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武夫極致一人可抵十萬軍
這一夜,躺在床上的朱雄英久違的失眠了。
他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著實是睡不著,索性坐了起來,低聲道:“大伴,天下真有長壽不死的武學(xué)?”
朱雄英心中想到:“我皇明若想強盛千年,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做,少說得活到一百歲……”
可是,大明第一個五年計劃就要出爐,多半是有腥風血雨,很不湊巧,自己就在權(quán)力漩渦之中。
默默侍奉在外屋,坐在椅子上似睡未睡的周寬睜開眼,淺笑道:“皇孫,這世間的武學(xué),淺顯外人觀之只覺武者是跑跳縱躍更勇猛些,但奴自幼隨著道長習武,見過隱世的高手,壽七八十,精神矍鑠在山澗來去自如,背上百斤木柴氣息不岔,縱青壯男子也趕不及,武學(xué)有殺人技和養(yǎng)生技,小主若是學(xué)養(yǎng)生技,卻有長壽之法。”
朱雄英坐起身來,疑惑道:“那殺人技也可養(yǎng)生?”
周寬從外屋現(xiàn)出身來,他和鄭和都是貼身內(nèi)侍,隨時侍奉在朱雄英身邊,雖然他和鄭和從來沒說,但朱雄英隱約猜到,他和鄭和一個是皇爺爺朱元璋安插在身邊貼身守護的死士諜子,一個是父親朱標請曹國公李文忠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死士。
兩人都有功夫在身,只是鄭和的功夫多以蒙古跤術(shù)擒拿為主。
而周寬,則學(xué)的是戰(zhàn)場殺人技。
“自然也是能的。”
朱雄英翻身起來,端來板凳,讓周寬進屋坐下,說道:“想不到這戰(zhàn)場殺人技練到了極致,也能養(yǎng)生,這倒是有些意思……”
周寬苦笑推脫不坐,道:“小主,禮不可廢?!?p> 他將朱雄英侍奉著坐下,又給鄭和眼神,吩咐鄭和去端來大補湯食,這才說道:“當世若是論到武夫殺人技的極致,莫過于前漢陳友諒舊將張定邊,此人堪稱當世第一猛將,當年鄱陽湖水戰(zhàn),他陣斬我大明三員戰(zhàn)將,突入上位座船五十步,若不是開平王常將軍一箭將他射落水下,那還真是……”
周寬眼神中閃過唏噓,當年那場大戰(zhàn)堪稱驚天地動鬼神,雙方數(shù)十萬人在鄱陽湖大戰(zhàn),張定邊有萬夫不當之勇,率數(shù)十死隨突殺上位龍船,險些讓他攻下上位中軍。
陳友諒舊漢與大明,二龍不可相見,雙方皆是當時雄杰,乃爭奪天命。
氣運之說,妙不可言,玄之又玄,陳友諒籌算天機,終究是在用間上差了朱元璋一手,被朱元璋以詐降計算計,在江東石橋龍灣折損數(shù)百戰(zhàn)艦,自此水軍一蹶不振,氣運跌落。
而大明則氣運暴漲,蟒吞龍蛇,血鑄金鱗,自此利龍在天,縹緲青天白云間,國力氣運斗沖霄漢,天下再無敵手。
雙方皆是猛將如云,互相之間屢次大戰(zhàn)若說書演義,頗富傳奇。
朱雄英倒也知道張定邊這位猛人,不過只知道他活得久,不知道他居然還陣斬三員大將。
“他和我外公開平王誰更厲害?”
周寬唏噓說道:“若論個人武勇,開平王號稱‘常十萬’,一人可抵十萬軍!蓋因開平王陸戰(zhàn)若是殺到興起,死隨效命,只帶數(shù)百親兵便可戰(zhàn)北元上萬怯薛軍,我當年多次跟隨開平王作戰(zhàn),親眼見他率數(shù)百精銳死隨直面元軍,他親兵營俱裝重甲,一人三馬,一馬乏時元軍尚能抵擋,二馬乏時元軍已散,待到開平王跨坐三馬,元軍精銳已哄然潰敗,槍下無一合之敵,一喝之下,數(shù)千降卒?!?p> “這么猛?”
朱雄英眼睛一亮,以前只覺個人勇武多有浮夸,此時聽周寬這百戰(zhàn)老卒講起,不由神向往之。
“開平王之勇,勇冠大明!”
“那張定邊,倒是另一個路子,此人將武夫殺人技淬煉到了極致,若是小股部隊遭遇戰(zhàn),他一氣提起,可沖殺數(shù)百人不在話下,一來他手中長刀犀利,是當世絕少的神兵,二來他縱氣養(yǎng)氣已達化境,武夫殺人技最緊要的便是丹田一口氣,掌握此氣機玄妙,戰(zhàn)場沖殺一氣可斬殺半個時辰,強者如開平王,可數(shù)個時辰不覺疲憊?!?p> “普通小卒,一場廝殺下來,已如落湯老狗?!?p> “數(shù)個時辰?”
周寬瞇眼點頭。
“武者外練筋骨皮,內(nèi)練一口氣,武學(xué)之養(yǎng)生術(shù)法,重在淬內(nèi)息煉氣。殺人技法,則是外練霸道殺人技,內(nèi)輔養(yǎng)氣術(shù),奴聽老道曾說,最早之武技,就是為了殺人征戰(zhàn)所創(chuàng),后來漸漸簡化,分門別類,才有了區(qū)別。”
鄭和將大補湯食端來,朱雄英拿起大口啜飲,挑著幾枚鴨腎咀嚼,他撇著嘴問道:“若是不煉氣,上戰(zhàn)場會有何影響?”
