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的中國,嫁妝叫妝奩、奩資,其中的奩是指女人們放化妝品或者梳子的匣子,也就是未來大家說的梳妝盒。
簡單的說,就是女人們的貼身物品。
而如果平時父母賜給她一些珠寶的話,很多女人也會把它們放進自己的梳妝盒,進而成為她們少有的可以自己支配的財產(chǎn)。所以慢慢的,人們就把和女人們密切相關(guān)的嫁妝叫做奩資、妝奩或者嫁奩什么的。
唐朝人嫁女兒的嫁妝,都是以年為單位來準(zhǔn)備的。所以可想而知,魏國公房玄齡嫁女兒肯定也不會小氣。
因為這年頭他不光是要考慮到自己和李元嘉的身份,同時還要考慮到房家的面子問題。
沒錯,嫁妝的多少永遠都關(guān)乎娘家的面子。
如果老房不是當(dāng)朝相公,位高權(quán)重的話,他甚至還要擔(dān)心女兒因為嫁妝太少會讓她到了韓王府上后受丈夫的氣,天天被揍什么的……
而相對苦逼的娘家來說,聘禮什么的李元嘉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
因為不管他準(zhǔn)備多少的聘禮,哪怕把府庫搬空都不用害怕,因為按照唐朝人的習(xí)慣,很多人都會把聘禮當(dāng)成嫁妝的一部分,原封不動的送回到新郎官的家里。這種情況是如此的普遍,以至于李治上臺以后,會在任上直接用法律的形式規(guī)定聘禮必須重新作為嫁妝,全部返還夫家!
就算現(xiàn)在沒有這條法令,以房玄齡的身份和地位,也絕對不會留下一分一毫。
“嘖嘖,男人的天堂??!”
搞清楚了這些事情之后,李元嘉忍不住嘖嘖連聲,想起了地球上那些為了彩禮傷透了腦筋的單身狗們——要是讓他們回到這個時代,還用怕娶不起老婆?
他當(dāng)然不需要未來老婆的嫁妝過日子,不過一想到人家房玄齡到時候送來整車整車的金銀珠寶什么的,李元嘉心里也是亞歷山大——聘禮多少自然有人會給他操心,但是人家房家女兒嫁過來之后,李元嘉總要讓她住的舒舒服服的吧?
頭疼啊……
不過韓王府的改造是一個長期的工程,暫時不用太急,反正李元嘉已經(jīng)上書皇帝,自己為了表達對太上皇和皇太妃的哀思,守孝期滿之前都不會住進去,會一直住在舅舅宇文士及幫他準(zhǔn)備的“小”宅子里,所以有的時間慢慢來考慮、施工。
但是雍州牧這個職位,給他生活帶來的變化卻是近在眼前了。
三月二十三,李靈夔正式出發(fā)前往潞州的那一天,其實就是李元嘉正式上任雍州牧的日子。不過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李元嘉的這個雍州牧只不過是個名頭而已,說是主管雍州大小政務(wù),長安城整個都在他的管轄之下,然而這就是個虛銜,實際上不管事兒的。
不過就算是掛個名,雍州牧也是要上朝的。
大唐的規(guī)矩是十日一休,平時根據(jù)文武、品階和官職,上朝的頻率也不一樣。比如說九品以上,只在每月朔、望兩日,也就是初一、十五上朝;而文官五品以上和監(jiān)察御史、員外郎等官員是日參,叫做常參官;武官三品以上三日一朝,號九參官;五品以上及折沖當(dāng)番者五日一朝,號六參官……
另外,諸王入朝者,日參。
也就是說身為雍州牧,李元嘉每天都要上朝,只不過是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兩天去去大興殿……也就是后來的太極殿上朝,平日里去兩儀殿而已。
拿著最高級的俸祿,這活兒也不輕松。
四月初一,就是韓王兼雍州牧第一天上朝的日子……
……
四月初一,李元嘉被春煙從床上叫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是懵逼的。甚至在從床上坐起來之后的三十秒中之內(nèi),他依然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春煙?什么時辰了?”
“大王,已是丑正,您該起床更衣了。”
聽了春煙那耐心而又溫柔的聲音,李元嘉使勁的晃了幾下腦袋,終于讓自己從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
丑正……
“媽的,這該死的時代!”
雖然依然還有些迷迷糊糊,但是并不妨礙李元嘉先在心中暗暗的咒罵了一聲,然后才無奈的開始起身,任由兩個侍女伺候著洗漱完畢后,開始給他穿上那繁瑣的朝服。
子丑寅卯之類的天干地支,這玩意兒別說回到大唐,上輩子他也背的滾瓜爛熟的。
但是來了之后他才知道,大唐之前子時是零點到兩點,但是從大唐開始,子時就變成了二十三點到凌晨一點。其中每個時辰又分成了兩個部分,前面的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叫做初,后面的一個小時叫做正。
所以丑正的話,就是凌晨兩點到三點之間。
凌晨兩點多……
要擱在有電腦有網(wǎng)絡(luò)的時候,凌晨兩點多他睡沒睡覺都是兩說,但是現(xiàn)在卻要起床來準(zhǔn)備上朝,這讓李元嘉攢了一肚子的起床氣。只不過今天是第一天上朝,而且兩個侍女也沒有做錯什么,所以他勉強算是把這股子氣給壓了下來。
四月初的凌晨,天氣絕對算不上暖和,所以一件一件的衣服往上套著,李元嘉感覺足足過了一炷香時間才算是穿好了。
接下來,就是頭發(fā)和各種配飾。
“怪不得要兩點多起床,起得晚了時間哪里夠?”
等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隨便喝了點玉娘準(zhǔn)備的肉粥,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李元嘉看了看時間,忍不住又是發(fā)了句牢騷。
從勝業(yè)坊到大興殿,中間的路可不算近來著。
好在這大唐不是明清,轎子那種東西很少會有人用,大家基本上都是騎馬或者坐馬車。再加上長安的路寬又闊,這會兒承天門上的鼓還沒有敲響……
因為起的比較早,李元嘉的馬車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宮門前。
這年頭大唐才剛剛建立二十年,待漏院還要等好些年才能建起來,因此文武百官如果到的早了,就只能在宮門口等著。而每個人等待的位置,自然是按照各自的爵位、官職高低排列。
雍州牧的職位并不低,親王的爵位更是大唐第一等,所以李元嘉的馬車距離宮門前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早有人上前領(lǐng)路,把它帶到了最前面的位置上。
李元嘉知道,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呢!
而就在馬上剛剛站穩(wěn)的時候,李元嘉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嚾说穆曇?,然后跟著過來的韓路成便來到了車前低聲道:“大王,雍州長史楊纂求見……”