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泰話音剛落，凌風就覺得青鸞、托婭以及博爾泰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個……”凌風遲疑了一小會兒，推脫說道：“我并不會跳舞……”
“好啦好啦！”托婭不等凌風再說下去，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我這就自己跳去，場下有那么多人，還怕沒人一起跳嗎？”
說完，托婭便邁著歡快的步子往場地中央去了，不一會兒，便與其他跳舞的牧民打得火熱。
“哈哈，我這個妹妹，一點兒也不省心。”博爾泰搖了搖了頭，向凌風解釋道：“還望單于不要見怪?！?p> “不會不會，我們草原上沒這么多規(guī)矩，率性而為便好?！绷栾L應道。
“哈哈，單于年少有為，心胸也是如此寬廣啊。”博爾泰哈哈笑道。
“族長過獎了?！绷栾L也禮節(jié)性地點頭回應。
博爾泰笑著多看了凌風兩眼，視線轉(zhuǎn)而停留在遠處歡跳的托婭身上，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翌日，天氣晴爽，阿斯瑪部落近衛(wèi)營和塞拉族八百勇士會獵于林。
按照事先商定的規(guī)則，至會獵結(jié)束時，雙方互有勝負，不相上下，彼此皆大歡喜。
“大開眼界，真是大開眼界?。 蓖硌缰?，博爾泰由衷贊嘆道：“原以為我塞拉族人驍勇善戰(zhàn)，軍容隊列雖不如貴部，但較真起來定不會落后。沒想到真?zhèn)€比試起來，你們?nèi)偃司谷荒芎臀覀儼税偃吮葌€不相上下！”
“族長謙讓了！”青鸞笑吟吟地說道：“我們算是討了巧，此次會獵事先設定了規(guī)矩，假如是在戰(zhàn)場上，真刀真槍地比起來，塞拉勇士個個身手矯健，英勇善戰(zhàn)，我們未必能有勝算。”
“能得到阿斯瑪大人的夸贊，是我塞拉族全體勇士的榮幸！”博爾泰對青鸞的話很是受用：“只是塞拉族長期居住于深山密林，確是沒有更多機會去檢驗勇士們的身手?！?p> 青鸞一聽，與凌風對視了一眼，心知這就要開始聊到正題了。
“戰(zhàn)爭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阿斯瑪部落永遠在此享受和平安寧的生活?！鼻帑[拿捏著分寸說道：“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代欽和木圖哈這兩個逆賊，遲早會對我們動手。塞拉族和我們不同，你們有山林作為天然屏障，與世無爭也是不錯的選擇?！?p> “阿斯瑪大人言之有理?！辈柼┟C然道：“只是我塞拉族人祖祖輩輩歷代居于草原，自從草原一統(tǒng)之后，王庭以強大武力對我族攻伐不止，為遠離戰(zhàn)亂，我族方才遷于山林，避于一隅之地。”
博爾泰看了凌風一眼，又道：“山林之間雖平安幽靜，與世無爭，卻也貧瘠艱苦，我族歷代先祖，皆以重返草原為畢生之愿。只是勢單力孤，本以為趁著此番草原內(nèi)亂，或可實現(xiàn)夙愿，沒想到單于和阿斯瑪大人皆是如此年輕有為，阿斯瑪部落雖小，卻已頗具逐鹿草原之氣象?！?p> 博爾泰說到此處，便停住不再繼續(xù)，而是注視著凌風，等著他接話。
“承蒙族長高看。不瞞您說，自阿斯瑪大人建立部落一來，我們一直致力于解救草原蒼生，推翻王庭統(tǒng)治，建立大同之世，只是王庭勢大，現(xiàn)今木圖哈和代欽二人雖已反目，但依然非我一部之力可以抗衡。”凌風停下來看了看青鸞，青鸞輕輕點了點頭。
凌風會意，繼續(xù)對博爾泰說道：“塞拉族既有復出山林之意，可有與我結(jié)盟、共同討伐王庭之心？”
“討伐王庭？”博爾泰沉思了片刻，問道：“其勝率幾何？”
青鸞揚了揚眉毛，接過話來：“實不相瞞，我部有披甲之士二萬，其中精銳者萬余，名曰狼騎，專司外出征戰(zhàn)。王庭全盛之時雖坐擁控弦之士十余萬，只是自從兩年前南侵大夏無功而返后，又接連陷入內(nèi)耗，如今木圖哈和代欽所能用之兵也就在各自二三萬之間，相差并不懸殊?！?p> “此外，”青鸞接著說道：“我與大夏已于兩年前締結(jié)盟約，在得到兵甲鐵器援助的同時，也為其打造了一支二萬人的鐵騎，隨時可揮師北上，與我呼應。”
“大夏？”博爾泰眼睛一亮：“如有大夏作為盟友，的確勝算大增。”
“因此，即便沒有塞拉族的參與，我部逐鹿草原也是游刃有余。”青鸞繼續(xù)說道：“族長為人豪爽，我也無須遮掩，此次邀請族長前來，只是希望締結(jié)和平之約，在我部攻伐王庭之時，不虞有后顧之憂耳?！?p> “阿斯瑪大人此言差矣！”博爾泰當然不會甘于偏安一隅，當即說道：“如果你當我塞拉族是朋友，那么就讓我們并肩作戰(zhàn)。如果你看不起我們?nèi)?，那我們就靠自己的本事去打下屬于自己的地盤！”
“呵呵，族長言重了！”青鸞笑道：“我們當然是朋友！不知塞拉族能派遣多少勇士出山？”
“五千！”博爾泰說道，又補充了一句：“我族男丁皆好勇善斗，只是兵器和馬匹實在有限，不然還可湊出更多?！?p> “哦？”青鸞饒有興趣地問道：“塞拉族出山后，族長想在草原何處安置族人？”
“這個……”博爾泰想了想，說道：“實不相瞞，原本是看中了貴部所在之地，現(xiàn)今既已為貴部所有，我們另覓安身之地便是?！?p> “一萬！”青鸞說道：“我需要塞拉族提供一萬勇士與我狼騎并肩作戰(zhàn)，不足的兵甲馬匹由我提供。作為回報，阿斯瑪部落和塞拉族人將不分彼此，草原之上，你們隨處可居，如何？”
“這不可能！”托婭聞言大驚，失聲說道：“若是湊一萬人出來，我族男丁便幾近抽空，戰(zhàn)場刀兵無眼，一旦有失，豈不是斷我塞拉血脈？”
“確如托婭所言?！辈柼┮嗍敲嬗须y色：“湊足萬人雖可，但恐傷及我族根本……”
“無妨，只需你有萬人戰(zhàn)力即可?！鼻帑[說道：“我湊足兵甲馬匹亦需時日，你這萬人分作兩部，一部隨我狼騎出征，一部像我牧騎一般備戰(zhàn)，如此在外征戰(zhàn)者也就只五千之數(shù)，只是在勢危之時，戰(zhàn)備之兵亦需全力以赴?！?p> 博爾泰聽得青鸞這么一說，細細思量一番后，便爽快答應了下來。結(jié)盟之事既成，雙方自然皆大歡喜，少不了在晚宴上推杯換盞，開懷痛飲。
就在晚宴快要結(jié)束之時，青鸞瞧見帳外匆匆跑進來一名近衛(wèi)，找到蒼狼耳語了幾句，蒼狼聞言臉色大變。
青鸞心里“咯噔”一下，一絲不祥的預感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