,為什么?”歌姬顧不上自己的痛苦了,一下一下地敲打著保護罩,貝勒詠唱的聲音漸漸有些顫抖了,歌靈笑著抵著保護罩,閉著眼睛,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隨后,那只群妖的爪子又揮了下來,歌姬瞪大了眼睛。
恰好在這一刻,儀式完成了。
歌靈的血濺在了保護罩上,那個剛才還在微笑的人兒慢慢地倒了下去,歌姬那一刻感覺自己的心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被爆發(fā)了出來,她流著淚水嘶吼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束光芒沖天而起,照亮了整片森林,魔妖們全部被這束強光給狠狠地粉身碎骨,貝勒護著歌靈的尸體被狠狠地撞了出去,一連撞斷了十幾棵樹,然后昏死了過去。
魂靈族,極夜帝都冰雪城堡內,冰雪凌兒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臉冷汗,喘著粗氣,她一只手捂住臉,神色呆呆地,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她皺著眉頭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光束消失后,歌姬倒了下去,她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了一個身穿風衣的女人,聽見她說了一句什么話,然后忽然想起了剛才歌靈說的最后一句話:
“一定,不要恨貝勒。”
............
一個星期后,天使國傳來噩耗,天使國長公主不幸逝世,舉國哀悼,二公主閉門不出,
天神都城堡,歌姬房間里,仆人們的勸解聲和砸東西的聲音不斷地傳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聲不堪入耳的叫罵聲。
“滾!都給我滾!滾出去!”
“公主殿下,請您節(jié)哀,大公主看到了會傷心的......”
“不要你們管都給我滾!給我滾!”
那些仆人們全部被粗暴的趕了出去,里面還在不斷地傳出來砸東西的聲音,隨后越來越小,越來越慢,然后消失,然后又傳出來了毫不掩飾的哭聲,嘶啞又不堪,令人心疼。
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要這么對她?姐姐做錯了什么?她又做錯了什么?為什么?
姐姐不在了,被那些魔妖殺掉了,貝勒到最后一刻都沒有停下來去救過姐姐!
歌姬哽咽著看著被砸爛的鏡子碎片,她的金發(fā)變得暗淡下來,發(fā)尾是污濁的棕黑色,而她背后的羽翼鮮血淋漓,地上除了雜亂不堪的碎片還有鮮血,一片片羽身站著鮮血和灰色,羽毛尾部也是污濁的棕黑色,昔日純白潔凈的羽翼不復存在,現(xiàn)在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墮落的天使,狼狽不堪,污濁不堪。
她又一次試了一下手里的靈力,卻沒有一點力量能從手心凝聚,仿佛自己只是個普通的牲畜,一個帶著骯臟羽翼的牲畜。
她的力量全部被封印了,一絲不剩。
現(xiàn)在的她,就是一個廢物而已,連姐姐都保護不了,被最喜歡的人背叛,她還有什么用?
歌姬痛苦地捂住了臉,再一次在一片狼藉的房間里面痛哭出聲,外面的大雨嘩嘩地下著,仿佛老天也在哭泣。
落魔筱雨
不知道寫的怎么樣,依舊沒人看,好久沒更新了感覺,但是真的沒有時間了,也不知道積分從哪里來,也不能兌換請假條。 貝勒也是迫不得已啊,歌姬這里很令人心疼,但是虐了之后后期會慢慢甜起來的。 下面開始寫交接大會,又是一個高難度的寫法啊,不知道能不能寫的好一點,我的文筆還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