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外祖母

　　林州羅家。

　　清晨偌大的庭院，丫鬟們正在清掃庭院，擦拭各處的灰塵。一個模樣精干的老嬤嬤步履匆匆地穿過檐廊，所過之處，丫鬟一聲連一聲地問好“陳嬤嬤早?！标悑邒邼M臉肅謹(jǐn)，腳步生風(fēng)，點(diǎn)頭回應(yīng)都不得空。

　　陳嬤嬤走到正房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掀簾而入。

　　“老夫人，西苑的慈小姐病大好了，要給您請安?！标悑邒呓o羅老夫人梳著鬢發(fā)，一邊講著府里的事。

　　“是嗎，好事。”老夫人端詳著鏡中的發(fā)飾，指給陳嬤嬤，陳嬤嬤會意取了下來，換了一個老夫人屬意的墨玉。

　　“你們大老爺下個月壽辰，問問慈兒能不能去。”老夫人滿意地閉著眼睛讓陳嬤嬤扶她起來。

　　“是?！标悑邒呓又f“衣服跟府里的小姐一道做的，這兩天該是做好了，裁縫拿過來看看要不要修正一下，只是首飾不知慈小姐有沒有合適的，過兩天看陪著小姐們一起去鋪?zhàn)永镞x選?！?p>　　“這些你看著辦。”羅老夫人讓丫鬟們跟遠(yuǎn)點(diǎn)，只和陳嬤嬤走在前面，喂著池塘里的魚早食，邊壓低聲音娓娓道“只是老三說要順著她，買什么吃什么，她老子有錢留下，不用我們府里，就只是住在府里，老三這是什么意思，她一個孤女，是怕我們欺負(fù)她了，還是架子拿得有點(diǎn)大。”

　　陳嬤嬤輕言細(xì)語“三老爺許是這么一說，沒什么旁的意思，慈姑娘父母都已仙逝，來的時候是三老爺?shù)娜怂偷?，就只一個年齡相仿的丫頭說是自小陪著長大的，也沒旁的親近的人，著實(shí)可憐了。二老太爺單脈相傳，兒子孫子都沒了，只一個曾孫女……”陳嬤嬤停住嘴。

　　羅老夫人聽著點(diǎn)頭，“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晚輩還是要有晚輩的樣子，斷沒有讓我這個長輩供著她的道理?！?p>　　“那是自然的，慈姑娘不好，不理就是了，哪能讓您受氣，三老爺也是這個意思?！标悑邒咝χf。

　　京城，王家。

　　“慈兒在羅家怎么樣了?！绷_慈的母親娘家是京城王家，自從女兒執(zhí)意嫁給羅慈的父親與家里鬧僵，王夫人勸阻丈夫不得，只能在心里暗暗擔(dān)憂，不想女兒過世，女婿也沒了，只留一個沒見過面的外孫女。

　　“說是舟車勞頓病了，按照小姐的身子，估計(jì)這會兒已經(jīng)好了?！被卦挼氖俏欢畾q左右的女子，模樣周正，氣質(zhì)恬雅，出口的話仿佛黃鸝鳥的叫聲一般動聽順耳。這些年雖然見不著面，但是常有書信來往，羅慈的父親也有給王家寫信，只是信來得遲了，王家知道此事的時候，羅家已經(jīng)接到羅慈了。

　　“鴛兒，你慣會說話。慈兒，好便罷了，不好，就算我王家不比從前了，也要給他羅家顏色看看。哎，苦了我的女兒和外孫女兒?！崩戏蛉苏f話間難免有些唏噓，只是說話難免底氣不足，只是強(qiáng)裝罷了。

　　“老祖宗，別動氣?！兵x兒輕揉老夫人的肩。

　　“希望羅家能善待慈兒。”老夫人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