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那位獨子,便又要說起咱們天珠星上的四位上神了。一位是嬅弋王母。自我記事,她便已是上神且統(tǒng)管天珠。一位是清月,同樣是自我知曉他的存在,他便是上神了,據(jù)說他的靈力法力甚至比起嬅弋王母都要高出許多。
還有一位便是不才在下了。我是因著天賦異稟,骨骼驚奇啊,才在修了萬萬年之后,憑借進步神速的靈力法力升為上神。其中還免不了與清月上神廝混在銀九天上,他的教導之功勞。
要說這第四位,才是真真神秘。我可是從來都不知道是誰。也打聽過多次,眾位神仙也只道是確有其人,但又不知究竟是誰。日子一過,我便也習慣了這么個神秘上神。這位神秘上神,便就是天珠那唯一一對仙婚的夫妻,所生的這個獨子。
我愣住了。
清月這是要搞事情?
仙婚可是天大的事。是兩個人今后要同生共死的!苦痛喜悅亦將與同的!
我面上輕輕笑了笑,內(nèi)心卻已經(jīng)炸翻了天。
內(nèi)心炸完以后,那個冷靜理智的我已上線。
冷靜理智如我,在心里對我自己說:你知道什么叫矜持嗎?女神仙!你可是女神仙!就算你巴不得跟清月仙婚,也一定不能讓他如此輕而易舉??!他清月不是還送你什么八字真言,性躁無功,平和邀福么。所以你現(xiàn)在就不能性急啊,你得平靜平靜再平靜?。?p> 這一回合,冷靜理智的我,戰(zhàn)勝了感情用事的我。
我清了清喉嚨,后退一步,抬臉看向清月,臉上笑意盈盈。
“清月……我想起來……那個……冒充清瀟女娃的人還沒找到呢!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糊弄到我冰珠頭上來了……我先去處理此等正經(jīng)事哈!你說的這個事……呃……咱們回頭再議……哈回頭再議!再會!切莫相送!哈哈!”一番話,被我說得磕磕巴巴。
清月不解的挑眉,牽了我的手,柔聲道:“咱們的事也是正經(jīng)事……”
我輕輕扶著他的手,默默把被他握著的那一只手,緩緩抽出來。尷尬的笑道:“是……當然是正經(jīng)事……不過冒充清瀟這事……”
“此事我會去……”
清月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jīng)一個閃身,一溜煙跑了。
“你不是總說要讓我成長嗎?我先自己去查查……”空中留下我清甜的聲音。
嚯!冒充清瀟女娃的人,哪里是這一時半刻能夠揪出來的?我不過是找個了絕佳的借口,跑路而已!
我立在云頭上,朝陶曦宮飛去,身邊彩霞婉轉(zhuǎn)飛舞,我卻絲毫沒有留意。
咱們仙婚可好?咱們仙婚可好?
清月低沉悅耳的聲音總是一遍遍的,回音般,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也不知怎的,我這城墻厚的老臉皮竟然害起了羞。
自個兒都沒能弄明白,是如何逃也似的闖回了自己的陶曦宮。
入了寢殿,批頭就把被子一蒙,落墟被我嚴絲合縫的關(guān)在門外。
也不知滾了多久,更不知腦子都想了些什么,直到寅時方才弱弱睡去。
——
這天,天色尤為明亮,彩云流轉(zhuǎn),燕鳴鶯舞。
陶曦宮青藍的冰磚將滿天的彩光,折轉(zhuǎn)映照。
嗯!最是良辰好去處,絕勝煙柳滿天珠,說的就是我陶曦宮了!我正倒躺在蓮花樹的樹干上,欣賞這絕勝美景。
自某位神仙說要仙婚,已是過了一日。雖說現(xiàn)如今不用擔心落墟散魂之事,可是那個清瀟女娃被冒充的事情也著實有些令人頭疼。
不過再多頭疼的事,也阻擋不了我雀躍的心情。
我倒躺在樹干上,手邊把玩著一朵紅蓮。嘴里叼了片樹葉子,吱吱的學著吹曲子。
雖是學著吹曲子,心思卻全然不在曲子上。
咱們仙婚可好?
清月的聲音再一次回音般,在我腦子里回放。也不知已經(jīng)回放了多少回,我都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聽。
不過仔細一想,仙婚啊!
這主意貌似不錯喲!
我不知不覺笑瞇了眼,甜滋滋的吹了一下樹葉,發(fā)出“噓溜”的一聲。
落墟一臉嚴肅,端著清粥走了過來,站在樹下,抬頭問我:
“上神,您今日起得遲,如今您是過早還是午食?”
我俯看了落墟一眼,發(fā)現(xiàn)我這落墟小仆人的頭頂,那一個滿月般的流云發(fā)髻,真是梳得光圓得很,好看得很。
我收回目光,吐了嘴里的葉子,輕松答道:“我一點兒不餓,也一點兒不困,精神好得很,早午飯一起吃了便是。”
我從樹上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地上,就著落墟的手,端起那碗粥,便喝了起來,眼里卻是笑瞇瞇的。
落墟收回端著粥碗的手,垂眸靜靜看了我一會,緩聲問:“上神這是有何喜事?”
?。?p> 我抬眼。
正迎上落墟一雙星目,里頭有些復雜的流光。
我急忙垂下頭,避開他的目光。一碗粥端在手上,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呃,怎么有些像凡界小女子約會情郎,被父母親抓包的感覺。
我心下思忖,難道我的開心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那我這萬萬年的上神真是白當了!
竟讓一個靈力卑微的小仆人,一眼就看穿我的情緒。我在心中跺腳。
我端著粥碗,緩緩走到畫缺池旁的一塊青石上坐下。
落墟也跟著走過來,侍立在我身邊。
還是得換個話題的好哇!
咳咳!
我清了清喉嚨,整理了一下情緒,抬頭嚴肅的瞪了落墟一眼,道:“我瞧落墟你面色紅潤有光澤,不像往日里那般蒼白,想你身子如今應是大好了吧?”
“嗯,托上神的福,感覺好多了!”
“我就說吧,蘊草丹還是不錯的,你還非不要!”
“是落墟的錯?!甭湫婢従彽皖^,我瞧著他深灰的頭發(fā)也比往日多了些光澤。
我撤回目光,雙手端著碗,慢悠悠喝了一口清粥,“待得清瀟女娃從凡界帶些草藥回來吃了,便就大功告成了!”
突然想起清瀟的事,于是朗聲問他:“對了!話說這清瀟女娃去往凡界也已有些時日了,怎的還未歸來?。课疫€想等她回來,問問看她被冒充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