周寬淡笑一下,卻將眼神看向鄭和。
鄭和會意,說道:“小主,若是普通人,未曾練過養(yǎng)氣的法子,上了戰(zhàn)場看見對面軍馬廝殺,血沖霄漢,定時就要手軟腳趴,別說沖殺了,軍馬轟隆轟隆沖來時就已瑟瑟發(fā)抖,趴在地上如待宰羔羊,跑也跑不動的?!?p> “見了血,那又有一番說法,因為兩軍廝殺,重就在那一氣氣機轉(zhuǎn)換之間頂住對面廝殺,戰(zhàn)機稍縱即逝,此消彼長,若是我軍有練過戰(zhàn)場殺人技的勇士,無需太多,只消有數(shù)十個,領(lǐng)著數(shù)千軍,抵住那片息一刻廝殺,可屠殺對面數(shù)萬普通人,此言絕非胡謅?!?p> “那戰(zhàn)場廝殺,真?zhèn)€兒刀槍拼砍之時,若是沒練過養(yǎng)氣術(shù)法,手腳重若千鈞,刀劍都舉不起,又說那長槍,長約一丈三尺,重十余斤,若廝殺一刻還能行,廝殺半個時辰,沒有淬煉體魄和丹田一口氣機,舉也舉不動的?!?p> 朱雄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看向周寬,道:“大伴,你還沒說完,到底是我外公開平王猛一些,還是那張定邊更勇猛?”
周寬苦笑。
他輕搖了搖頭,咧嘴道:“小主非要問,奴也說實話。”
他沉吟一下,道:“若以成敗論武勇,自然是開平王最勇猛,因為張定邊斬我大明三員武將之后,被開平王一箭射落?!?p> “但要輪到個人武勇,那張定邊無疑更強些,此人堪稱元末第一猛將?!?p> “他之戰(zhàn)場殺人技已臻化境,當年我大明三員百征戰(zhàn)將前去阻攔他,其中兩人被他一聲大喝,心神俱碎,在他面前刀都舉不起,手腳重逾千斤等死,另外一人被他氣機所攝,刀劍砍出都變形無力,也被他一刀斬殺,那時上位的座船數(shù)百親衛(wèi),似我也在其中的,都是百戰(zhàn)老卒,卻個個如軟腳蝦渾身綿軟,刀劍也舉不起,氣都喘不太出的……”
“說來慚愧……”
周寬眼神露出幾絲異彩,似是想起當年崢嶸歲月,但言語中對張定邊這位元末第一猛將多有敬畏。
朱雄英將那老鴨湯吞下,隨手擦拭了一下嘴唇,嘆道:“之前我怕為酒色所傷,一直不敢練武,前日大伴你用藥酒為我淬煉皮膚后,我覺得有些疼痛難忍。”
“如今聽你言語,我再也不怕為酒色所傷?!?p> “從今日起,酒色財氣,做個俗人!”
“我要好生練武,就練殺人技!”
周寬詫異地看向朱雄英,勸慰道:“小主,為何要習殺人技?其實小主您內(nèi)蘊一口丹田氣,已可養(yǎng)生,這殺人武技十分辛苦,不僅要用藥酒打熬身骨,還需與人廝殺見血漲氣,沙場見血越多,血勇膽氣便重一分,似開平王常將軍那等猛將,戰(zhàn)馬驚了,只消瞪一眼便能止住,便是因為他內(nèi)蘊膽氣化為殺氣,已沖霄漢,可是,開平王也因此英年早逝,只因人之氣血,似身體烘爐,熊熊燃燒,過耗易損……”
“且開平王這種猛將,殺到興起,雙眸赤紅,氣機數(shù)個時辰無法散去,戾氣深重影響心性,故而早年多有殺降之舉……”
“小主您無需練殺人技,只消溫蘊丹田氣,養(yǎng)生足矣。”
朱雄英搖了搖頭淡笑,世人皆知常遇春喜歡坑殺降卒,卻不提他每到一城,主要殺的都是當?shù)氐泥l(xiāng)紳地主和北元降卒,這些人殺十個可能有九個是冤枉的,但殺十個北元降卒,尤其是老兵頭子,多半沒一個冤枉,北元士兵比起義軍還如惡狼,打勝仗劫掠一番,打了敗仗更要劫掠一番,燒殺淫掠無惡不作……
都說是他常遇春殺心太重,誰又知是他痛恨惡兵?
別說外公常遇春,換作是他朱雄英,也得把這些潰兵賊兵屠了!
鄭和也附和道:“是啊小主,奴也覺得您無需練武?!?p> 朱雄英卻搖了搖頭,他眼神閃爍,右手緩緩捏住了拳頭:“我也不能全指望你們護著我,皇爺爺馬上就要搞均田土改,到時必定暗潮涌動,多一分武力在身,我也多一分保命本領(lǐng)?!?p> “就算學(xué)不到外公常十萬,一人可抵十萬軍,也得做到三五人近不得身,有危險時跑也跑的快些,我也不想和別人真?zhèn)€廝殺搏命,主要是得練出一口氣機,遇到殺卒高手以氣機攝我,我不會手趴腳軟,我只想專練保命功夫,似什么,輕功,還有跑跳縱躍更快的功夫,都統(tǒng)統(tǒng)教給我!”
周寬自知自己這位小主性子,是矢志不渝,說到做到的,不由苦笑勸道:“小主您何苦……練武是粗俗的把式,世間之高遠,莫過于讀書。”
朱雄英苦笑一聲,撇著嘴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笑道:
“你們不懂,讀書,救不了大明……”
“世間未聞有土改而不流血者!”
天喵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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