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個小乖乖!如此流言蜚語,甚是令本神驚恐!
“冰珠上神好生精神!不知銀九天上,那空中的風(fēng),吹得可舒服?”
我被清月上神低沉的一嗓子拉回了思緒。
我知曉清月這句話的重點,在于“空中的風(fēng)”這四個字,要知道梁修風(fēng)可是司風(fēng)的上仙!
我扭頭瞪了梁修風(fēng)一眼,又猛地轉(zhuǎn)頭,朝清月笑得一臉諂媚。
“哪里哪里?清月上神說笑了。這銀九天自是極好,不過那風(fēng)卻是吹得不甚舒服。我這不是就下來了嘛!哈哈。”我神態(tài)變幻之快,可謂是迅雷不急掩耳!
清月俊美無雙的臉終于化了冰。
梁修風(fēng)則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了我一個“就你這點出息”的眼神。
“今日才知冰珠兒這萬年來修得如此冷心冷情了。本上神不拉你下來,你還打算在頂上看戲?倒真是個沒良心的。也正應(yīng)了那句風(fēng)暴中心的人反而一片藍天淡云。”清月背著手,沉聲緩緩說著,看也不看我一眼。
“就是就是。冰珠兒,你好生狠心。明知我打不贏他,不來幫忙也該勸架吧!你倒是好,竟然搬起小板凳,做了那看戲的架勢。真真是寒了我梁修風(fēng)的心??!不若咱們還是相忘于江湖,我自去找我的雨濃仙子便罷了?!绷盒揎L(fēng)瞪著他的鳳眼嗔怪我,可那面目卻顯得更加嫵媚了。
我扯了扯嘴角,望天垂淚,無語凝噎。
勸架不易!且勸且珍惜!
唉!現(xiàn)如今和事佬不好當(dāng)??!和著和著,卻把箭頭,都引到自個兒身上了!
我一臉假笑道,“呃,清月??!你看我,冰珠兒?!蔽遗牧伺淖詡€兒的胸脯,言之鑿鑿道,“我心一片澄澈,自是到了何處都是藍天淡云?!?p> 我又往清月那邊靠了靠,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巴巴的仰視著清月上神,就像一只乖覺的靈寵。
我假模假樣,拿唱戲的蘭花指,指了指梁修風(fēng),坦然道,“冰珠兒我只不過想觀個戰(zhàn),也瞧瞧現(xiàn)如今清月你的神法可大成了。至于那個司風(fēng)的,你一劑流光暗打殺了便是。也省得整天鬧得我耳根子不清凈。”
說罷我不忘翻了個死魚白眼,送給梁修風(fēng)。
“嘿!好你個冰珠兒!”紅了臉的梁修風(fēng)在一旁氣得直跳腳,像一只惡犬一樣汪汪叫喚,“枉我平日里對你掏心掏肺,你如今有了靠山,便要將我踢了?好好,也罷也罷。我梁修風(fēng)不同你們頑了!”
說罷便兇狠地瞪了我一眼,一個閃身,便一陣白煙,不見了蹤影。
我心道修風(fēng)還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妙仙,我與他這一陣插科打諢,本就是意欲讓他尋個機會跑路的。
他這逃跑的時機,可是抓得剛剛好!
我望著梁修風(fēng)遠去的背影,笑得甚是深奧。
一轉(zhuǎn)頭,正對上清月瞇著眼看向我的目光,那目光一片了然。
呵呵,我就知道,我這一點小九九,哪里能瞞得過清月呢!
我趕忙咪咪笑著,迎上前去纏著清月的胳膊。
膩聲問道,“清月……如何?三十三天可好玩兒???”
清月俊美白皙的臉龐終于綻放了一抹笑顏,他側(cè)頭睨著我,高挺的鼻梁如山如巒,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一層厚厚的陰影。
他微微側(cè)頭,睨了我一眼,垂眸輕聲笑道:“也就是你能如此說。本神明明是去學(xué)法,如何就你說起來倒像是去游玩了?”
我瞧著他笑,自個兒的心里也愉悅得很。就好像貧瘠的心中開了一朵豐盈純粹的玫瑰花,又像遠方的云朵上抹來一層金霞!
