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回到蘇州城便直奔李玚王府而去,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李玚聽說小白到來,親自出府來迎,二人寒暄兩句便來到了書房之中。
故地重游,小白卻沒有心思懷舊,只緩緩說道:“太子一行人有消息了?!?p> 李玚連忙問道:“不知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小白又豈能不明白李玚的心思:這伙子比他老爸還要急躁啊!
于是淡淡一笑,說道:“對于大唐來說是好消息。據(jù)探子回報,太子一行人已經(jīng)渡過了渭水,用不了多久就會抵達朔方?!?p> 小白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因為是個人都清楚太子到了朔方以后會做什么事。李玚沉默了半晌,才說道:“父王尚在南下途中,不知何時才能抵達四川。”
小白點了點頭:這小伙子總算機靈了一回。口中問道:“臺卿可在府上?”
“李先生被王長風給請去了?!崩瞰`緩緩說道。
小白心中一笑:這二人還真是一對人,總能走到一起去。
與李玚又閑話了幾句便起身離去了。
城南雅苑,一處六角亭中,李臺卿正與王長風對飲閑談,卻被突然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你倆好雅興!火燒眉毛了還有心思飲酒作樂?!?p> 二人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小白。于是笑著說道:“無忌來的正好,我派人去尋你不得,原來你在這里!”
小白便走進了亭子,自有下人前來服侍。小白不習慣,便讓那人退去,只自己打理。
王長風說道:“無忌只得二娘服侍才行,這些庸脂俗粉他又怎能放在眼里?!?p> 小白假裝“咳”了一聲,才說道:“你們二人跑到這地方來消遣,到底是為何事?”
李臺卿給小白倒了一杯酒說道:“永王之事已經(jīng)談妥:只要過了劍門關(guān),明皇便會下旨,以永王領(lǐng)江南道節(jié)度使。到那時你我便可引軍北上,收復二京了?!?p> 小白心中暗道:難怪這二人都如此開心,總算是媳婦熬成婆,要修成正果了。
因為心中擔心哥舒翰之事,便說道:“哥舒翰還活著,你們得知沒有?”
李臺卿聞言,冷“哼”了一聲,說道:“原以為哥舒翰是條漢子,卻沒想到他竟能投降于安祿山,還為叛軍招降唐將!”
王長風卻不以為意,只淡淡說道:“審時度勢,做出合理的選擇,未必有錯。而且以我對哥舒翰的了解,他不是一個甘于求全之人!他如此做,一定有他的打算。”
小白也點了點頭,附和王長風。
然后分析道:“如今朝中論威望哥舒翰可謂是首屈一指,宛秀、神策二軍又是他一手創(chuàng)立的部隊。既然他還活著,我們就有救下他的希望,有了這個后盾,我們何愁大事不成?”
看不起是一回事,救不救又是一回事,李臺卿一向分得很明細,一如他看待王長風與公孫無忌一般。這會兒聽到小白如此分析,心中早已明了,于是笑著說道:“救人的事,無忌最擅長了,我聽你差遣。”
小白才繼續(xù)分析道:“如今的哥舒翰對于安祿山而言,已經(jīng)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了。以李光弼、郭子儀這些大將的作風,肯定不會為勸降信所動。更不用說“源念”、張巡了。所以,對于安祿山而言,哥舒翰殺與不殺已經(jīng)沒什么區(qū)別了。唯一的好處就是,以哥舒翰為表率來證明自己不殺降將優(yōu)待俘虜。但這顯然沒有什么作用?!?p> “做生意,講究一個互利,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只是哥舒翰的人,而安祿山需要的卻多了。投其所好,以最小的代價拿下最重的利益!”
王長風聽到這話,內(nèi)心狐疑了起來:最小的代價?突然想到解救楊玉環(huán)一事,難道無忌……?
好在小白又接著說道:“安祿山已經(jīng)拿下了洛陽、長安,如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不過是名聲。但這一點,我們卻給不了。我們只能從另一方面下手——金錢!”
“安祿山并不傻,你我花再多錢也換不來哥舒翰的命?!蓖蹰L風搖搖頭說道。
李臺卿沉思了一會,卻突然笑道:“此計可行!”
王長風連忙看了過去,卻聽李臺卿分析道:“無忌說的在理,哥舒翰對于安祿山而言不過是敗軍之將。這一點很重要,因為這決定了安祿山的底線。而他手下之人可以利用他的這個底線來行事,這才是關(guān)鍵?!?p> 三人終于達成了共識,又詳細規(guī)劃了一番,才付諸行動。
安祿山這段日子有點過于放縱了,他讓人把長安的宮女太監(jiān)給遷到了洛陽,以便充實后宮。又在長安接受了一大批官員的投降,還任命了唐朝重臣陳希烈、張垍為宰相,其他投降的官員都得到了重用。以此來傳達大燕朝用人唯賢的美名,雖然軍隊的士氣受到了很重要的正面影響,但百姓卻不買他的帳。
安祿山派出安撫百姓的宣慰使竟在扶風郡被當?shù)匕傩战o活活打死了,而陳倉縣令更是趁機誅殺了扶風的守將,起兵反抗。這一連串的大事,讓安祿山煩擾不已,竟索性躲在了后宮,懶得出門理事了!
而小白正是得到了嚴莊的這個消息,才準備動手去救出哥舒翰。
這次找到的人是安祿山的貼身太監(jiān)——李豬兒。李豬兒雖然是安祿山的貼身太監(jiān),卻與大唐大部分太監(jiān)一樣——既貪婪又無恥!
小白派人在暗中以金銀賄賂李豬兒,又以好言奉承他。
李豬兒得了錢財,又被人甜言蜜語的灌著,心中歡喜不已,便配合策劃釋放哥舒翰一事。而暗中又有嚴莊相助,眾人行動起來自然就更加順風順水了。
小白又讓左車給哥舒翰寫信,只說讓他裝癱,準備逃離洛陽。哥舒翰這段時間得到了李豬兒的照顧,情境也大為好轉(zhuǎn)。便對左車書信所提之事增加了幾分信心。
終于在半個月之后,哥舒翰在洛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裝在糞車里面,逃到了南陽。而小白早已帶著左車等人在南陽郊外迎接。
聞名不如見面,當小白第一次見到天賜神將哥舒翰的真容之時,不禁大為敬佩:只見哥舒翰從頭到腳,裸露出的肌膚上滿是傷疤!這果真是靠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功名!
哥舒翰知道是小白等人救了自己,也大為感激,當下便與眾人回到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