這數(shù)萬年未見,說不想念,那是矯情。畢竟咱們也是一同喝酒,一同去凡界玩耍,一同四處尋奇珍異獸,一同拼湊話本子,一同議奏,一同下棋,一同奏樂,一同寫字,一同賦詩的好玩伴??!
眼角微微有些濕潤,我強行壓下心里這股子酸勁,面上裝作一派若無其事,依舊嬉皮笑臉的攙著他,帶著鼻音道:
“在我看來,只要能去些新鮮地兒,做些新鮮事兒,便就是玩兒啦!那三十三天究竟如何?趕緊說與我聽聽嘛!”
我仰頭看著他,估計滿眼都是星星。
他寵溺的俯看著我,抿了抿唇,緩聲道:“不過是聽了些法,又聽了些天人的故事。那三十三天,不比咱們這玉珠星好玩!”
清月說罷,微微一笑,便拉著我上前,走去矮幾邊坐下。
他的手拉著我的手,如同溫暖的絲綿,又似春日里的繁花,只是那么的輕輕柔柔、軟軟暖暖。
他坐定,微微斜著身子,就像懸崖峭壁上的青松。半闔著眼,睨我,低沉聲道,“且莫說我,你只看你。我一回來,就聽說你又闖了禍。也不知我不在天珠的這幾萬年,你又闖了多少?!?p> 他溫溫柔柔的聲音,輕輕的,就像柳絮拂過面頰,又像春風(fēng)吹進心扉。他淡淡微笑的臉,就這樣懶散的坐著,便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又哪里闖禍了?”我蹲在他身邊,手肘撐在矮幾上,捧著臉,噘著嘴,嘟噥道:“你走后我就待在陶曦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就前幾日圖新鮮撿了個人嘛!”
“噢!不是人,是一縷裂魂……”我急忙更正。
“嗯?!鼻逶麓瓜铝搜垌?,似乎是在盯著我的手肘,又或許是盯著我淡青色的仙衣上、被我壓出來的皺痕。
“此事我已曉得了。”沉沉的悅耳嗓音。
一說起這裂魂,我明顯覺察出,身邊這個上神的面色逐漸嚴肅了。我還當(dāng)他要發(fā)表什么卓越見解,或者說個什么救人的法子,誰知他只是垂眸沉默。
他神情復(fù)雜的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才開口輕聲問我:
“冰珠兒,我只問你。你對我……可曾與旁人……有些許不同?”
他的一雙瑞鳳眼,緊緊的逼視著我。深沉又明亮的眸子,就像黑暗的洞穴中、從嶙峋亂石中滴淌出的細細水流,又像是深夜寂靜竹林中,叮當(dāng)飛舞的螢火蟲帶來的點點光明。
我在他醉人的目光中愣了一愣,對他的問題想了又想,不明白他此刻為何又避而不談落墟的事兒了。不過他的問題也倒是好回答。
可曾與旁人有些許不同?自然不同!
我端正自己的身子,誠摯地點了點頭,懇切道:“自然是不同。清月上神自與我相識,一直對我關(guān)愛有加,亦精心輔導(dǎo)我修行仙法,助我掌控靈力。可謂是勞心勞力,煞費苦心。清月上神您對冰珠兒的恩情,冰珠兒沒齒難忘,今生愿報!”
我的語氣信誓旦旦,仿佛是即刻就要出征的士兵,在將軍面前許下生死令。
“噢?那么冰珠上神……想要如何報呢?”
清月挑了挑眉,一改嚴肅的神情,眉眼帶笑的低頭睨看我,調(diào)侃之情溢于言表。
呃……我一時有些接不上話,氣息也有些不穩(wěn)起來。
都知道我是個不善言辭的。腦子里已經(jīng)轉(zhuǎn)的飛快了,也沒想出什么好話來。反而把自個兒的臉都急紅了。
我憋憋擠擠地湊出一句話:“今生愿報啊……如何報呢……冰珠……呃……冰珠愿誓死效忠上神。愿為上神鞍前馬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